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茁壮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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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篇 不变的夏天，忙碌步调依旧 平乏制式，不断向上、立足顶点 该达成，争取的，只需做到最好 即便无从选择，也终究成为习惯 要说有无抱怨 不如说习惯已成自然 被人仰慕、崇拜、当成神一样的存在 就算感到厌倦，也只能放任循环扩大 出生在这个家族，只有谨守家规，往卓越前进 才能站上社会顶点，匹配掌管家族企业的资格 唯有这样，像他这种背景的人 才能在充满物质名利的环境下生存 久了厌倦逐渐麻痹，化作生理的作息 变成了甘之如饴，成了个体的一部分 因忙碌而麻木的人生、不寻常的吊诡节奏 早已融入体内，化作思绪─形成高岩永远 至於爱情，又该如何争取 是否像其他事物，能够唾手可得？ 他的答案是否定。 曾经试过，称为初恋的感情 没有永恒，抵挡不了现实 距离，终究还是距离 无法跨越国界、跨越身分、跨越名利 没有争取，化成泡影的──结束一切。 之後进入高中，加入学生会 和会长的交往，终究称不上爱情 那是众人的期盼，合作上的顺水推舟 终究是只有信任和互赖─和平的散场 是否曾经喜欢过，亦或只是种仰慕 又或者是同类向上攀爬的，彼此相惜？ 结局，始终没有正解。 高岩永远，这个人的存在价值 宛如天生，从来不曾被否定过 於是继续向上 成为会长 掌管一切 不需要任何留念 就像是四季的转换 只需完美，只需微笑，只需从容，承受信任 只要扮演好这样的角色，人生就不过是如此 夏天的到来，没有任何改变 依旧只有炎热、平乏无味、满叠文件 而他，高岩永远。 校董儿子、校内榜首、学生会长、篮球队长 这就是，众人眼中的他。 未曾改变过的麻痹人生，继续延续 从未停止，侵蚀、耀眼而逐渐腐朽... 直到那天 在某个角落 发现了一株 茁壮的小草 ※ 放学时刻，鞋柜区挤得人满为患 此起彼落的谈话 往往得持续一阵子 由於学生会的缘故，下课後常常得商讨事项 正好让他避开这段人潮，也称不上什麽坏事 等到离开时，也会遇见刻意晚离开的学生 有些人的动机，他大概是能够理解 像是一年级的校草，总在人潮散去才离开 除此之外，多少也会有些意图不明的人 就像是躲在角落，探头望着校草的...娇小男生.. 不知何时开始，他开始注意到对方的表情 那在附近，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眼里只有校草的男生 很多时候， 这个人的样子很有趣 浑圆的大眼，双唇总是抿着，紧张的探头探脑 他的脸上不时变换着表情，宛如演戏一样多变 一会皱眉、一会脸红、一会失落，有时还会噘嘴 或者是...紧紧抓着书包，嘴里咒骂着另一名校草 只要是正常人，站在他的身旁大概都可看出 男孩对眼中的人有多执着，也丝毫不在意他人 不过观察一阵子後，自己却也发现这个男生 总是只保持着固定距离，跟在那两人的後头... 等到真正出了校门，似乎是因为方向不同 他就会站在校门口，目送这对一年级校草离开 然後像自我打气似的发出声音，再转头缓慢走回家 他的这种行径，说实在自己看的有点想笑 等到自己意识到以後，才发现已默默过了两周 放学开始让人有些期待，无趣生活中多了乐趣 当稍微开始好奇对方的身分时，正好也因为学生会事务 偶然间走到一年级找人，才发现这人和那两位校草同班 明明是下课时间，他却是待在座位上... 频频转头...用复杂到不行的眼神，偷看着校草他们 〈还真是坚持〉 「田村，1B除了羽藤和堂本外、你还认识谁？」 这句话不经意从嘴里吐出，就连自己也感到意外... 对他人目光厌倦的自己...居然会想打听陌生人的消息.. 「蛤？会长！你也会问八卦喔」 「呵、只是了解学生状况好吗」 「堂本他们以外的话.....天野佑凉吧！...没了！」 「不是..有个子不高，染浅褐色头发的男生吗？」 没听见想要的答案，竟然还感兴趣的描述出来 自己大概真的很反常...日子说不定真的太过乏味吧.... 「男生？哇会长！你现在还到处记长相喔」 「只是关心学生罢了，没有的话就这样吧」 「欸～别这样啦！那去帮你调名册行了吧？」 「名册...是吗..」 突然间想起，名册是学生会就有的东西 於是透过这方法...很快地就找到这个人... “河野淳一” 仅只於此，并不打算再进一步深入 因为纯粹是好奇，打发时间的观察 原以为就是这样，那种模式也不会改变 直到某天，午休时间去学生会拿资料 经过川堂时，却看见鞋柜区有人影在 是河野淳一....和堂本拓辉... 从手上拿着礼物这点看来，终於要告白了吗 从那角度还能看见，羽藤和天野躲在一旁 说真的，这样的画面实在很有趣....呵.. 正当自己这麽想着，不打算继续久留时 眼角瞥见的对方，也突然弯下腰的递出礼物 全身看起来好像很僵硬，表情大概很害羞吧 在那之後，在斜对角的他便清楚的看见 “河野淳一”这个人...快速的往外奔走.. 连告白的反应都那麽有趣吗？... 当时的脑中，突然间浮出这种想法 是很吊诡...却充满着想探索的意念.... 或许今後...会有新的戏码上演.... 是和堂本一起，还是垂头丧气的失恋 学弟的感情发展、对方还会有什麽表情 忙碌的自己...居然也好奇这种事情起来了.. 但不知为何...无聊的生活变得很充实.. 每每看见他自我打气...是替他感叹却又想笑.. 当时的自己...心里所想的念头... 大概是为何能够如此锲而不舍...之类的吧... 之後约默过了两天，正要走向鞋柜区的时候 也听见几个人吵闹的声音，却比较像在嬉闹 大概是晚离开的人比较多吧 没有在角落看见他，这小不点终於放弃了吗 於是走进鞋柜区後，瞥见几个正要离开的人影 是河野淳一...居然和羽藤光在嬉闹.... 前面的人还是刚告白过的堂本...这小家伙在想什麽.. 这时他才真的发现....河野淳一这个人... 竟然不知不觉中..完全挑起他的兴趣来了... 自己竟然会这样...推测别人的想法... 不再是陷於忙碌轮回...是真的感到兴趣.... 这似乎是....真的让人相当意外..... 最後，就如同自己无法理解的 他和羽藤光越来越好，连斗嘴羽藤都是笑着 这样子的发展，说实话挺出乎意料的... 摆明是情敌变成朋友，也没看到他有任何计画 而在那之後的河野淳一，也总是那样子在他眼里 就只是看着他这样，和两名校草走到校门口 然後像这对校草道别，之後叹气，再往回走 明明事实早已摆在眼前，为何他还会选择这麽做... 彷佛像个傻子似的....令人完全无法理解... 是缺乏企图还是过於悲观...亦或是乐观....的人...? 但不得不说，这种精神真让他有点佩服 「呵...」 某个瞬间，自己竟然看着他笑了 些微笑出声来，就像佩服他的傻劲 有点想认识这个人了，越来越想... 只因为从来没碰过这麽有趣的人.... 还不知不觉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甚至是...脑袋会莫名浮出他的表情呐... 「河野淳一....吗..」 ※ 这样笑很失礼耶！！ 第一次见面，他气得满脸通红对自己说 而且丝毫没有认出自己，如同料想中一样 後来当他告诉他，那辨识度较高的名字以後 这人居然是大声重复...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说 「你这种人.....一点也不像阿」 或许是第一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前 做出这种”简直不敢相信”的怀疑反应 这让他很惊讶，心里却感到有些高兴 这一刻...也突然有种很深刻的感觉... 让他忍不住持续注视，眼前凶巴巴的小动物看 跟之前那样子还差真多..就像汪汪叫的小型犬一样 然而却不知为何，他非常想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对方这麽问自己时，那时的他有点说谎了 但不知道为什麽...当时居然一点也不想否认... 「不喜欢的话....为什麽要找你来呢」 这麽的回复他，是换来了一记尴尬的红脸 如此的反应...也在脑海烙下...可爱得无法忘却... 持续的对话，持续的嘻闹，更多有趣的反驳 河野淳一真的....让自己很感兴趣....非常的.... 很奇妙....不知道为什麽....... 居然这样一直闹他，只因他的样子很有趣 好久没这麽放松的..没有过多压力的对话了 而高岩永远这个人...也不再是那样的存在... 看得出在这小家伙的眼里...他变成了轻浮的人.. 原来他也能如此坏心、恶趣味逗弄一个人啊.... 只要待在他的身旁 就会变得很想逗逗他....取笑他.... 真的很神奇..... 看着他的反应，他的手足无措，生气的表情 明知道这麽做有点蠢，却停不下来做这种事... 哇啊！！ 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低头嗅着他的味道 彷佛像是在寻求慰藉...寻找出口一般... 想从他身上获得那种....源源不尽的生命力... 这麽做简直是强迫，和变态没两样的行为 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他还无法克制... 之後从怀里溜走的人，便满脸通红地胡言乱语 而和他对话着的自己，也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吵吵闹闹，反覆地逗弄着 虽然看似没意义，心里却莫名充实 踏入如此未知的领域，是他从未预见的 即便如此，当时他却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这麽做会如何....未来自己会如何.. 无所谓。 就像在无尽沙漠，发现一处绿洲的乾渴 就算遇到再多疑虑、再多瓶颈 就算隐约知道，未来的自己可能会很疯狂 就算清楚，这样会背离轨道，产生重大改变 那样的念头，却强烈的在脑中转着 只要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 ※ 不变的夏天 百花丛中，撩乱他的视野，麻痹他的嗅觉 直到某一天，在角落发现一株小草 畏缩在墙角，却有着源源不断生命力 解放了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