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程绪言输完液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依稀记得小时候见过他妈穿旗袍,于是半道上和杨奕真回了一趟她家。 杨奕真从衣柜里翻出来几件旗袍,问道:“你要旗袍干嘛?” 程绪言接过旗袍,说:“给朋友穿。” “朋友?哪个男朋友啊?怎么还不正经,穿旗袍?”杨奕真皱了皱眉头,“你不学好啊?” 程绪言很早就跟杨奕真出柜了,杨奕真也明白,自己的因素有不少,她也没办法说什么,程绪言也大了,能把控好自己,所以谈的对象是男是女她都无所谓。 程绪言摊了摊手,“不是男朋友,你想多了。”是我小妈。 “哦。”杨奕真还有些不可信的看着他,送人的一路上逼逼叨叨的说:“这我也不是说女装癖不好,就是吧,好好的男孩子……他,哎呀……” 说到最后杨奕真也放弃了,在程绪言车前说,“儿子,不管男朋友女朋友,还是喜欢穿女装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儿子。” 程绪言愣了愣,说:“妈,你怎么忽然这么感性了。” 杨奕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也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 “行了,妈,你快回去吧,我也走了。”说着,程绪言发动引擎。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 程绪言倒着车,从后视镜看见一个短头发个子高高的女人走到他妈身旁,杨奕真回头看了一眼那女人,两人拉起了手。 程家的灯依旧亮着,不过客厅里没有肖亭在嗑瓜子,厨房倒是有咕嘟嘟的声音,程绪言走过去关了火,看见锅里煮了萝卜汤。 他爹是真打算养生了吗?连萝卜汤都开始喝了。 程绪言拿着旗袍上了楼,走到楼梯转口听见了他爸屋里有什么响声。 他走到他爸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阵阵床摇晃的声音,半晌有传来一声肖亭的叫声。 “程……程总,疼……轻点。” 接着又是一阵喘息声,也不知道是肖亭的还是程铮瞿的。 程绪言听了好一会儿,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才抬步离开。 刚开了自己房门,便看见肖亭从他爸屋里走出来。 明显是事后的痕迹,卷发发尾糜乱,嘴角破了皮,红了一圈,身上留着不少印子,腿上还没清理,流下了脏东西,肖亭看见程绪言还愣了愣,低了头,走到楼梯拐角回头问程绪言:“回来吃了吗?要是没吃就下来吃点吧?” 也没听程绪言回复就走下楼去。 程绪言把手里的旗袍放到屋里的衣柜,下了楼,肖亭已经给他盛了碗萝卜汤,坐在凳子上拿纸巾擦着腿上。 脚拇指上的指甲油鲜红欲滴,看见程绪言下来了,抬眸说,汤熬的时间够久了,应该挺好喝的,特意为你熬的。 程绪言在他对面坐下,听见肖亭最后一句话愣了愣,“特意为我熬的?” 肖亭抬头看他,笑了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像会说话一样,“是啊,不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山药过敏,以后不会在做了,程总跟我说你最爱喝萝卜汤,我就给你炖了。” 其实萝卜汤早在八百年前程绪言就不爱喝了,那是程铮瞿这个手残党在差点炸毁N次厨房后唯一成功的菜品,也是这道菜让程绪言活到了今天。 后来上了大学后整天吃学校的饭菜就再也没吃过萝卜汤了,他也喝了几年早腻味了,不过今天听见肖亭说他爸说他爱喝萝卜汤还有点梦回当年的感觉。 再加上是肖亭特意熬的,他原本没觉得肚子饿的,现在反倒有了胃口。 肖亭的白旗袍变得有些皱巴巴的,领口缺了一颗扣子,可见那人到底多心急,程绪言还挺羡慕的,他爸老了老了又逢一春,还是个这么的绝色尤物,要不是这是自己小妈,他可能会跨过道德去碰。 一锅汤炖的时间有点久,倒出来也就两碗,没多会程绪言就给喝光了。 肖亭站起来拾了碗,往厨房走去。 程绪言从背后看着肖亭的背影,他才忽然发现,肖亭其实很瘦,说白了有点营养不良的偏白瘦,只不过旗袍勾勒身材曲线,才显得他像女人。 程绪言倚在厨房门边,看着肖亭洗碗,旗袍郎的葱白细指用来洗碗其实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肖亭扶着碗边,往洗碗布上滴两滴洗洁精,然后擦匀冲水,碗上的白泡沫没过手腕,染着油渍。 “小妈,萝卜汤挺好喝的。”程绪言忽然说,算是没话找话。 “啊?”肖亭愣了愣抬头看了眼程绪言,“是吗?那以后经常做给你喝。” 程绪言想,其实不是萝卜汤好喝,是做汤的这个人好看。 趁着肖亭擦碗的功夫,程绪言走到肖亭身后,他后颈有块红印子,估计是程铮瞿留下的,还挺扎眼,厨房不大,两个人有点挤,一不小心就会挨到。 程绪言揽了揽肖亭的腰,从身后把他抱住。 肖亭擦碗的动作僵了一下,微微别过头,“绪言……你干什么。” “没什么。”程绪言嬉皮笑脸的说,“小妈腰好细。” 肖亭搁下碗,打掉程绪言的手,“别乱来。” 程绪言抱的更紧了,把人紧紧的箍在怀里,右手绕到前面捏住人的下巴,“小妈,怎么算乱来。” 肖亭呼吸轻微的一滞,因为男人贴的太紧,他感受到腿缝的变化。 他威胁道:“你爸还在呢?” “哦?”程绪言轻轻一笑,“那小妈的意思是,我爸不在了我就可以乱来了吗?” “程绪言。”肖亭声音带着颤抖,明显有些怒意。 程绪言放开了他,“行了不逗你了。” 肖亭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往厨房外走。 走到门边的时候程绪言喊了他一声,“小妈!” 肖亭没回头,“还想干嘛。” 程绪言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如果我爸知道他结婚前自己的老婆就被自己儿子操过会有什么反应呢?” 肖亭身子颤了颤,回过头来,程绪言看见他眼睛红了,肖亭看着他,“是啊,我都被你操过了,还犯贱嫁给你爸,怎么?还想操一次?” 程绪言愣了愣,“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最好。”肖亭转身离去,程绪言这才发现,肖亭是赤着脚走的,那双雪白莹润的双脚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肖亭扶着楼梯上楼,客厅灯光昏黄,程绪言抬头不经意的看,看见肖亭脸上亮晶晶的。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肖亭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