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我全都要(NPH)在线阅读 - 第九十四章 坠崖

第九十四章 坠崖

    池汐掀开眼皮,轻飘飘的往前挪了一步,只是脑袋里面却越来越昏,就像是顶了千斤的重量,她努力的迈开腿,吃力的跟上陆青野的步伐,却隐约感觉越来越晕。

    “陆青野,”她软绵绵的喊了一声,“我、我好像没力气了……”

    男人神色一凛,毫不犹豫的单手扶住她的腰,可是手上的剑不敢放下,只能半拖半楼的拉着人往外移动,没走几步,女孩便软绵绵的要从他身上滑落。

    “你失血太多了。”陆青野头疼的皱起眉毛,看着那边已经和几头狼缠在一起的黑衣女子,一时间有些犹豫,到底是妥协一样的,迅速将剑收回剑鞘,把人抱了起来。

    池汐迷迷糊糊的喃喃,“对不起……”

    话音还未落,一道破空声迅速逼近,似乎是等待已久,手上的匕首一转攻势,猛然朝着两人袭来!

    “她今天必须死!”

    女子眼中那抹狠厉残酷至极,与方才的妥协之色相差甚大,速度之快让陆青野根本来不及再捡起那剑,他本能的背过身子,只听噗呲一声,是利器扎入血肉的闷响。男人紧皱着眉头,可动作却利落的丝毫不受影响,转过身抬起便是一脚,直冲着女子的面门。

    女子轻巧的躲开,手上的匕首沾着淋漓的血迹,两人瞬息间又过了十几招,可是陆青野怀中还抱着已经那个昏迷过去的人,只有一双腿还能利索的移动,一时间连连后退,不得不逼近了悬崖附近。

    也许是跳崖定律使然,两个人都忽略掉的狼群在这种时候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被血的味道和同伴死亡刺激到的头狼,猛地扑了过来,八九十斤的重量兀地压下,女子被这一扑整个人都倾斜向陆青野二人的位置,后者脚下一滑,三人一狼齐齐摔了下去。

    忽如其来的失重让陆青野暗道一声不好,根本没空去估计那女子如何了,他连忙搂紧怀中不省人事的女孩,死死箍着她的腰,愣是腾出一只手来,便试图去捉崖壁上缝隙,可惜根本没有什么缝隙能来得及承住两个成年人的重量,他的手只在那坚硬的石头山上留下了几道抓痕,极速坠落着,那只手上指甲中全是泥土,奇形怪状的的石头划破手掌,血丝迅速和尘土混在一起,变得脏污一片。

    陆青野勉力瞪大眼睛,试图在急速的坠落中看清飞速掠过的景物,做出自救的举动来。

    风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他能感受到两个人的速度越落越快,风中飞扬的部分尘土让他的眼睛沙的生疼。

    陆青野用力的咬破嘴唇,在看见上方还有一个坠落的身影时更加清醒。

    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他从作为暗卫的那一刻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有一天陛下有难,他必须毫不犹豫的奉献出生命,可是现在还不行。

    如果他的死没有办法百分百的换来她的生,那他的死亡就失去了所有意义。

    他勉力睁大眼睛,迅速的观察着身体下方的地形。呼啸而过的风让他的眼睛生疼,针扎一样的痛楚让眼中越发干涩,猛地,他在看见峭壁上伸出的一小节枝桠时做出了反应。

    满是伤痕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凸出来的一棵树,生在峭壁上的树格外坚韧,求生的欲望大概和他不分上下。那树干和人的胳膊差不多粗,被男人死死的抓握在手心,巨大的冲力让他的手滑了十几寸远,手掌和树枝的亲密接触把手心磨的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沾满树枝,又顺着胳膊留下来。

    怀里的女孩还昏迷不醒,根本没有抱紧他的意识,陆青野一手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粗喘着气。

    这个位置已经是悬崖的下部,他能看见下面还有些黑漆漆的地面,躲在悬崖的阴影中,目测将近还有二三十米。

    可是四处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怀里的人仍然昏迷着,一时间局势僵在了这里,没办法得到丝毫进展,男人咬紧牙关,有听见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速掠过,几秒后便传来扑簇簇的声响,是那女子直直摔落了下去。

    下面似乎还有树。

    这样再好不过,只是他并没有把握自己还能抓握到什么树干,手臂上的力量并不是无限的,他撑不了太久,可二三十米的高度,凡胎肉体摔下去同样活不了。

    只是她的命一定保住了。

    自己若是垫在她的下方,缓冲掉摔落的冲力,她十有八九能活下来。只是着荒山野岭,若是没人来寻她,恐怕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撑不了多久。

    “就看运气了……”他喃喃。

    胳膊上的力气流失的越来越快,怀里的人仍然不自觉的向下滑动着,陆青野咬了咬牙,没有时间再让他过多思索,骤然松开了手,把女孩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几秒钟像是被按下了慢动作,陆青野忽然觉得坠落的十分漫长。

    女孩的发丝随着运动轨迹划过脸颊,依稀带着她的发香。

    算来算去,陪在她身边已经将近十年了。

    十年里,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躲在黑暗的阴影里,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也许这就是一个暗卫的宿命,生来便要行走于黑暗,保护着谁。

    从进入皇宫到她身边的那一刻,也许就已经注定了一切吧。保护两个字,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