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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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羽看人的眼光还算不错,姜聂这个人,的确是个很称职的工具人,吩咐给他的事情都让你找不出一丝错处来,只是那个胆战心惊的样子,属实让人对他没什么兴趣。基本的工作分配给他还好,可这人的格局小,根本不能治理国家。朝廷上面压下来的折子越来越多,大多数是催着她赶快平定内乱和外乱,可是她才刚把朝廷的局势摸清楚一些,连那个想要对她篡位谋权的人是谁都无法确定,更别说是干净利索的把祸患都铲除掉。 朝廷上的人女臣较多,男臣也就零星几个。可即便是那些女臣里面,她也分不太清那些可信哪些可用,似乎每个人看起来都不那么老实。池汐权衡再三,还是把心思打到了容羽身上。 前朝的人她信不过,后宫里面她相熟的也就是容羽和苏陌,后者她着实不想理会,那就只剩下一个容羽。于是这日,实在没人可用的池汐,还是不情不愿的,厚着脸皮的,往华云宫走去。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一道旨意把人强行叫过来了。 当时正是下午,夏日的阳光有些微微闷热,她一路走过来,里衣已经被薄汗沾湿,可还没等到华云宫门口,一阵悠悠扬扬的琴声便穿过层层墙壁,钻进了她的耳朵。 温柔的的好像瞬间把那些烦闷一扫而空。 容羽会抚琴。这件事她听觉夏说了不下上百遍。原主最是喜爱午睡时听着容羽的琴声,便每天中午来华云宫用膳小憩,无论朝政多么恼人纷杂,都会来待上几个时辰。容羽宠妃的名号,也是这样传出来的。 可是这是池汐第一次听见他的琴声。 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身后跟着的一群人也都停了脚步,她站在那细细听着,只听出浓浓的哀伤来。 她脑子里瞬间又浮现了那张字条上容羽干净的字,“念卿。” 有的时候古文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念卿这两个字带给她的冲击,远比谁在耳边说上一句我想你了还要浓烈动人。 所以这曲子如此悲伤哀愁,是因为,他在想她吗? 华云宫门口自然有把门的小太监,此时更是看见了她,刚想进屋通报一声,就不出意外的被池汐拦了下来。 美人儿抚琴什么的,都是要偷偷摸摸在背后听,才有情调。 容羽自“失宠”后,就很少碰琴。在容氏还没有被仇家灭门之前,也是个显赫的大家族,他自小便接受着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一旦没了听琴的人,似乎弹着也没什么意思。说来也是巧,今日他刚好有些怅然,便拎出这琴来弹了一会儿,正如同他从前弹给陛下一般。 弹着弹着,余光便扫到了一个进来的人。 能悄无声息进这宫里面的,除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还能有谁? 他抑制不住的挑起了唇角,抚琴的动作更是流畅优雅,佯装没看见来人。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微微拨动跳跃,悦耳的琴音流淌而出,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 容羽居于后宫多年,实在是太清楚该如何施展自己的魅力了。 白色的衣袖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似乎是在伴着琴音起舞,从池汐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完美无缺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带着些许弧度的薄唇,还有笔直的下颔线。阳光倾洒而下,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 池汐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到底是被这人的容貌摄了心神,还是被动听的琴音锢了理智,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直到整支曲子弹完之后还没能彻底清醒过来。 容羽小心地站起来,微微倾身,礼节行的很是优雅,“参见陛下。”他脸上的欣喜未曾掩饰,好看的眉眼间满满都是见到爱人的愉悦,“陛下今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容羽好生打扮打扮。” 他朝女孩的方向慢慢走过去,身形却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他那一跪,一直从白日跪到了黎明,能站起来行走还是多亏苏陌给他开了药方以及御药坊里面曾打点过的关系,讨到了一些外面买不到的伤药,否则这会应该还要在床上躺着呢。 可是池汐不知道这些,她突然就很是愧疚,垂下了头不敢看他,“你不用打扮也很好看。” “是吗?”容羽笑,“那陛下喜欢吗?” 池汐又一次红了脸,故作严肃的皱起眉毛,“不准问这种问题。” 她就不该来的。池汐暗暗后悔到。 本就怕自己被这家伙给迷住,可是还是总在不经意之间,就着了他的道,偏偏还不自知。这样下去,等到彻底陷进去了,还怎么爬的出来? 容羽略微委屈的垂下眸,低低的哦了一声,随后很快又恢复了那个笑容,“陛下不进去坐坐吗?” 池汐迟疑的点了下头,紧接着就被人拉住了手。容羽漂亮的手把她的小手捏在了掌心,温热的温度顺着手掌慢慢攀爬,把女孩的脸蛋也染上了热意。 她不可避免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靠!池汐啊池汐!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明明……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拉个手还要这样羞涩……不对不对,这个走向,怎么和要谈恋爱一样?不行!不能总被他牵着鼻子走…… 心里面正乱七八糟想着心事的池汐,丝毫没注意到容羽把她带到了哪,更没注意到男人一个摆手,把那些跟着的人都挡在了房门后面,总之等她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时候,容羽已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房门上,紧接着,一个堪称凶狠的吻就侵占了她的口腔。 “唔?!”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步的? 池汐满脑子都懵懵的,连忙推搡起来,但许久没能和女孩好好亲密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这次机会?他双手压制住女孩的小手,以一个不给她反抗机会的姿势把人按在了墙上,唇舌激烈的索取着她口中的津液,绞着她的舌头不肯放松。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模样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