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尴尬有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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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套青山,翠绿重叠如片片帷幕,道路难行,但也只是对于普通凡人来说。 山巅上。 陆灵狐负手而立,双眼一眯,望向某个山脚处,从里面钻出来的蓝衣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六?十七?十八? 关键是-- 那个洞是他当年在紫阳峰玩的时候挖出来的,除了他,就只有谢重仙尊知道,现在怎么出来了第三人? 谢仙尊爱上女装了? 他蹲下细瞧。 下一秒。 蓝衣少女抬头,一双清丽无双的眼眸,顿时令青山绿水失色。 “夏莞?” 凤鸣睁大了一双鸟眼,失声道。 “不像!” 陆灵狐几乎与他同时发声,说完后,又重重加了一句:“不是!” 夏莞是夏莞。 那个蓝衣少女,应该就是谢仙尊三年前新收的徒弟,南华仙姬的女儿,南司雪。 怎么独自从紫阳峰上跑下来了? 这边。 南司雪逛景区似的,慢悠悠走路,看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得益于修仙者强悍的身体素质,她再也不用喘得像狗一样了。 边走边歇。 偶尔小跑一会儿,或者脚踩符箓,来个低空飞行。 中午时便到了抚远门的边缘地带了。 万里河。 南司雪踏上轻舟,在碧波荡漾中,一袭蓝衣,清冷缥缈,往人间道游荡而去。 傍晚。 彩霞染透万里河,天色水光相接,岸边停泊几艘巨大画舫,上面灯火通明,人影缭乱,莺莺燕燕,成双成对,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有妖媚婉转的女子,也有身材健壮的少年,耳边簪一朵小花,笑着招揽客人。 画舫上。 有人看见一叶轻舟飘来。 “来客人啦!” “是抚远门的弟子吗?” “来玩呀!” “小仙人,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头次来我们这免费呦。” …… 下了山,过了万里河,便是人间道。 抚远门的弟子身子精壮,出手大方,每次经过人间道,若无急事的话,都要在画舫上嗨皮个三天三夜,是最受欢迎的客人。 所以他们极为热情的招揽。 南司雪沉默一下,脚底一踩,轻舟瞬间倒转往回游去。 离远了些。 她隐匿于逐渐深沉的夜色之中,看对面歌舞楼台,笑声晏晏。 深夜。 对面玩得更嗨了。 及至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万里河岸边才终于安静下来。 之前狂欢的男女像是折了翅膀的蝴蝶,成堆散落在地上,毫无顾忌地露着胸前或者臀后,身上、脸上满是污秽。 她悄悄靠岸,悄悄上岸,随手戴上一个青铜面具。 走了没多远。 “救命啊!” 一个身带伤痕,面容娇美的少妇惊慌失措地从南司雪眼前跑过,边跑边回头,随着身体的颤抖,雪白的双乳被颠的上上下下,看得人血脉喷张。 后面。 是发丝缭乱,手持弓箭的黑衣青年,面容冷峻,嘴角溢出鲜血,目光却极为坚定,持弓箭回身一射,气势如虹。 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 母子?侍卫?夫妻? 反正都被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追赶,疲于奔命。 南司雪下意识要出手,又强忍着收了回去,跟在这群人身后,看那群大汉将少妇和青年追赶到了一处竹林里面。 黑衣青年似乎受了重伤,跪在地上,用手肘撑着身体,纷乱的黑发飘扬,露出一双凌厉如旧的眼睛,只是全无反抗能力了。 少妇满脸泪痕试图扶起青年,失败之后,含着眼泪,仿佛认命了一样,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一脱。 彻底露出豪乳和一把细腰。 “放过我的儿子,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们了。” 少妇泣不成声。 黑衣青年还试图站起来,结果反倒牵动了伤势,身子摇摇晃晃,重重倒了下去,倚着树根,沾着血迹的脸上满是绝望。 那群大汉哈哈大笑道:“真是母子情深啊,萧三娘,你儿子现在中了合欢散的毒,你要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快点给他解毒,再来伺候我们哥几个吧!” 母子? 那群人想让他们母子圈圈叉叉,然后他们再对萧三娘圈圈叉叉? 南司雪瞳孔地震,符箓藏于掌心,随时准备发出。 下一秒。 “噗嗤!” 黑衣青年左手一松,放下了弓,却握住了箭,将这原本用来对付敌人的武器,反手一捅,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脸上露出一丝决绝又惨然的笑,虚弱道:“萧赢宁死,不受此辱。” “赢儿!” 萧三娘满脸崩溃大哭,俯身在儿子身前,泪如雨落,全然不顾垂下去的双乳,乳头都快沾到萧赢的下巴了。 南司雪再无顾忌,十几道攻击符箓发出之后,轻而易举将那群大汉打飞。 然后跑到那对母子面前,先将萧三娘刚才脱下的衣服给她披上,再从纳戒中拿出一颗丹药,塞进萧赢嘴里,给他灌水,让他吃了进去。 “问灵丹?” 萧三娘认出那颗丹药,惊呼一声之后,当即站了起来,扭头瞪向刚才那群大汉,骂道:“你们怎么回事,想强买强卖吗?咱们原先说好的剧情里,可没有这段,我可买不起问灵丹。” 南司雪身子一僵。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大汉们,被萧三娘骂了一顿后,都赶紧跑过来。 同样疑惑地解释道:“我们不知道啊,下一段就是你在萧赢临死前,和他双修,然后他人死鸟朝天,你被干到高潮,我们再过来操你。” 话音落下。 大汉们和萧三娘同时指向南司雪,异口同声道:“那她是谁?” 如果尴尬有形状。 那一定是她脚下刚刚扣出的这座芭比城堡。 南司雪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群戏精,后退半步。 她是知道的,万里河外是人间道,是修仙者与凡人相接的地方,已经做成了产业链,专门满足修仙者的各种需求。 其中一种需求就是戏精。 比如男修士演个强抢民女的恶霸,或者与人妻偷情的情圣,女修士演个被恶霸强抢的民女,或者楚楚可怜被操哭的小白花。 这也是她一开始没出手的原因。 谁也不可能在横店里,看见皇上就高呼万岁,人间道上处处是横店。 但萧赢刚才自杀也演得太真了吧! “小妹妹,你多大了,你没来这玩过吗,刚才是演戏你明白吗?”萧三娘自知付不起问灵丹的价钱,决定先发制人,一伸手,道:“我不让你赔钱就不错了。” 南司雪又后退一步。 “看你怪可怜的,走吧走吧,下次再出来玩找个大人带着你。”萧三娘摆摆手。 南司雪转身,飞速离开。 一场戏落。 陆灵狐坐在翠绿的竹子上,摸了摸肩头的凤鸣,喂它喝了一点露水,想起刚才南司雪那尴尬的一幕,挑眉笑道:“瞧清楚了吗?她可不是夏莞,从来夏莞骗人的份,哪有人骗她?” 南司雪,跟她师傅倒是一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