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囚牢里的男人
1 何朕一大概在何臣一连续一个都礼拜不更新facebook后发现不对劲的。虽说现在国内VPN大面积被禁,但何臣一应该是不至于因此翻不了墙。 何朕一对何臣一发在Facebook上面的那些辣眼睛的图片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每隔几日会刷新一下,好知道何臣一的动态。发现何臣一没更新的时候何朕一正好要接一单大庄且紧急的生意,就先把何臣一暂放一边了。这单生意前前后后忙活了整整两个月,两个月后再去刷新发现还是没动静,何朕一就知道出事情了。 懊悔不已。 他从蒙克赶回郯城,联系了何臣一会计所的老板,得知何臣一说要出去散散心,还在休假中。然后就开始撒网寻找何臣一。因为当时何臣一是自己乐颠颠地去找莫旗的,没有被绑架的痕迹,且他和莫旗那段恋情又是完全地下,几乎没人知道,找起来很费劲。 听到说峰鸠这边灯亮过,何朕一又连夜赶过来。按门铃没人开门,下楼找了物业拿备用房卡,直接进来了。 “臣一?”何朕一是有些火气的,如果给他知道何臣一是无缘无故搞失联,非把他吊起来好好抽一顿不可。就是皮太痒,揍几顿就好了。 灯打开了,有人进来了。 何臣一躲在衣柜里面瑟瑟发抖。 何朕一推门,何臣一的隐藏实在不到家,何朕一很快就锁定了衣柜。他一步一步过去,声音中带着哄骗和试探,“臣一?” 何朕一一同来的人拉开衣柜门,看到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何朕一结结实实愣住了。 这个是臣一? 2 何臣一辨认着,有些不可置信。确定是何朕一之后,他猛地扑上去,“哥!” 不同于何臣一的柔媚,何朕一是一个比较粗犷的男人。他散放着一种粗野的男人味。平日里也是硬邦邦的,鲜少有什么人敢这么黏上来。 那两个跟着何朕一进门的人识趣地退出去了,还把门带上了。 何臣一抬头看他,手脚并用,缠住何朕一,怎么也不肯松手。 是臣一。 何朕一觉得胸前被两团柔软的肉挤压着,有点儿回不过神来,他僵硬地呵斥,“下来。” 何臣一怎么肯下来,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扒着何朕一不松手。眼泪鼻涕齐流,全部擦在何朕一的身上。 要是何臣一是短发平胸,敢这样子何朕一能把他一把甩出去。可是何臣一留着长发胸前还长出了女人的东西,何朕一不敢轻举妄动了。 何臣一是双性人他知道,也是因此何臣一在家里不受喜爱。但是,他记得何臣一之前是没有胸的啊?难道这段时间身体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躲起来不见人? “哥哥我好害怕。” 带着大型人物挂件挪步到床铺上,何朕一抬手,动作僵硬,声音诡异,“好了,有哥在,不怕。” 何臣一抽噎,抱着何朕一放声大哭。 何朕一一再的吸气忍耐,抓着抽纸丢给何臣一。 何臣一哭够了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扁扁的,“哥哥,我饿。” 3 何朕一叫了外卖,两大碗红烧牛肉面,何臣一吃得一干二净。完了打饱嗝,“呃……” 何臣一乖乖地看着何朕一,“吃饱了。” 满嘴的辣椒牛肉味。 何朕一嫌弃地看着他,“吃饱了就去洗洗,一身味。” “哥哥你不会走吧。”何臣一可怜巴巴地看着何朕一,“哥哥我害怕。” 何朕一挥手,赶他,“去去去,冲个澡再出来说话。” 周游说何臣一的家人哪怕知道何臣一被绑架做性奴隶也不会替他出头,这话不假。因为何臣一自幼就是个爹不疼娘不养的。 何臣一的母亲不是何父的发妻,不过是露水情缘之一。而他母亲在生完他就从医院跑了。何臣一因为身体的缘故在何家并不受宠,更有传言说他其实不是何家的种。 不过何臣一的童年过得并不凄惨,因为有何朕一护着他。作为未来的家主,当时不过十七岁的何朕一看着小小一团的何臣一起了怜爱之心,就一直带在自己身边养。 与其说是养弟弟,两人的年龄差更像是在养儿子。 变故在何臣一十四岁生日,那天他和何朕一的未婚妻上床了。 尽管何臣一再三发毒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被下药的,都无济于事。 何朕一的未婚夫嚷嚷着是何臣一霸王硬上弓,两个人被一大群人捉奸在床,何朕一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但他还算仁慈,给了何臣一足够的生活费,然后和何臣一分道扬镳。 事后,何臣一不止一次地跑过去找他解释,都被拒之门外。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一百次两百次…… 何臣一知道何朕一不想见他的决心了,也就没敢再去打扰。就是逢年过节不忘给何朕一发发短信,天气骤变提醒他及时穿衣。短信还不敢发太多,生怕被拉进黑名单。 这还是自那次后他第一次见到何朕一呢。 4 有了何朕一,周游算什么。何臣一完全不害怕了。在浴室里面嘚瑟的吹起了小调。 但还是时不时地问几句,“哥哥你还在吧?”“哥哥你在外面吧?” 何朕一是个暴脾气的,被喊的烦了直接拿东西砸门框上,何臣一终于老实的洗澡了。 何臣一的黑色长发一直在滴水,贴在衣服上,又沾湿一大片。没有穿内衣,衣服直接贴在胸前,撑起一个小小的山峰,两粒奶头很是引人注目。 何朕一点了支烟,夹在手上,“说说吧,发生什么了?” 何朕一穿着一条迷彩裤,黑色的皮靴,黑色的工字背心,寸头。何臣一端详着自家哥哥,只觉得这些年他也没什么变化。岁月对男人一向挺宽容的。 烟灰落在地板上,何臣一没胆子提醒他哥烟灰缸在抽屉里。 何臣一就三言两语简明扼要地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和何朕一说了下,何朕一的脸色一片灰暗,何臣一不敢再多嘴。 何朕一连抽了几根烟,“那你怎么想的,就这么算了?”他就差直接说窝囊废了。 何臣一很委屈啊,“可是我又干不过他。” 何朕一是那种,就算干不过也要争一争的性子,看到何臣一这样很心烦。算了算了,就当做是养妹妹了。 “先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 5 一群人就先在这里落脚。 晚上,何朕一躺在床上。他一脚支着一脚平放,一手放在枕头上正在后脑勺后一手放在胸前颠转着一个打火机。他虽闭着眼,但明显没有睡过去。 有人来敲门。 这么晚了,不可能是手下,只可能是何臣一了。没听到他的回答,门外的人自己偷摸摸的开门进来了,何朕一身上的肌肉绷紧了。何臣一一进来就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了。然后,站在门口,黑暗中传来何臣一怯懦的声音,“哥哥,你睡了吗?” 何朕一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了,但还是没有回答。 没有开灯,屋里很昏暗,但是勉强看得清楚。 何臣一觉得自己哥哥睡觉的姿势都和常人不一样,好酷。 何臣一把被褥摊到床底下,准备打地铺。 “干嘛呢?”上边传来何朕一清醒的声音。 “哈。”何臣一被吓了一跳,“哥哥你没睡啊?” 何臣一从小跟在何朕一边上,如兄更如父。何朕一积威深重,他连抱怨何朕一你没睡为什么不吱声的念头都没有。 何臣一抱着枕头站在床头,“哥哥我还是怕。” 一瞬间好像回到何臣一四、五岁的时候,蒙克每一次打雷都像是有妖精在渡劫,风卷残云后天色骤暗,闪电劈开半边天直至山头,从遥远的山那边炸开,整座蒙克城都要抖三抖。 那时候何臣一精致得像个洋娃娃,每次夜里打雷,他都会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摸过来,然后蜷缩在自己怀里咬手指。 何朕一无话可说,指指自己边上,“上来睡。” 何臣一得寸进尺,“哥哥我能抱着你的手睡吗?” “再黏黏糊糊抱着我的脚睡去。” 没想到何臣一真的起来转了一个方向,他抱住何朕一的一只脚,把脸凑上去摩挲了一下,觉得很有安全感。 何朕一觉得别扭,何臣一平时发的那些图片里面,不是有那个啥,恋足癖嘛?怪渗入的。可能这次真的是吓坏了吧。 何臣一没有和何朕一说细节,但想想也知道这三个月过得不会是多好的日子。何朕一有些心软,没好气,“你喜欢要抱着我的脚睡,我还不想一扭头就看到你的脚呢。” 何臣一用脚勾着被子,把脚藏在被子里,十足地乖巧,“好了。” “……”何朕一坐起来,何臣一整个人绷紧。 何朕一抓住何臣一的双腿,在空中绕一圈,何臣一整个人又转回来了。何朕一躺下,一手拍着何臣一的后背,口气平淡,“好了,哥哥在,不要怕。睡吧。” 何臣一整个人又放松,他这段时间神经绷得太紧,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没到一分钟,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何朕一拨开他垂落着遮住半张脸的头发,慢慢地撩到耳朵后面。无声地注视了何臣一的睡颜。 瘦太多了。 隔天,何朕一带着何臣一,去了他们的地盘——蒙克。 6 周游算是再一次大难不死。自从他把何臣一带进地下室之后,似乎就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一次还算好,不过是脑震荡。止血及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醒来的时候莫旗不在身边,不过一个男性护工。 莫旗大概隔了快一周才来,来的啥时候周游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莫旗进来的时候周游还颇有闲情逸致,正在给盆栽浇水。他这栋是高级疗养的病房,每人一个小套间。可是对面就是普通的病房,空气中飘散着也是浓浓的药味。 周游看莫旗,“来了?” 莫旗瞅上去可不怎么好,相当地纵欲过度的脸。 莫旗不是不靠谱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好言说的事情。周游没有追问,就打了声招呼。 “恩。”周游招呼着莫旗坐下,给他泡茶。 莫旗站在边上看上去很犹豫,周游想想,取了枕头丢在沙发上。 莫旗同手同脚的坐上去,硬是把周游当滤杯子的茶给喝了。 滚烫地浓茶灌下去,莫旗看上去好很多。他擦了一把脸,让自己精神一点,问周游,“你把东西寄出去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