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生生世世(前世故事)
在美牙大陆上生活的兔族部落,今年迎来了一个不太寻常的春天,她们的族长和豹族族长密谈后,决定将两族合并,形成联盟后一起生活。 豹族以打猎为生,原本就没有什么行李,是以在宣布结盟后,她们便举族迁徙过来,上百号人在兔族原本的领地外围安营扎帐,一时间很是热闹。 兔族多以采集野果和培育植物来维生,身材上自是比不过身经百战的豹族,不少兔族人看到高大的豹族人仍是有些害怕,所以除了族长一家,刚开始没有多少兔族人敢接近外围的豹族。 兔安安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作为族长的小女儿,她没法逃避,只得跟在姐姐后面一起过来。 兔族长仍与豹族长寒暄着,中间夹着几句兔安安听不懂的高深的话,无聊极了她不禁四处乱瞟着,突然她眼神定在一个高挑身影上,而身影的主人也正笑笑地看着她。 兔安安心里又惊又喜,过了那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见到她了,是了,她是豹族人,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怪她这个猪脑袋,怎么没能早点想到。 兔予晴被妹妹激动的小手抓得有些疼,她看看兔安安又看看豹如弦,眉头一皱,好像懂了些什么。 那天之后,兔安安在外面野的时间变得更多了。原本兔安安是个胆小怕生的性子,只是三年前的某一天,像是突然变了性子般,时不时就往部落外面跑。 成年后妈妈问兔安安是不是中意兔族哪家的适龄少女,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让除了兔安安的一家人都不停发愁。再过一年,兔安安就到繁殖期了,若是还没有伴侣,要怎么熬过去呢。 “安安。“豹如弦在兔耳少女身后轻轻喊了一声,兔安安听着熟悉的声音,差点落下泪来,兔安安很想扑上去又不敢,只能强忍着泪意,”你……你回来啦……“ 豹如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她只是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遇见兔安安,她出去历练的这两年,兔安安身上变化不小,感觉就像水蜜桃终于成熟般,开始散发着甜香。 “安安你还是经常过来这边吗?“森林这一处是她们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随后的一年她们常常相见的那个地方,这两年在外面,不知为何她常常想起眼前的少女,竟是比思念故土更甚。 “嗯……我隔几天就会过来这里……“等你,这两个字在少女心中不断盘旋着,却是不敢说出口,她怕一旦将爱意宣之于口,眼前人就会像梦中的蝴蝶一样消散掉,”以后我、我每天都会过来,做完采集之后,太阳走到日夕山我就过来,你、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可以……“少女说到后面,手都微微抖了起来,豹如弦见此,轻轻握住了少女的柔荑,”好。“ 她们又回到从前在森林里肆意奔跑欢笑的日子,有时豹如弦会带着兔安安去猎些小动物,或者一起去看新发现的峭壁上的风景。 今年的冬雪已尽数融化,兔安安和豹如弦爬到日夕山的山顶上一起看日落,两人的手臂若有似无地碰在一起,心里却各有心事。 三天后就是云雨祭,适龄少女们可以向心仪之人献上信物表明心迹,对方若收下,两人便可结成爱侣。 而今年的云雨祭对豹如弦来说是最后一次机会,若她还未找到伴侣,那么按照豹族的族规,像她这样一旦发情就难以控制的危险分子,是要被驱逐出去的。出去历练的这两年,她与族中的同龄人本就无甚交集,何况她……已经心有所属。 “安安,我……以后来不了这里了……“两年前被师父匆匆带走,没能和兔安安亲口告别,其实也是她的一个心结,这一次,她想要好好地和她说声再见。 兔安安被豹如弦的话吓得心跳都停了一下,她着急地抓着心上人的手臂,“为什么?“ 豹如弦看着兔安安急切的神情,一瞬间有些动摇,就算得不到族里的承认,她也可以带兔安安一起离开,但是……兔安安在这里有家人有族人陪伴,她又怎么忍心让她跟着一起去流浪。 豹如弦感觉心脏隐隐作痛,她垂下眼帘解释道:“云雨祭之后,没有伴侣的我就要被族里驱逐出去了。进入繁殖期的我也会变得很暴躁,不能再和你呆在一起。” “不、不要走,肯定还会有办法的……“兔安安被豹如弦要离开的事情搅得脑子一片混乱,兔族对繁殖期没有伴侣的兽娘,从没有这样严苛的规定,一想到豹如弦要和别人结为伴侣,更是心如刀割。 她好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下午,她在森林等了好久,最后缩在大树上等了一整夜,也没能等到豹如弦出现。 兔安安没能控制住自己,上前抱住了豹如弦,泪水从她的眼中不停地涌出,打在豹如弦未被皮衣包裹的肌肤上,烫得豹如弦也红了眼眶。 “对不起,安安……“她或许不该回来,就不会惹得眼前的少女那么地伤心。 第二天,兔安安仍是在老地方等她,可豹如弦却没有出现,太阳落下去时,兔安安蹲下身紧紧地抱住自己,哭了好久才转身离去。 豹如弦一口气打了好些猎物,她把肉都处理了,然后把自己关在营帐里,云雨祭她也不准备去参加了,只等着最后的宣判。 到了云雨祭那天,天气好得出奇,春光明媚赶走多日的阴霾,黑豹一大早就来掀豹如弦的帐篷,“老弦!快起来啊,今天云雨祭了!就你一个没起,还在这里睡大觉。“ 豹如弦嫌阳光刺眼,翻身不耐烦道,“我不去,别打扰我睡觉。“ “我靠,你这人真是有够奇怪的,我不管你了,我还要去看兔族美女的开场舞……“豹如弦听到兔族两个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她拉住正准备离去的黑豹,”什么兔族,开场舞……是什么意思?“ “我的女神啊!你不知道今年豹族云雨祭和兔族一起合办了吗?“豹如弦愣住了,这段时间她完全封闭自己,没想到族长们今年竟是这样安排。 豹兔两族将云雨祭合办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有机会……想到这里,她快速地收拾好自己,跟着黑豹一起到了云雨祭的举办地点。 等到了现场,豹如弦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太朴素了,现场的少女们无一不是盛装打扮,只为能够取悦自己的心上人,豹如弦的素色皮衣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她在人群中找寻着兔安安的身影,却未能如愿,正当她有些丧气时,祭台上出现的几个身影,彻底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领舞的自然是兔予晴,她带领着兔族的几个少女,穿着兔族轻薄的祭司服饰,跳着兔族最缠绵的求偶舞步,那娇弱柔媚的别样风情,让不少豹族少女都红了双颊。 而豹如弦看着台上的兔安安,眼神从惊喜慢慢变得狂热,兔安安似有感应般瞥了她一眼,眼中流转的风情让她喉头都有些发痒。 兔族一舞毕,豹族也不甘示弱,端出箭靶开始比试起来,豹如弦被众人拱了上去,无奈之下只得搭弓射击,手上三箭均是正中靶心,赢得阵阵喝彩。 豹如弦多次想挤到兔安安身边去,都因为身边的人不断围上来而不得不作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云雨祭的最后环节。 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适龄的alpha们先站成一排,由omega们送上信物,然后alpha们再作出回应。 豹如弦有些紧张,刚刚她都没能和兔安安搭上话,如果之后她向兔安安献上信物,而对方还生着她的气,她该怎么办…… 虽然豹族和兔族合办了这次的云雨祭,但实际上还是分成两个阵营,兔族的omega们只走到兔族的alpha面前,豹族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除了一个人。 兔安安全身都抖得厉害,她把这两天赶制出来的香囊捧到豹如弦的身前,头低得好像想把自己羞红的脸藏起来。 而豹如弦傻傻看着心上人的发旋,竟是连信物都忘了接。 兔族族长轻轻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这一幕在她的小女儿缠着她要把两族的云雨祭合办时就有预感,不过她女儿选的那个人,看起来有点愣啊…… 看着眼前这个一点都不常规的组合,让旁边的兔族豹族少女们各个都开始起哄起来,豹如弦终于被鬼叫声拉回了梦境般的现实,她小心翼翼接过兔安安的香囊,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对方温热的掌心,兔安安像被电到一样收回手,飞快地逃走了。 豹如弦捏着手心的香囊,随即追了过去,半途中却又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 兔予晴的眼神让豹如弦感觉来者不善,但对方是兔安安的姐姐,这一层关系让她无法做到无视掉对方的敌意。 银月映在水中,兔安安不安地坐在婚船上,紧张得十指都绞在一起,她有拜托过姐姐帮忙告诉豹如弦怎么过来这个地方了,所以,她应该能找到兔族的这条子母河这里吧。 但其实,豹如弦若不愿过来她也觉得很正常,收下香囊可能只是权益之计,或者是,对她的怜悯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少女不禁低落起来。这时,婚船的前门上终于传来了香囊被翻动的声音,豹如弦扶着门轻声询问,“安安,是你在里面吗?“ “是、是我……”兔安安眼睛都有些发疼,这几天她哭得太多了,这种时候她应该开心起来才对,她急忙走过去打开门,将她的恋人迎了进来,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发现豹如弦的右脸好像有些肿,“如弦、你的脸怎么了?” 豹如弦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被掌掴的地方,“没事,是我不小心摔的,来的时候,太着急了。” “其他的地方有伤到吗?”兔安安仍是担心地看着她,检查着她身上是否有其他受伤的痕迹。 “没有了,只是脸上肿了些,没什么事的。“豹如弦看着烛光里的恋人,想着今天她的舞姿和她勇敢地站在她面前的场景,眼神都不自觉地缠绵了起来。 兔安安被她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摆,这两人磨叽得让子母河的安康鱼都看不下去,撞得船身轻轻摇晃,让兔安安跌进了豹如弦的怀里。 四周早已不太安静,其他兔族少女的婚船也飘在这条子母河上,断断续续地传来分外暧昧的动静。两人感受着对方越来越高的体温,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双唇似有吸力一般慢慢贴在了一起,唇舌交缠让两人都发出情动的嘤咛,兔安安被豹如弦轻轻放在床上,红烛帐摇,春宵苦短,在小舟的荡漾中,恋人们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多年以后,豹如弦成了豹兔两族的族长,和兔安安也生下了两个女儿,一家人幸福地生活着,只是后来,命运似乎跟她们开了个玩笑,在她们即将步入四十岁时,兔安安竟又怀孕了。 高龄生产有多么危险她们都心知肚明,但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兔安安的肚子就这样一天天大起来,而豹如弦每天抱着自己的妻子,却再也无法安稳入眠。 生产那天,豹如弦在帐篷外听着妻子痛苦的叫喊渐渐变弱,在女儿的搀扶下都几乎要支撑不住,当婴儿的哭声响起,她仿佛失了魂魄般跌跌撞撞地冲进去。 豹如弦看着妻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所有的布匹都被兔安安的鲜血染得通红,产婆把新出生的孩子递给她,她木然地接过,却再也听不清产婆皱着眉在说什么,甚至听不见女儿们的哭声。 豹如弦跪在产床边,抖着手抚着妻子的发丝,恋人的体温让她眷恋又害怕,身体里传来无法忍受的剧痛,她只觉得这方天地都变得雪白,只剩下她们一家。 “安安……别睡,看看我……”豹如弦已经全然没有平日作为族长的那份镇定,她流泪祈求各方神明,只希望谁能来拯救她妻子的生命。 “如弦……对不起,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了……”豹如弦此时才感觉到胸部不寻常的胀痛,这是……alpha在omega伴侣去世后会接过哺乳工作的预兆,豹如弦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 兔安安见此也虚弱得留下眼泪,她真的好留恋这世间,可是……“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如弦……”兔安安的气息微弱下去,眼睛渐渐失去焦距。 “好、好……我都听你的,别离开我……安安……”豹如弦不停地流着泪,眼前世界被染成一片灰暗的漩涡,她被深不见底的绝望裹挟着,好像就这样过了数千年那么久,又好像瞬间穿越了时空,她从部落的营帐回到了现代的大床上,被兔安安轻轻地摇醒。 “如弦,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兔安安是第一次看到恋人哭得这么伤心,她慌慌张张地想用指腹擦去对方的眼泪,但总不断地有新的泪水冒出来。 豹如弦哭得说不出话,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恐惧深深烙在她脑海里,她紧紧抱住兔安安,兔安安被她抱得都有些痛,但想到对方刚刚哭泣的样子,她忍着没有出声,温柔地抚着恋人好看的金发,“没事了,如弦,没事了。” 很久很久之后,兔安安才知道那个噩梦的内容是什么。但在那几天里,兔安安根本不敢提,豹如弦像刚捡回家的幼猫一样,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兔安安的身边,不管兔安安做什么都要扒着她才能够安心。 到了晚上,豹如弦一定要紧紧抱着兔安安才能睡得着,腺体硬硬地抵在兔安安的屁股上,磨得兔安安下面都已经一片泥泞,豹如弦却只抱着她,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这样的相处对两人来说都甚是折磨,直到某天豹如弦像是突然想通了,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做好早餐,并且给循着香味寻来的恋人一个绵长的拥吻。 听到豹如弦说要和黑豹一起出去时,兔安安着实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前几天的豹如弦实在是反常得令人心疼。 晚上兔安安特意在客厅里等着她们回来,看着豹如弦被黑豹扶进来,她一阵心慌,“如弦,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伤着哪了?”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小手术而已,解决升级遗留的一些小问题。”豹如弦被极其紧张的兔安安扶到了沙发上,她不停地安抚着恋人,眼里的温柔仿佛能掐出水。 黑豹看着眼前的两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悄悄退了出去。 “安安我没事的,真的。不过这几天,可能不能做了。”毕竟医生对她多次强调,她也不想让她的腺体彻底丧失所有功能。 兔安安气得想锤她,又怕伤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 “可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想和安安做……”豹如弦吻着恋人羞红的耳朵,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她不敢再赌有来生,她只要这辈子和兔安安一起到白头,只有她们两个人。豹如弦摸着口袋里的小盒子,在心中暗自许下了誓言。 “安安,你愿意……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