八十八、雨
常秀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明明余福在家时都还好好的,剩下他们三个就好像什么东西都变了似的。她又不小心看见余祥端着饭碗朝她偷偷眨了下眼睛,心脏一跳,禁不住想起来自己曾答应他什么,接下来的晚膳她便更加吃的食不知味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余庆看见秀儿跟余祥那眉来眼去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坐在那里显得多余,心中尤为不快。吃过晚饭撂下碗筷,他二话没说直接走去前院给自己找事做,只等眼不见心不烦。 余祥见他二哥吃完饭就走了,等他跟秀儿也吃完就想帮着收拾下碗筷,结果被她推了出去。 厨房里终于只剩她自己了,常秀娟得了机会好好的,稳稳当当的多喘了几口气。跟余庆、余祥两个人一起吃饭简直太要命了,一个视线像针似的总往她身上戳,生怕她发现不了一样,一个瞅着她边吃边笑,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藏了什么坏心眼。她觉得再这样跟他们一起待上几天自己的寿命都要缩短了。 天空开始泛阴,没一会儿就‘噼噼啪啪’的落下雨滴,水珠砸在院中种植的花草上,带起一阵沁心的馨香。秀儿收拾好厨房,走到廊下望着沉沉的天空,心中忽然担心起离家办事的余福,也不知这两天他怎么样了。 从前院把制好的药粉还有正在制作中的药丸搬回后院的余祥看见了正瞅着雨天出神的她,他与她并肩站在廊下,“娘子喜欢雨天?可这场雨下的不是时候。” 常秀娟回神,不解的看向他,“今年入夏了雨水便少,终于得了这么一场雨对种地的人来说多金贵,你为什么说下雨不好?” “因为瘟疫啊,”余祥淡淡的回道,“雨水会把污物冲刷进河流,水源一旦被污染,瘟疫的污染面就会急速扩大。近些天的水一定要烧到滚开才能使用,生水能不用便别用了。” “这么严重吗?”对于疫病的了解还只停留在‘得病了就会死’这个阶段的常秀娟,关于防疫更是一窍不通,自然也想不到疫病还会通过雨水传染。 “肯定比你所想象的更严重,希望这次疫情能尽快得到控制。只靠我们一家制药,还要将防疫的方法口传下去,守住余家村尚且有余,再多也是力所不能及,而且多数灾民都会往大县城里涌,人多易杂。”余祥说完便端着手里的药品往西厢房走去。 常秀娟想到了顾家村娘家,虽然之前她就有些惦记,可经过余祥这样一通告知,她的担心又提升了几度。 她如果跟他们开口,他们会不会因为她而去顾家村帮衬一下她的娘家?这个问题她想了几次,终是无法开口问。 她在娘家不受欢迎,爹娘当她瘟神一样,她是被他们以二两银子卖给余家......她也暗自发了誓无论生死都不会再见他们。可到了如今,她还是会惦记他们。 雨势绵密,虽然眼瞅着不大,可也架不住时间长,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和缀后巨大雷声惊得秀儿一个激灵,她赶忙将厨房大门关好准备回屋里去。 可刚跨过门槛,她又想起余福,他虽骑马出门,可万一有事耽搁让他无处落脚......万一淋雨了可怎么办?她又开始慌了,焦急的看着雨天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余祥。”她实在静不下来,便走到西厢,余祥在后院的制药房站到门口唤他。 “怎么了?”余祥放下手头的工作把她从门口拉进屋,然后关上门尽量避免水汽进屋。 常秀娟住着他的衣袖,神色担忧的说道,“余大哥他不会淋到雨吧?雨这样大,他可有休息的地方?别是被雨隔在什么地方了,回不了家又不能前行,那他吃什么啊?我——” 余祥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坐好,常秀娟被这样一吓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 “大哥是出惯门的,任何意外他都会应对自如,更不会饿肚子。”余祥对上她的双眼,“你若担心还不如提前想好大哥归来的时候怎么欢迎他呢。” “可是......”常秀娟还是不放心的抓着他的衣袖,“这雨下的这样急,万一他没做准备......” “刚还说种田雨水好呢,一想到大哥便又觉得这雨不好了?”余祥戏谑的看着她,“娘子这般担心大哥,是不是也该担心一下我呢?” 恩?常秀娟不明所以,他不是好好的待在家里制药呢吗?也没在这样坏的天气里出门,又不用担心饿肚子...... 余祥勾着唇,两手撑在桌沿,虚虚的环着她,“我还想着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可你自己竟等不及先送上门了。” 她经余祥一提醒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答应了什么,眼神一闪便要跳下桌子,“我、我还有事,也没洗澡......” “因为是姐姐,不洗也没关系......”余祥揽着她的腰,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秀儿姐姐真好闻,香香甜甜,不像我身上就是一股苦药味。” 苦药味?可她却觉得他们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余福身上的药草味混着青草香;余祥身上的药草味带着炼制后的熏香;余庆,他身上的草药味很淡但细闻下能闻到独属他特有冷香味。 常秀娟的表情变的很不自然,她在想什么啊?竟然还认真的分辨起他们身上的味道,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秀儿姐姐在想什么?”余祥发现了她在走神,用脑袋又在她肩窝蹭了蹭引她注意。 “没、什么,”她轻轻推他肩膀,“你先放开,我、我去洗澡。” “这时候我教过姐姐的,恩?”余祥嘴角挂着笑,只等着自己调教的结果。 常秀娟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妥协,她深吸一口气,扬起脸凑到他带笑的唇上落下轻吻,“小夫君,让我去洗澡吧。” 她的脸热乎乎的,就算这行为早已做过多次,可在余祥面前她总是做不到与余福那般自在,再对上他含笑的眼她的心跳就更不安分了。 余祥被她这声颤着音的‘小夫君’叫的胯下立即抬头,深吸一口气借着她凑近的嘴唇张口含了上去。常秀娟一时不察,微启的牙关便被他的舌尖破开直探进她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