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

    今日里路过那大的出奇的破旧宅子门前，我还逗留了一番，回想曾经肃穆又端庄的大宅子，好生可惜。那些年当家仆的光景在脑中回忆起来，只想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待我来讲讲呀，那件往事儿。

    民国时期，将军府上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经满十八岁，出得亭亭玉立，已经许给了将军世交家的儿子，正待出嫁。要说起来这俩儿子，这大少爷也是二十二岁正当年，英俊飒气，生的一副好皮囊，就是常日里冰冰冷冷，跟老将军一派作风，严肃正直，叫人往他跟前一站啊，总是不敢言语。二少爷二十岁有余，五官端正，阳光帅气，也是从小就送去当兵，男人味十足，就是爱跟着他大哥，用旁人的话来说呀，就是那将军府上的二公子，从小就看着像个跟屁虫一般滴溜溜跟着大公子身后叫哥哥，转眼长大了，这大公子去当兵，二公子二话不说就要求一同前去。几年后回到家乡，这俩公子当年的青涩都褪去了，都是成年人的模样，而这二公子仍旧跟着大公子，只是从身后换到身边，二人身高相仿，二公子时不时拦住大公子的肩膀笑着说话，大公子却不曾看他一眼，仍旧淡漠。

    冬日头里，有次我正准备给大少爷换些取暖的碳，未曾进到屋里，门口便听见里头大少爷毫无感情的声音：“　都叫你把那些想法收回去！你还要我说几遍！”

    二少爷听起来有些急切：“　哥，大哥，你到底怎样才肯应了我？”

    大少爷：“　我们是兄弟。”

    这时我胆子大了些，从窗缝里看到二少爷紧紧抓住大少爷的胳膊，声音大了些：“　哥，自从你知道以后，就再也没对我笑过，小时候都是带我一起玩的呀，你笑笑好不好？”

    大少爷眉头紧锁，没有再说话。

    二少爷缓缓坐在椅子上，眼里有些水光，说：“　哥，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不好。去年在军队里，那次我真的忍不住了！你躺在我身边，我看到你，我就想亲你…　”

    “　住嘴！”大少爷怒喝。

    二少爷乖乖住了嘴。

    大少爷看着二少爷，神色平淡，却能看得出很不高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当夜并不平静，第二天只听得大少爷勃然大怒，我去找大少爷的贴身仆人打听了，心里骇了一下。这二少爷昨夜竟给大少爷下了药，让大少爷上了他。听说大少爷起来只说了一句话：“　你偏偏是要我们连兄弟也做不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面才听说了这事，那边又听说将军出了事，像是两D之间出现了矛盾，陷害将军，第二天就准备来府上抓人。

    当天夜里，大少爷叫我去了屋里，说是那天知晓我在屋外听，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个事就必须我来办。原来是将军出了事，大少爷准备一把火烧了家里，给二少爷已经安排好上军校的路子，剩下的人遣散，自己同将军和夫人准备一同出国了，要制造出家灭人亡的假相。我看着大少爷，他仍旧那般冷静，临了对我说了一句话：“　人各有命，情是情，也不是情。”

    那天凌晨，整个将军宅子都空了，冬夜里寒风呼啸，唯有二少爷被我从房间拉出来，他穿着单衣，看起来悲恸到了极致。看着这般景象，大火烧得热闹，他跪在旧宅子门前，咧着嘴巴哭。那呜呜哭声，听得人心都痛了。

    看着二少爷眼泪一直不停的流，我觉得他什么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