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白日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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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 初一入口满脑子都是这两字,秦宜眯起眼睛,表情很幸福。 梦里的角牛肉味道真好! 又香又好嚼又软! 入口一咬下去还有带着喷香的汁水流进喉咙,恰到好处的咸味道完全不会涩得他喉咙舌头发疼,多嚼几口还有那种甜甜的余味不停在唇齿之间萦绕。 要是醒了能吃到真货就好了。 他遗憾地咬着嘴里这一口,嚼了许多下都不舍得咽进喉咙,直到后来彻底失去了味道才依依不舍地咽下去又急急咬下另一口。 “……你在吃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心满意足就听到背后安加不稳的声音。 “@#&!”秦宜下意识飞速背过身蹲下来,欲盖弥彰地把抓在手里的东西往怀里藏。 他嘴里吃着东西,说话嘟嘟囔囔听不清楚。 但把他的动作摸得一清二楚,又有点不可置信,安加的呼吸急促了一瞬,明知故问:“你在吃什么?” 缩在地上的秦宜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急且清晰的吞咽声,过了几秒,才缓缓站起身,不敢回头:“不是要倒掉吗?倒掉的我应该可以吃……吧?” 安加太阳穴一跳,直直走过来,迅疾拿起桌边的叉子,准确无误地循着秦宜身侧的缝隙一叉子插中他手里剩的肉。 安加瞟了眼还留着粗暴牙印的肉排——不知道秦宜用的是什么姿势,从发现秦宜在吃他剩饭到抓住现行,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但再晚来几秒,那快比他手还大的肉估计已经在秦宜肚子里了。 安加收回视线,回手直直把所剩无几的肉扔进了身边的回收柜。 光洁的白色桌子上出现了一张黑色的口,将盘子餐具和剩饭菜悄无声息地全都吞了进去。 秦宜瞪着空无一物的桌面,有点急眼了,伸出手想扒开桌子:“多浪费啊扔了不如给我……” 而且等梦醒了他去哪儿找这么好吃的肉! 太阳穴突突两下,安加抓住他油腻腻的手冲干净后往外带:“手洗干净,出去坐好,我给你做。” 被安加的手冰得一哆嗦,秦宜冷静了点,脸到耳朵一片烧红。 就算是做梦吧,当着别人的面捡剩饭剩菜吃这种事……也挺丢份。 他以前没饿过,做了人后经常挨饿,逐渐变得很不经饿。 一饿胃烧疼还能忍,主要头昏眼花易误事,所以能找到能吃的一般都会以六亲不认的进食速度赶紧下肚。 听到安加要给他重新做一份,秦宜看着安加捏住她的手彻底乖下来:“……好,谢谢。” 被摁在凳子上,安加一松手一转身,秦宜立马又弹起来黏在安加亦步亦趋跟进了厨房。 安加低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进了厨房,安加熟练操纵料理台,切肉,电热,放锅,下料。 其间有好几次手肘差点怼到秦宜身上,但每次够着头瞅来看去的秦宜又会恰到时机地退一点距离,走位熟练到神奇。 太近了。 鬼使神差的,安加主动搭理了一句:“你可以站在一边看。” 秦宜正幸福地嗅着锅里冒出来的香气,听到安加的问话很是反应了一会:“啊……?” 他眼睛一会儿黏在肉上一会儿黏在安加身上,退了几步在一边罚站,表情遗憾:“对不起碍你事了……” 倒也不碍事。 见他这么识相,安加继续处理手头的食材,沉默地把做好的肉盛盘。 盘子全透明的,质感厚实,和安加用的那个盘子比起来小了一大圈。盘里的肉也不是完整的大块,而是被切成了块状。 安加最后倒了杯牛奶,得到首肯,秦宜殷切地端着盘子杯子放在桌上,站在椅子边期艾地抬头看安加,眼里写满了开饭。 被他渴望干饭的目光烫了一下,安加颔首:“吃。” 秦宜忙不迭坐下:“嗯嗯,谢谢,那个。”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搓搓手,都碰到了刀叉才突然想起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做人学会的第一个道理。 “需要我给您什么吗?信仰点这几天可能实在掏不出来了,你要是有什么关于异怪想知道的……”在梦里都不忘讲礼仪道德,秦宜对自己很满意:“我,我有本书,手写的,字不太好看,不知道内容您没有兴趣。” “免费的,不需要,”安加敲敲桌面:“吃,还有三十八分钟后开始巡逻。” “好好好,谢谢!”秦宜连说几个好,心里暗自感谢自己的梦境构建能力,迫不及待地拿起勺舀了一大块放进了嘴里。 似乎被美食彻底征服心神,他大口大口咽下肉,连嚼都不嚼:“呜呜呜呜,太好吃了。” 这么好吃? 或许我厨艺其实还不错。 安加久违的愉悦地换了个姿势,表面沉静如水地继续翻看文件。 等秦宜用餐结束,安加领着他教了一圈厨房里的料理台该怎么操作,便快步走向门口边走边交代。 “还有二十分钟巡逻开始。” “等一下安加!你——”秦宜同手同脚,姿势别扭又着急地在门口拦住安加。 “你愿意吗?” 安加打开门召来板梯,面向秦宜,有点奇怪:“愿意什么?” “呃……你,”被这个问题一下梗住,秦宜从头到脚写满了局促:“你,愿意……” 他红着脸,双手捏着衣角纠结揉搓:“愿意……” “愿意……愿意和我成为伴……伴侣吗?” 安加眸间的金光很短暂地微颤了一下,他绕过秦宜踩上板梯,转头看秦宜。 “期限是多久?” “我需要你将你的偏好与习惯整理成册报告给我,包括对伴侣的要求,我尽量短时间内满足你对伴侣的期望,预估需要一个月以上的学习时间。” “所以,建议伴侣期限长于一个月。” “………………啊?” 这一连串话把秦宜给说懵了。 在他的预想里,梦里的安加应该是客客气气友善地拒绝。 结果安加直接越过接受这一步,跳到伴侣生活要怎么磨合了。 只能说梦境果然是理想乡。 秦宜转过身,有点茫然失措地看着安加。 他背后是彻底陷入沉沉夜色,只余几点人造霓光的教区。 安加被涂上了层彩光的深黑色发梢在风流里轻轻攒动。 金色的眼瞳正流动着一线亮白的光,像一只夜行的夜隼盯见泥洞里的猎物泄露出的尾巴。 多专注的眼神,专注到秦宜觉得这一刻的梦境真实得就快要成真了。 “期限,期限的话……” 大脑缓慢地处理着第一个听到的简单问题,秦宜结结巴巴很想答个无期,转念一想觉得这对安加无异于无期徒刑的死缓。 完全没想过。 他自认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在讨要施主的施舍,这求的不是财,不是色。 是情。 很私人,很自由,很人类的奢侈品。 秦宜掏不出来任何东西去交换,至于慷慨还是吝啬,这全依施者的意愿。 更何况他不过是因为梦里的安加和他想象里的过于重合,故而想在白日梦里圆个梦罢了。 所以没想到过会有征求意见的机会,乞丐十足忐忑地看向自己的施主:“……您,您说呢?” 施主看着他,看着乞丐的眼神姿态有着乞丐该有卑微和祈求,便认真地数了数兜里的硬币。 “有一天算一天。” 他递了一枚给乞丐。 “今天是第一天。” “对了……我,我刚刚查过了。” 人声如一的冷淡,却不太稳定,安加向秦宜伸出了手。 “可以牵手。” 周围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铁盒子和衔接其间的铁板上偶尔会溅射出颜色绮丽的灯光,充当路灯的作用。 此时两人正在一条狭窄的,只刚好一平米的板梯在其间穿行的窄巷。 一道浅蓝色的水色光芒从安加发顶打下,秦宜从那双金暖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冷色的自己,确切来说是拥有着自己灵魂的云如之。 “伴侣可以牵手。” 见他不吭声,安加又强调了一遍。 秦宜惊醒过来,看着面前的手反应了好一会儿。 他左右看看,显得很胆怯。 “如队安队晚上好!为了家人!” 一个快得只剩残影的传教士从两人身后路过,疾驰带来呼啸的风掀起秦宜的卷毛。 两人都没回应。 秦宜摸了摸脑袋,把被风吹得挡住眼睛乱飞的刘海拨开,愣愣地,相当郑重地把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小心放进了安加手里。 安加握紧他的手,微一施力,把人拉到身边站好。 “真的好冰……”秦宜扣紧手里的手,仰着头看安加:“你是不是很冷?我可以学着织手套,你喜欢什么颜色?要厚一点还是薄一点?” 安加沉默了一会儿:“都可以。” 似乎总是听不清他说话,秦宜踮着脚贴近耳朵:“你说什么?” 忍住了退步的冲动,安加歪着脖子避开秦宜的毛绒脑袋,重新整理了下语言:“我说——” “你织的都可以。” “嘿嘿。” 秦宜甜滋滋地傻笑了两声,捏紧了安加的手。 “我真的超级喜欢你。” 他抬手摸了摸安加的脸。 脸上的手掌触感轻软,温度有点偏高。 真情告白的内容和过于亲昵的动作都让安加陌生到身体紧绷,他一时间有点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我实在是没空了。” 很快秦宜笑眯眯地收回手,撒开了安加的手。 什么意思? 这人说话真的很疯子逻辑,总是在他的理解边缘跳跃。 安加蹙了蹙眉:“你没空做我的伴侣?” “呼!呼!呼!” 似乎又没听见她说话,秦宜不回答,只十指在胸前扣紧,长而急舒了几口气,像在做什么运动前的准备。 “这这这么刺激……应该会会会会醒的吧。” 他面对安加,碎碎念着退到板梯边缘停住,闭紧眼睛,点了点左肩右肩和嘴唇,对安加行了个标准的教礼。 “为了家人。” 语毕,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深渊般的下城区方向,背朝下地躺了下去。 秦宜从百米高空直直跳了下去。 瞬间的功夫,他整个人在安加的视线中就只剩下蓬松的发顶。 疯了! 安加愣了一瞬,立即操控板梯急降朝秦宜追去。 教堂顶到地有近四五百米的距离,其间横亘着无数的机械体和钢铁横梁。 秦宜在其间降落,与无数坚韧的钢铁骤然擦过,头发打在横梁,鞋底擦过嗡嗡作响的机械体扇叶,宛如一个一碰就碎的小纸人。 等等…… 做足了勇气想来波大的把自己吓醒,秦宜颤着嘴唇瞪着眼睛看着头上追下来的安加,脸上一片惨白。 怎么还不醒?! 他现在整个人已经离吓昏过去差不离多了。 难道…… 一个恐怖的思路从他崩溃的思绪中窜出来。 安加趴在板梯边缘,探出半边身体朝秦宜伸长手臂—— 十米。 八米。 五米——一座宽三米的淡紫色半透明璃桥在秦宜正下方。 如果安加再不抓住他,人类脆弱的血肉砸在桥上,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三米。 浑身被风刮得生疼,失重感也使得胃翻滚得极其难受。 “安加……?” 看不见身下的状况,只能看到向他探出手的安加,秦宜轻轻地喊了声安加的名字,也伸出手想抓住安加的手。 两米。 呼吸骤停,瞳孔聚焦到极致,安加几乎将手下板梯捏碎。 够不到。 一米。 不用生能,够不到。 牙间咬出了一股淡淡的血气,安加身下的板梯突然像被看不见的怪物侵蚀了般,消失了整整一半。 “——我操!” 一道黑影带着声惊呼飞速蹿出。 嗡——! 哐啷!哗啦! 兵荒马乱的声音,随着一道刺眼的白色光亮和刺耳的爆破声,在秦宜和璃桥还有堪堪半米距离时,璃桥被一击粉碎! 世界似乎在冲击的瞬间减缓了速度,秦宜眨了眨眼睛。 玻璃制的粉雾在他身边溅起,透明的玻璃体带着血珠掠过他的脸庞飞向上方,一股压迫极强的风从背后将他推向安加的方向。 身下的板梯彻底消失了,安加展开双臂,用一种拥抱的姿势成功将秦宜用力塞进怀里。 然后是五脏六腑疾速收缩,眼前世界从四周开始慢慢失色,最后缩成一个金色的圆点。 难道…… 其实我不是在做梦吗? 那个恐怖的思绪在大脑里转完,眼前便彻底陷入黑暗。 秦宜在冲击波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