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Chapter8

    上次是洛伊表白，说实话道森并不知道这样的直白的表达能不能让琼再次爱上他。

    “你在开玩笑吗？”

    “不，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可以吗？”

    道森记不清几百年前的那天自己是怎么在洛伊那里搪塞过去的。当时他好像现出了原型，将自己的小心思说了个干干净净。是的，当时神魔大战时咬伤洛伊的那只怪鸟就是道森放出的玛依雅弥，可是道森没有交代清楚是让玛依雅弥引诱洛伊到自己身边，而不是让他身受重伤倒在自己身边。

    知道真相的洛伊脸色铁青，不由分说就抽了道森一巴掌。奇怪的是，道森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相反，他盯着洛伊那洁白有力的翅膀。

    真漂亮呀。

    他这么想。

    作为撒旦的第5个儿子，道森身上人类的血统让他极其不受欢迎。虽然他可以化为丑陋的兽形，但他总是被直白的排除在家族之中。身为人类的母亲虔诚的信仰基督教，对于自己被奸淫并生下恶魔的孩子这回事，她是深恶痛绝的。所以道森很早就被寄养在修道院中，而他的房子，则是马棚旁边小小的一间院子。

    对于道森来说关于母亲很模糊，从小到大关于她的一切只有每年秋天寄来修道院的微薄费用和修女们口中“肮脏的婊子”。

    孤独的道森曾经有一个同伴，那是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比他稍大几岁。他的母亲是个勤劳的寡妇，在身为樵夫的丈夫不幸掉落山崖生死未卜后，她坚强承担了持家的责任。

    灾难总是接二连三的降落在她的头上，她年幼的孩子凯恩在上课的途中晕倒，医生说他患上了一种绝症，活不到成年。

    这时，村庄里有人传言在附近的城市里看到了她的丈夫，寡妇在绝望之下离开村庄，将自己的孩子凯恩寄养在修道院中，踏上了寻找丈夫的慢慢长途，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道森与凯恩的相见是在一个深夜，当时的凯恩咬着嘴唇，冷汗打湿了枕头。窗台倾泻下柔和的月光，将他惨白的脸笼上一层薄薄的光芒。

    “天使。”

    道森扒着床沿，不由得感叹道。

    即便是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凯恩也不禁笑了出来。

    “那你见过天使吗？”

    “见过，教堂的壁画上画着许多天使，和你一样漂亮。”

    事实上凯恩是个红头发的少年，脸上缀着几点雀斑，算不上好看。

    “谢谢。”

    凯恩由衷的感谢。

    从那以后，两人便经常厮混在一起。毕竟两人都不是修女们喜爱的对象，所以他们的行踪并没有被人在意，只要晚祷告前回到修道院就行了。

    那是道森第一次体验到友谊，同时那也是凯恩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道森背着羸弱的凯恩，赤脚跑过松软的草地，越过长满覆盆子的灌木丛，翻过清澈见底的小溪，登上崎岖的山路，爬上苍迥的大树，肩并肩遥望远处徐徐落下的太阳。

    道森永远忘不了那一刻，黄昏的金光覆盖住无垠大地，奔流不息的河水反射出粼粼金光，时间仿佛静止，整片苍穹，只属于他和凯恩两人。

    一阵细细的啜泣声惊醒了道森，不知何时，凯恩已经泪流满面。

    晚霞的余晖中，凯恩搂过道森，一个浅浅的吻落在的他的右颊。

    “谢谢你带我看这么美的日落。”

    这是凯恩的第二次道谢。

    随着冬天的逼近，凯恩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他的双臂开始无力，有时咳嗽还会咳出血来。看着被被子掩盖的严严实实的凯恩，道森有些不知所谓难过。

    大雪纷飞的一天，凯恩在暖洋洋的柴火旁去世。那天晚上道森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凯恩瘦骨嶙峋的肩胛上长出了一双又白又蓬松的双翅。凯恩由一只金发的天使带领着飞向天空。

    你要多穿点！

    当时的道森想的却是这句话。鹅毛大雪中凯恩穿着薄薄的睡衣，他的病还没好嘞。

    凯恩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他转过头来朝着道森微笑着，琥珀色的眼中尽是温柔。

    那一瞬间，道森心一紧，之前的难过被无限放大，他第一品尝到了“失去”的滋味。

    后来的后来，成年的那天道森不受控制的化为兽形状，惹来修道院一阵骚动。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了修道院，前往的第一站是凯恩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