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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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也没安瞳的消息,杨殊心烦气躁,把每天来医院的下属挨个骂了一遍,气全撒在他们身上。 这天夜里,外面又飘起了小雨,雨滴淅淅索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尤为清晰,杨殊烦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安瞳的小模样。 外套一套开着车来到三十巷,院子还在那,水塘也还在,安瞳喜欢的柿子树也在,唯独安瞳不在。 站在车边杨殊点了一只烟,肺病医生不让抽烟,杨殊憋了一个月,这会心烦气躁,什么医嘱也不遵循了。 杨殊夹着烟,抱着手臂,望着院门,回想起那天安瞳,也是这样的黑夜里走里面走出来,像一道光点燃了自己,杨殊失神,心如刀绞。 踩灭了地上的烟头,去看那颗柿子树,没有果实,还有些黄叶孤零零的挂在树梢。 杨殊原本是想走过去看看那棵树,而巷子里实在太黑了,一脚踩空,掉进了池塘里,池塘倒是不深,仅到胸口,但是杨殊大病未愈,身上没力气,池水又冰冷刺骨,挣扎了半天才够着塘沿爬上来。 杨殊自己都心想要坏,这水太冷了,上车把暖风开到最大,快速启动车子往医院赶,然而还是没能挺到医院,半道上,杨殊体力不支,撞在了护栏上。 意识逐渐模糊,杨殊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死前没能见到安瞳,没能得到他的原谅,杨殊觉得很遗憾,闭上眼睛,眼角滑下泪珠,呼吸逐渐薄弱。 在杨殊昏迷的第二天,远在邻城的安瞳走在平地上无故打了个趔趄,心揪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事发生,顿感不好。 想来也出来一个月了,自私的没有给奶奶打过电话,临走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了奶奶,这个时候用新的手机给安春华打去电话。 还未曾问到奶奶好不好,安春华先说出了杨殊出事昏迷的事情,安瞳僵住了,电话也拿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陈景在一旁知道出了事,手足无措的去擦眼泪。 不等奶奶再说什么,安瞳挂断电话就买车票,泪珠滚落在屏幕上,感应不到手指的温度,软件也点不开,安瞳崩溃了,执着的哭,执着的继续划屏幕,嘴里不停喊着:“怎么办,怎么办.......” 陈景从安瞳手中抽出手机,“别慌,我给你买,买最快的回去!” 火车开了一路,安瞳哭了一路,邻城回来没有多远,安瞳却觉得跑了一辈子那么久。 窗外的稻田湖泊一片片压到身后,快速到看不清稻田里种的什么,湖泊里有没有鱼,但安瞳还是觉得慢,想有个多啦A梦的任意门,瞬间就走到杨殊的身边。 安瞳怕的,是再也见不到杨殊罢了。 天黑的厉害,外面还是冷,走得太急,安瞳套了空袄就回来了,一路上没停留,箭似的赶往医院。 病房门口,静悄悄的,只有唐均在,杨殊孤独的,连命快丢的时候,身边也空无一人。 唐均看远处一个小小的人走过来,不敢相信是他们花钱找人,找了整整一个月没找到人,眼睛亮了一下,瞬间又黯淡下去。 “安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他怎么样,他醒了吗?”安瞳扒在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面看,病床那里床帘挡着上半身,什么也看不见,露出半截手背,能看见还贴着医用胶布,那手指都明显瘦出了骨节,消瘦不堪。 “杨总是病上加病,不知道能不能醒。” 唐均把所有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本就是想着要急一急安瞳,自己老板跟孙子似的哄着你,惯着你,一身不吭的就跑了,现在杨殊命悬一线,哪怕唐均只是个助理,心也是肉长的。 如果可以,安瞳希望那天不要答应去杨殊家里过年,那也就碰不到那个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倔强的要逃离杨殊。 如果可以,安瞳希望自己是一个容易被恋爱冲昏头脑的人,只要杨殊哄着,就能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扑向杨殊,也就不会任性的玩失踪,导致杨殊重病。 如果可以,安瞳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可惜,没有如果,不知道杨殊会不会醒,只知道他伤的很重,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挽救不回来。 安瞳走到病床前,看见一个月未曾见到的脸,消瘦的脸庞,棱角越发分明,干裂的嘴唇,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还是满下巴的胡茬,不用他睁开眼,就能感受到的脆弱,那个一直都结实有力,体力无限的男人不见了。 入眼的一瞬间,安瞳枯萎了,心痛的比被杨殊欺骗那会还要痛,他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已经爱到骨髓里,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像木偶线一样牵扯着自己。 怎么办呀,我好爱他,可是我要把他弄丢了。 纤弱的手指碰了碰杨殊的脸,没有丝毫反应,安瞳扭着五官,心口疼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赶路太着急,又没吃东西,哭了太久,两眼一黑,安瞳晕倒了。 这两个非亲非故的人,把唐均一顿忙活,自己老板还没醒,安瞳又倒了,好在安瞳无大碍,某种程度上还是一件喜事,不过要看安瞳怎么看了。 唐均捏着薄薄几张诊断书,踌躇不安站在安瞳的病床前。 迷着一条眼缝,安瞳看见床前有人,以为是杨殊,猛的坐起来,才看清是唐均。 “安先生醒了,你......你觉得身体还好吗?” 安瞳觉得自己没什么事,葡萄糖液都没必要挂,按着床铃要把护士喊来拔管,“我要去看他,我没事!” 护士没来,安瞳要自己去拔手背上的针管,唐均惊的连忙摁住,“别!你没事,肚子里那个不一定啊!” 肚子里? 安瞳僵住了,停下手,半天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小腹,疑惑的抬头,“什么意思?” 唐均叹了一口气,“安先生,你怀孕了,一个多月了。” 安瞳不记得是哪次中的招,一个月前刚和杨殊在一起,那段时间做的很疯,每次好像都没有吃药,总之肯定是杨殊的就对了。 “我要见杨殊!你喊护士来给我针拔了!我要自己告诉他!你放开我!” 这消息不知道像什么,像希望,又像重石。 它是开心的事,他和杨殊有了孩子,可是,杨殊还能不能看见?万一他看不见,也不知道,不知道我们有了孩子,不知道我原谅了他呢?那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唐均按住瘦弱的安瞳,和护士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劝住,在病床上好好躺着。 之后的日子里,安瞳每顿饭都好好吃,每天都在杨殊病房守着,给他擦身,给他刮胡子,给他润嘴唇,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感受生命的跳动。 或许,是老天爷可怜?或是杨殊真的感受到安瞳和孩子的召唤。 昏迷的第八天,杨殊醒了,黑暗的梦里,杨殊爬找着,四处都是墙壁,他以为再也出不去了,突然射进来一道光,他知道那一定是他的安瞳来找他了,顺着光爬,爬的膝盖也烂了,指甲也扣掉了,鲜血淋漓,杨殊还在爬,终于,世界亮了。 安瞳还在拿着棉棒润湿杨殊的嘴唇,睫毛细微的抖动,安瞳停住了,屏住呼吸静静地等,时间仿佛定格了,在杨殊睁开眼皮的那一刻,时钟指针才开始转动。 杨殊虚弱的看清面前的人,报以微笑,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杨殊虽然说不出话,手也抬不起,可是身上不痛了,哪哪都不痛了。 “先生!” 安瞳扑身抱过去,压在杨殊身上,内心一片空白,只想紧紧抱住,怕下一秒又要丢了这个人。 哭的细雨绵绵,哭的痛彻心扉,哭的喘不上气才想起来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做了检查,说人醒就无大碍,好好休息就好。 安瞳下意识的拍拍肚子,仿佛也在告诉孩子,爸爸没事了。 杨殊还是太虚弱了,说不出什么话,就无力的握着安瞳的手,目光追随着他。 慢慢适应了大病初醒的状态,杨殊捏了捏安瞳的手,“瞳瞳。” 声音细弱的不似从这个男人口中发出一样。 “我在我在!”安瞳两只手抱住杨殊的手,整个人凑过去。 “你相信我,我真的一辈子对你好!” “我信!我都信!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可以!”安瞳嘴唇贴了贴杨殊的手指,泪水滴进指缝中。 “那我好了,你做我老婆好不好?”在昏迷前那一刻,杨殊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命大能活着,要不顾一切的把安瞳留在身边,任打任骂,只要他回来。 “好!我都听你的,你快好起来,我好怕,我怕你醒不来,我都不能亲口和你说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杨殊,我真的原谅你了!” 安瞳手指划过杨殊的脸,轻轻吻了下去,这一个多月日思夜想的折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你自己说的,你做我老婆,你嫁给我,你不能反悔了!” 病房里两个人,一个哭一个笑,都敞开了心扉,化解了忧愁。 窗外的雨也终于停了,温暖的光束照进来,春天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