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连骄做了个梦，梦见五年前的自己了，坐在高中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讲着，下课铃响了，只多讲了三分钟，就收拾教材走了。 要说梦见高中也奇怪，连骄对中学时代没什么可怀念的，今天刚跟徐行冰父母吃过饭，在徐行冰家等他加班回家呢，大清早陪徐行冰妈妈去买菜，还扛回去一大袋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是不是说得不对啊？不对，徐行冰都还没回来吃晚饭，他这算是白日梦。 课间不知怎么又变成了早读。 要不怎么说这是梦呢，连骄被朗朗读书声包围了，各读各的，吵得谁读的都听不清。连骄没心思看高中课本，他都工作了，没想再重温重温，于是决定走出去转转。 每个教室都在读书，连骄从每一间教室中间穿过，大家都读得起劲，没人理他。走过一间又一间，还是没走出去，连骄不敢走快了，怕把人家东西碰掉，眼前一晃，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个人抬起头了，像在默记知识，一看就是脑子转得快的。 真是徐行冰！连骄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笑出来也会被读书声掩过。 还真是他的男朋友徐行冰。 徐行冰这人就是闷，人家都放开喉咙大声朗读呢，什么叫青春活力？什么叫刻苦努力？这徐行冰一个人愣在座位上默读，抬头低头转转眼珠真的能记住吗？幸好没有老师来逮人，逮的就是徐行冰这种浑水摸鱼的。 “干嘛呢，徐行冰！”连骄手拍在徐行冰课桌上，才看到自己穿着校服，和连二从前每天穿那个一模一样。 徐行冰又抬起头了，被打断也没见不悦，只打量了他片刻，也许是因为时间宝贵。 “请问……有什么事吗？” 连骄心说能有什么事，没事。他们刚谈恋爱那会儿，徐行冰还总跟他吹嘘多早多早就认识他了，显得多委屈。 这不是根本不认识吗。 连骄也没吱个声，人家还等他说话呢，他就收回撑桌上的手，塞进宽松校服的衣兜里走了。 连骄在走廊发了会儿呆，老师进去讲了课，吊扇转啊转的，就到中午了。连骄只认识徐行冰，不找徐行冰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做作业。 连骄等全班人都离开教室完，费了点力气，他就站在窗外，看剩下几个学生，怎么还写题，还收拾东西，还不走。教室没人了，正午又热，连骄抱起窗台上那个盆栽，去找徐行冰。 他怎么知道徐行冰在哪儿。连骄抱着盆栽往徐行冰教室走，加快了脚步，衣服上蹭上泥也浑然不觉。徐行冰不会着急吃饭去了吧！ 徐行冰真坐在教室，连骄满意了，打开他们班窗户，上半身支进去。 “徐行冰！过来。”连骄手撑着窗台，一只手环着放在窗台上的花盆，“叫你呢，过来，你还没走啊。” 别看徐行冰不说话木讷得很，站起来朝窗台走，连骄还觉得他有那么点小帅。这时候徐行冰身量还不那么壮实，肯定把他抱不起来，背可能还是行的。徐行冰现在只是个忙高考的小孩儿。 “送给你，交个朋友。”连骄把花盆递给他，“石榴树，你就喜欢这种怪的对吧。” 徐行冰又愣了一下，连骄看了真的想笑场，但他忍住了，把花盆推到徐行冰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们去吃饭，去哪儿吃？” 徐行冰说话了，熟悉的声音，真是徐行冰！“你叫什么名字？” 连骄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啧。连骄。” － － 连骄像个腿部挂件，徐行冰走到哪里都有他。徐行冰见过连骄好多次，就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隔壁的隔壁班的，平时也没见他跟别人说过话。 说他自闭吧，他又有点自来熟，徐行冰老是被他用膝盖顶一下啊，脚尖踢一下，朝背拍一下，手肘撞一下之类的，不太疼，也就随他去了。 他们还打篮球，连骄想着要赢，就真的赢了，梦里就是这点好，想什么有什么。但是他跳着投篮落下来时碰到个人，摔得不太潇洒，膝盖磨破了。 徐行冰现在跟他关系可铁了，连骄从前没什么朋友，梦里有了。友谊给人的感觉太好了。 徐行冰上来就知道拿生理盐水给他冲洗伤口，真是聪明懂事，将来能成大事。 连骄被徐行冰一路扶到医务室，第一次来，他们学校竟然还有医务室，里面有张床，有个老师。 徐行冰说，“老师好，他受伤了，麻烦您帮忙看看。” 老师一顿操作包扎好，大手一挥，“行了。” 老师不见了，徐行冰非叫他“坐会儿，休息会儿”。 安静的室内只剩下呼吸声了，室外倒热闹，有打扫卫生的同学，一会儿又路过几个提垃圾桶走来走去打闹的，还有鸟叫。 医务室的门不够高级，不能从里面锁。连骄左等右等，徐行冰怎么还不动手？从前早按耐不住了。 哦，他在想什么呢，都是好哥们。 算了。 排排坐，没人说话连骄不觉尴尬，习惯了。徐行冰就不一样了，对视久了慢慢别过头，再也不看他。 连骄在心里嗤笑，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行了吧，做作业去。” 这个梦好长，连骄等徐行冰下课都不知等了多长时间。课间在后门看，徐行冰跟前后桌谈得欢，连骄稍一犹豫，上课铃便响了。 连骄在走廊等，靠着栏杆或者倚着墙，罚站似的。无聊到看他们班课表，语文语文数学英语…… 还没下课。徐行冰坐得直，神情专注，连骄在窗外期待着期待着，徐行冰一眼也没往他的方向看。 连骄昏昏欲睡，下课铃把他震清醒了。徐行冰在老师离开教室的后一秒出了教室，连骄看见他眼睛便亮了，“放学了？” “嗯。”徐行冰点点头。 教室里很快涌出许多学生，急急忙忙往外走，高中生就是这样，吃个饭也要跑去吃，为了抢在前面少排队，连骄摇摇头。 “看着我干嘛，走啊。”连骄一巴掌拍在徐行冰手臂上，徐行冰才把目光移开，迈了几步，拉上连骄的手腕，一只手刚好包住。 人太多，根本跑不起来。徐行冰和连骄在人群中艰难地移动，为了保证一同从缝隙通过，挨得极近，简直像一场躲避障碍的游戏。 “快！往左边。”连骄激动得用手示意，在校园里奔跑，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年纪。手腕处传来的热度让人安心，温温热热留下一圈烙印。 走到人不那么多的地方，徐行冰的手又放开了，这么生分的样子，连骄还有点不习惯。连骄甩了甩手，告诉自己别想些有的没的，没看到徐行冰动作一顿。 “今天吃那个。”连骄指了指。 他们还是来晚了，每个窗口都得排长队，连骄站在徐行冰前面东张西望，回过头才发现徐行冰在看他。 连骄早习惯了。徐行冰以往总盯着他看，连骄说“看什么看”，他淡淡地回一句“好看”，有时还要补一句“长得帅。”连骄便不再管他。 连骄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徐行冰就移开目光了，好像上课害怕老师抽问一样。 真没意思。怎么就这么憋屈呢，连骄胸中积着一股气，这个徐行冰，不会还没开窍吧！还是因为这是在梦中，他的想象力不够丰富，搞得徐行冰不够生动？ 好歹吃完饭，身体最重要，学习第二。徐行冰不爱说话，总不理人，他们又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眼看着快要到教学楼了，又要上课了，又要等下课了，走得好好的，连骄一脚踹在徐行冰小腿上，本是想让他给点反应，情急之下身体先动了。 “怎么了？”徐行冰站定，转过身来看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无事发生。 连骄都准备好看他怎么生气了。徐行冰不太爱生气，除了加班不能回家骂骂上司，或者逮着一些奇怪的事情瞎吃醋。 这个徐行冰，闷声不响的，不会被同学给欺负吧？连骄没等到想要的结果，拿眼瞪着他。 徐行冰的手足无措在连骄眼里成了沉默的抗拒，连骄最怕徐行冰这样，怕什么来什么，不愧是梦啊。 就这么不喜欢他？话都不愿多说一句。连骄在一开始徐行冰不认识他的时候就想跑了，结果这个梦做得就是醒不过来。 生个气都不，连骄真想跪下来求他，大爷赏个脸吧。 连骄生气了。连骄想指着徐行冰鼻子骂真是给你脸了，当初在他这里搭的苦情暗恋人设，这不一下子全崩了。 下一秒又想，算了算了，小孩儿，学习逼的，读书读傻了。 连骄心里演得波澜壮阔，徐行冰的心却慢慢冷却了，沉沉地压着四个字，他生气了。气压骤降，噎得他喘不过气。 徐行冰判断不清这种朦胧的情感是什么，也不清楚说出来会不会不尊重对方，他的心理状态类似于早恋，还是不怕老师知道，就怕对方知道的那种。 连骄决定调整心态，不跟小孩儿计较。一挥手说，“上课去。” 梦也有不确定性，徐行冰变得更少言寡语了，虽然之前也只说一两句话。连骄就跟徐行冰上学又吃饭，吃饭又上学，就像徐行冰爸妈派去监管他的保姆。 连骄趴在窗户边看徐行冰，原来徐行冰这人从小就有这种习惯，右手在没笔记可记时转笔，只转一圈，不是人家那种很炫酷的花活，总之得空就转一圈，老师也发现不了他，真发现了他笔已经停下了。 徐行冰的腿还踩不到桌下面的横杠上，因为他的腿太长了。曲在课桌下不能舒展。 徐行冰上课不开小差，一眼也没往窗外望，连骄盯着他的侧脸数他的睫毛，梦里就是数得清。徐行冰四秒眨一次眼，每眨一次都很认真。 徐行冰头怎么转过来了？他转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连骄，他们对视不过两秒，“叮铃铃铃……”下课铃响了。 眨眼间连骄不见了，一转眼的功夫，不在窗外，徐行冰走出教室，也没看见他。徐行冰在走廊往楼下看，不见他的人影，等了一会儿，教室里人都快走光了，徐行冰去找他，不在教室，也不在厕所。 食堂里人头攒动，徐行冰仔细望了望，仍然不见连骄的身影，也许是他不愿再和自己一起了呢？ 徐行冰这样一想便消沉下来，队也没心思排了，去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多买了一个，一边吃一边往教室走去。 徐行冰站在窗外连骄常在的位置，站岗似的，一个面包吃了好久，吃完把包装袋叠成方形，在手心又攥了好久。 徐行冰望着走廊尽头，脑袋不受控制地想，他坐在花盆旁边，他走在人群里，他走近了，眼睛鼻子嘴巴，他打篮球，他受伤，他说的话，“徐行冰。” 想不出什么门道，他是最难解的题。徐行冰脑海里重复播放着连骄的影像，所有语言都消弭。 连骄昏昏沉沉，有点理不清这个梦的时间线了，连骄找了个教室看挂钟，下午一点了。徐行冰呢？吃饭为什么不叫他？学习也得有个度。连骄一口气从一楼爬到五楼，他们的教室在五楼，远远看见徐行冰站在教室外呢，他赶忙跑过去。 “你来了。”徐行冰还是淡淡地，只是语气多了几分迫切。 “怎么不叫我？”连骄问，“吃过饭了吗？你在等我？” “嗯，在等你。”徐行冰在教室后门把面包口袋扔了，又从座位上拿出另一个面包递给连骄，“给你。” 连骄没接，他不知道徐行冰等了多久，一步一步离徐行冰越来越近，这次他们两站在垃圾桶旁对视了足有十秒，谁也没移开目光。连骄突然抬头，在徐行冰脸上亲了一下。 徐行冰怔愣了五秒，脸一下子红了，扭扭捏捏，真不像他。 连骄欣赏着这张青涩的脸还在偷笑，徐行冰一下子吻过来，吻在他嘴唇上，嘴对嘴贴了好一会儿，连骄才意识到他们还在教室，前面全是学生，所幸现在还早，来的人不多，又都背对着他们趴在桌前看书。 现在换连骄脸热了，他早大学毕业的人了，和高中生在教室做恋爱游戏，真是离谱。 徐行冰似乎想说什么，拉着连骄跑。他见到连骄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好像变成了哑巴。他们上了一层楼，跑进音乐教室，把门反锁了，窗帘也都拉上。 他们站在教室中央。徐行冰说：“连骄，我喜欢你。”思想斗争比不过冲动，徐行冰说出来了，紧张地看着连骄，连骄怎么做他都接受了。 急急忙忙跑一通，搞得脸红心跳的。不就是表个白吗？连骄心里想着，还是被徐行冰清澈又专注的眼狠狠击中了。 连骄有些飘飘然，思想一片混沌，看出徐行冰的不安，上前一步立马说，“我也喜欢你！” 徐行冰低头缓缓靠近，连骄笑了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舌头往嘴里伸的吻法，没几下逗得徐行冰脖子耳朵都红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回抱住连骄的腰。 徐行冰的回应生涩又莽撞，连骄含着他的舌头吮，舔吻他的下唇，分开时卷了卷，还是牵出了色情的银丝。 连骄笑得两眼弯弯，他知道徐行冰硬了，下身还刻意避开自己。连骄仰着头任徐行冰黏黏糊糊地亲他，就像小孩子含着一块糖只知道舔，不舍得嚼。 “我也喜欢你，徐行冰。”连骄退了一点轻轻说，“你想要吗？” 连骄决定让徐行冰释放压力，给他点甜头。徐行冰点点头，“想。”看了看连骄，小心翼翼地还去寻他的唇，害羞又着迷地嘴对嘴磨蹭舔吻，“……要什么？” “我来……帮你。”连骄笑着摸上徐行冰的裤裆，只轻轻摸了一下，徐行冰就条件反射地躲开半米远，又慢慢挪回来，“我们，会不会太快了？” 连骄只觉得这个年纪的徐行冰太可爱了，恨不得抱住他猛亲一百口奖励他。越是反差连骄越想逗他，连骄拉着徐行冰的手伸进自己的校服衣摆，按在光滑的腰上，“不快。你想不想摸我？” “想。”徐行冰被蛊惑了，垂着眼，张开手掌掐着连骄的腰，裤子里帐篷顶得高高的，还抱着他不知所措。 “那我问你，你想不想操我？” 徐行冰浑身紧绷，慢慢把连骄推开了，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行，你跟谁学的？别再这样，对谁都不行。” 连骄没想到徐行冰能这么一本正经地拒绝他，一时哭笑不得，“跟你学的。只跟你这样。” 徐行冰皱着眉，身体很诚实，稍一撩拨就兴奋，半推半就地被连骄拉到琴凳上，连骄凑在他耳边叹息，“我想要，摸一摸。” 连骄跟徐行冰面对面坐着，腿搭在徐行冰大腿上，隔着校裤，裤裆紧挨着裤裆。 徐行冰闷哼一声，声音还没有之后那么低沉，两个人抱得紧紧的，只是蹭了蹭，徐行冰就忍不住发出性感的哼声，双手在连骄后背游弋，把他衣服撩开一大截。 连骄掏出徐行冰的阴茎，和他的并在一起撸动，徐行冰意犹未尽地舔咬连骄的嘴唇，吸得晶亮又红肿。 连骄手腕动得累了，本以为弄几下徐行冰就会射出来，结果徐行冰抱着他从嘴巴亲到耳朵，含着耳垂嘬，细细地舔弄耳廓，下面还涨得大大的，顶着他那根小幅度蹭动。连骄射了，徐行冰还翘得高高的。 “你来，我累了。”连骄抓着徐行冰的手放在胯间，徐行冰包着他的手不放开他，用连骄的手自慰，过了一会儿终于泄出精液，又浓又腥。 “爽了？”连骄脱下校服外套，擦掉肉棒上挂着的体液，一切都真实得回不过神来，徐行冰后知后觉地害羞，整理好衣服。 “去上课吧。”连骄把门打开，光照进来。这层楼的门都关着，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喜欢你。”徐行冰站在连骄面前，像在宣誓。 “我知道。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