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咬痕
司机只负责送我到医院门口,留给我的只有男友今天穿着的衣物。不必多说我也清楚该去什么科室,顺着英文指示很快便摸到了肛肠科。 从医生手中接过报告,对日文一窍不通的我,连英文带肢体语言才问明白:男友送去做结肠镜了,要过一会儿才能出来。 医生让我安心等着。 都结肠镜了还让我安心? 门开的时候,我的鼻子瞬间酸透。 男友刚醒,头发糊在脸上,跟精斑一起结成了块,我钟爱的脖子被掐出整整一圈骇人的红痕,他被送来的时候未着寸缕,身上遮羞的白布看上去—— 更像是盖尸的那种。 “Sub呢……”他声音干涩,自己的情况都无暇顾及,只看一眼便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问起Sub的去向。 “我不知道……我……” 我突然想通了一切—— 选址温泉,三人同行,弄伤男友,还迷晕我。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算计。 我一生从良,被这环环相扣的脏耳光抽得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口袋里有手机……” 我顺着男友的声音去摸,“没有,应该都被他们收走了。” “衣服给我。” “你要起来吗?”我把衣服递过去,果不其然医生凑上前来叽里呱啦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东西。 男友阴着面色顶了回去,转过头来看我的眼神忽然又舒缓下来,“没事,给我。” 换上衣服,男友拉我下楼,袖口之下难掩的勒痕清晰刺痛着我的眼睛。 从我对他有印象开始,他就是个特别爱干净的男生,而今脸上的脏东西没有机会清洗,一身的伤痕无处可藏,拽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赶路。 极少出现的愤怒情绪从心底上涌。 我的脑子不停地转,没有手机,没有钱包,岚先生一出奸计把我们困死在医院,从来的路程判断,走回去恐怕明年也到不了山庄。 “我们去哪?”我问。 “银行。”他答,“之前来日本旅拍,有朋友教我用过ATM掌纹识别,存的钱不多,但打个的应该够。” “刚刚医生跟你说什么?” “让我去住院部。不过你别担心,他们好像很怕山雾集团的人,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你……”我看着他将取款机的数字清到了零,抬起头来正视着他,“你住院吧,山庄我一个人去。” “不行——” “相信我。”我承认我的声音有点发抖,但不是来自于害怕,是来自灵魂深处绝对的领地控制。 原生态本性最终压过习得性温柔。 “我是经纪,事情该由我谈。”我盯着男友眼睛,将他之前讲给我的话,大意复述一遍。 “照顾Sub,是主人的义务。现在你的义务,是好好配合治疗,留在医院等我回来。” “我不与你商量,这是我的命令。” 男友怔了一怔。 的士来了,他伸手拦下。司机恭敬地出来开门,他和司机说了目的地,把钱塞到我手里,看着我的表情最终动摇,随后推推我的肩膀,让我快去。 “身上收拾干净,回来我要检查。” 我隔着窗户,最后给他扔下这句,让司机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虽然我不懂日文,但看得懂数字。司机屏幕上的计价滚了又滚,显然超出了我手上日元的币值。 估计男友旅拍的时候并没有打过车吧。 事情有点难办,但我硬着头皮在坐,没想到司机非但分文不取,还恭恭敬敬地送我下车。 恭敬,是因为高收费高服务。不收费,只能说明—— 山雾集团,能用迷香,还能让医院交通纷纷避让三舍,绝不仅仅是大财阀那么简单。 不可思议的事还不止这点。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与岚先生四目相对,谁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他没多说什么,挥手让女服务生带我去男士旅舍。 Sub的状态也不太好,但比男友又好像稍微好上一些些。怎么说呢,至少看上去,衣服是一件不落的穿在身上的。 除了能想象到的那个地方鼓得很高。 看见进来的人是我,Sub紧绷的身子立即软了下去,靠着床背低低唤我一句: “主人……没落下小狗啊。”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听见他调侃的语气,方才焦虑的心情忽然变得不是滋味,踢掉鞋子爬上床,刚想伸手去解他的扣子,却被他一把揉进怀里。 “抱一下。” “抱,你抱。” 我揽住他的后背,轻轻拍他。他身上有一股沐浴露的香气,闻上去刚洗过澡,但看起来身上没有男友那样的伤痕。除了鸡巴硬邦邦地挺着,Sub整个人像是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十分疲惫。 “岚先生是不是冲你来的?”我问。 “嗯。”Sub点点头,毛茸茸的脑袋埋进我脖子里慢慢地蹭,“不过没事,别担心,业务也谈好了。” “什么——?”我有点反应不及。 “怎么说呢……他是一个……有追求的变态?” 他话说得很慢,举止有些反常,搂我搂得很紧,一直埋在我颈窝里嗅。 “有追求手段还这么下作?” Sub贴近我的耳朵,说了一句下章才会看到的悄悄话,瞬间让我扶额失语无言以对了。 “好闻。”他凑在我耳根乱吸。 “没喷香水。” “我知道,但还是好闻。” 我看他抱着我不肯撒手,偏着脑袋问他:“还要不要帮你弄出来了?” “不要。” 我有点意外。 “我没带黑木。”他重复了一遍,“不要。” “那你打算等它自己下去?” “也可以换种方法疼我。” “比如呢?” 肩颈拐弯处突然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他在咬我。 “像这样。”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仰起头来看我,细密的睫毛小刷子似的挡住些许眼眸,露出来的那半水汽氤氲,少见地有几分脆弱。 我托起他的下颌,唇贴着唇吻了一下。 他和我接吻时从来都是这样,像个超大号的毛绒玩具,不主动回应什么,更不像他强吻男友那样充满侵略与进攻。 “舌头。”我命令他。 而后湿热的呼吸缠了上来,Sub抱我抱得更紧,但手上的动作很是安分,他坐我跪,身位比我更低,仰着头伸出舌头与我纠葛。 我摸过他发红发热的脸颊。 他闭着眼,我睁着,我能看到浓密睫毛细碎的颤动,他呼吸被吻得很乱,眼角也开始发红,但迟迟不肯松口,珍重地含住我的唇舌,津液交换,慢慢舐吻每一寸炽热的肌肤。 我始终睁着眼睛看他。 “嗯——” 我咬住他的舌头,中断了这个漫长的湿吻,脖颈相缠,在他肩膀上落下一个牙痕。 如他所愿。 我解开他的衬衫,手指在腹肌上游走,摸到后背,抵住他的腰窝向下滑弄,触到股缝的前一瞬间按照约定收手,在他锁骨啃上一口。 我嚼弄着他脖子上的纹络,能感觉到筋肉在齿缝间蠕动,脉搏突突地跳着,震得舌尖又麻又涩。 画画的时候学过一些半成不就的艺用解剖,我舔到一个黄豆大小的膨出,伸着舌头戳弄。 “这是颈动脉窦。”我像两年里做过无数次那样,刺中某处要害,试图教会他身体的密码:“吻在这里有窒息的可能,也被叫做致命一吻。” “来拿。”他主动往我嘴里送,“都是你的。” “我舍不得。” 我轻轻嘬了一下,绕开这段高危区域,手指也摸索到了他的前胸。 肉质紧实,很有弹性,胸型不多不少也很漂亮,他身上的一切都刚刚好,好到我想不透…… 小狗,命都可以给我的小狗。 还是没有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喜欢我。 窗开得很大,快凌晨了,稀薄的月色泼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把斑驳的红痕映成醉人的紫。 岚先生不是东西,但山雾这个意象很妙。 狗和狼,也隔着那么一层蒙蒙的霭。夜色还深,天光未到,他一天不说,我便一天不必过问。 同一句话不说第二遍的默契。 …… “嗯哈……” 缠绵呼吸在静夜织梦。 虽然下半身没被进行任何动作,但Sub此刻浑身敏感极了,湿润的舌头每扫过一寸领土,就会有坚硬的齿痕留下印证。但这欢爱的红痕如风过境,去了这头,那头渐渐又消散了。 来。 咬我,标记我,弄痛我。 将你名字刻入我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