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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也是那种关系(一更/谢然醋)

    “林榆老师?”

    被叫住的人身形一颤,画面像是就此定格,而下一秒里空留满屏的弹幕飞过。

    12小时直播互动式生活综艺,顾名思义,从早上8点起至晚上8点,七位嘉宾的生活动态都会被摄像师跟拍记录,同步上传到各个网络平台,而不同的通道入口对应的正是不同的设备。

    8:02

    失算了。

    林榆深咽了口口水,与此同时,右手拎着的白色塑料袋飞快地往怀里塞。里面是他和谢然昨晚的战绩,五个空啤酒罐,还有数不清的烟屁股,必须得赶在被“查房”前清理掉。偏谢然一副没睡醒还无所谓的态度,这差事自然就落到自己身上。

    镜头里的人半拢着袋子,不太自然的转身。

    同时画面切换到房里身后的楼梯上,金色软发的人一副没睡醒的困倦模样,先是对着镜头打招呼,继而很自然的继续和林榆攀谈,“这么早出门,不吃早饭吗?”

    怀里的东西和搭话的人就像两颗定时炸弹,“我去扔个垃圾,很快就回来的。”林榆尽量让自己的神态看上去自然。

    “嗯?”周洛揉着眼睛向人走近,再放下手时眼里清明不少,“那一起吧,就当出去走走。”

    林榆讪笑两声的转身推开门。

    笼了半个山头的雾霭,天很早就亮了。空气里的水分过于浓厚,扑面而来的潮湿感,屋檐、石路、菜园里的黑土上,都缀满了银白的碎雪。牛皮底的鞋面踩上去,有窸窣的轻响。

    两个人的脚步声,无时无刻不在帮林榆回忆昨晚与人在客厅不愉快的交流。身后落了几步的人却是全然不同的心态,把他这个年纪还能保有几分天真与幼稚表演得淋漓尽致,“林榆老师,你看!”

    适宜摄像的角度。

    宽松的白色长款羽绒服,露出里头鹅黄色的衣领及一段白皙瘦削的天鹅颈。乌黑的长卷发被冷风吹得凌乱,掀出额发下挺拔的眉骨和额头,颊侧也因此而透红,长相的冷感被这抹红中和,整个人融进缀了白的背景里,毫无违和感。

    “什么?”

    就连声音都被风吹散了不少,无奈的笑。

    本就生得好看的人,笑起来更是夺目耀眼。

    就连摄像小哥都愣了一瞬,镜头才重又回向雪地里蹲着的周洛,无意中扫过的弹幕更是精彩——

    djdnie:啊啊啊啊啊啊!!!!!!!

    说的对:这是什么神仙大美人,我死了(鸡叫)

    楼上好人:泪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

    ……

    回眸一笑的场景瞬时出圈,不少顺着高糊截屏下指路爬过来的人,以至于周洛和林榆的2号通道流量仅次于6号谢然。

    但话题中心的林榆此刻却十分不适。几百米远的路硬是被人耗着,从路边的一朵小花到天上飘着的一坨云彩,似乎都对周洛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还有无论如何总规避不开的一些肢体接触。镜头下看只是蹭过手腕,实际上却是刻意的摩擦;短暂的指尖相触,却更像是带着过分力道的侵犯。

    总算到达目的地。泥路尽头的转角,拆了一半的老房子临风屹立,第一层被改成了垃圾车停放点。林榆勾着袋口的两指放松,目送着一颗定时炸弹的拆解,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周洛的声音就贴着耳根传来。

    “想不到,林榆老师还会抽烟的么?”

    金发的人贴他很近,弯着腰,视线落在车底散落开的啤酒瓶和烟头上。

    林榆反感周洛身上掺和着的男士香水味,往旁边撤开一步,“嗯,但不常抽。”其实并不会,不论是原主还是林榆本人。但此时答应,一是实在是懒于解释,以及惊诧于周洛似乎并不知晓谢然抽烟的习惯。

    毕竟,和谢然接触的几次,除了在公司里的那回,谢然都是烟不离手的,也都没刻意解释或是回避过。那身上凛冽的薄荷味怕不就是抽惯了的烟的口味。

    薄荷?脑海里忽然补足了某个片段。舌尖追着人的唇舔舐……

    ——“哥哥?”

    “……你怕了?”弯腰的上半身转对着他,柔软的金发垂了几捋,“我和周珞与不一样,我是认真的。”

    “什么?”

    “你该懂的。林榆,合作吧。”压低的声线在镜头向前的一瞬噤默,“林榆老师,我们回去吧,你不饿吗?”自然的揽过人的肩膀,力道莫名的拍了几下。

    后半程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的是那段突然出现的、堪称淫秽色情的记忆片段。

    对象还是谢然。

    不知道何时从身后追上超过自己半个身子的人,落在门把上的手用力,推开,“果然还是要好好考虑的吧。”

    录不到镜头里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林榆无意识的垂眼,在心里胡乱的想。

    清淡的薄荷味。

    原来,不是烟的味道吗?

    毫无预兆的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额角和鼻尖发酸。再抬头的时候,看见被冒犯人鼻翼下几颗浅色的痣。

    “前辈回来了?”少年的音色被烟呛过几年后有早熟的趋向,低沉喑哑。

    “嗯嗯,正好到吃早饭的时间了啊。”

    接过话头的人是周洛。谢然不动声色的抽离视线,在金发的人脸上落了片刻,企图从他脸上看清意图,末了徒劳的敛起视线。

    “面包烤出锅啦!大家都要吃什么果酱?”轻快的女声。

    “巧克力酱。”

    “那不是果酱吧,林以昼老师。”

    “啊,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我记得是有的吧。”

    融洽的氛围。林榆从谢然身上起开,被烤面包和热牛奶的香气引诱,“不吃早饭吗?”

    “外面很冷吧。”

    称得上是唐突的动作,手腕被人捉进掌心,不属于自己的温热覆上,取代了室外的凉薄温度。林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寻找镜头,因为在室内,摄像头好心的只留了三台,他和谢然这边应该是没被注意的死角。

    事实上——

    晋江小熊:右上角啊右上角!右上角!!

    漏勺:?????我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干饭魂:和前辈关系真好啊,不愧是我谢家的儿子!

    ……

    “嗯,化雪的时候总会冷一点。”落在腕上的指节不知怎么蹭到掌心,林榆感受着人有意的触碰,热意从四肢延上。

    “喝点热牛奶吧。”

    很轻的一声,自然而然被支使的手臂,林榆被谢然拉到木桌边坐下。

    “话说巧克力酱真的不会太甜吗,林老师。”话是这么说,金属勺上的浓郁甜香已经随着许舒然抹开的动作发散开,“啊——”

    很实在的一大口。林榆捧着被人塞到手里的玻璃杯点评道。

    “当然要甜一点才好!”扎揪揪的画家煞有其事道。

    “噫……真是让人上瘾的甜度。”许舒然好看的细眉微蹙,很快又舒展,“明老师也试试巧克力酱吧。”

    “还是算了吧。”

    “甜甜(田恬)来一口嘛!昨天晚上我可是……”

    沉浸在旁观视角的林榆饮下一口热奶,伸出餐盘的手被另一人的动作挡下,“林榆老师会喜欢草莓果酱的吧?”金发的人贴心的拧开瓶盖,嘴角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呃。

    蜷曲的手指不自在的动了动。所以究竟是要合作什么,竟要做到这一步吗。

    “百香果酱。”

    金属勺被人扣住的三指一翻,橙光色的黏稠果酱落到餐盘里的焦黄面包片上。

    啊哦。

    “前辈说过喜欢的吧。”谢然朝周洛抬了下眼皮,浅色的瞳孔倒是和林榆面包上的果酱颜色有点儿像,只是更纯粹透亮,此刻还有些顽劣。

    “好可惜。”周洛耸肩。

    虽然他并没有说过喜欢百香果酱。但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吃谢然给的东西会更安全一点。林榆捏起烤到焦脆的面包,沿着边角小小的啃了一口。

    好酸好酸好酸。

    咀嚼时柔软的面包混合着颗粒感十足的百香果,牙龈感觉都受到了侵害。

    “会酸吗。”少年一副慵懒散漫的姿态,眉头略微挑起,很快的压下,“确实很酸。”败坏下垂的唇角,毫无预兆的坏脾性,让林榆后脊也跟着一颤。

    很酸……吗?

    吃完了一顿并不怎么称心的早餐,室内的暖气已然升温,林榆上楼准备换一件大衣。酸涩的牙根止不住的分泌唾液,大脑却因此分外清醒。

    脚步声。

    “需要考虑这么久吗。”周洛背靠在墙壁上,侧头的角度能望见林榆皮肤过于白净的侧脸,“林榆老师。”咬的异常清晰的四个字。

    是在给他压迫感吧。

    林榆微笑道,“可以再说一次吗。之前是真的没有听清。”

    靠墙的人眯了眯眼,身体向自己挪动,“我说,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

    “周珞与啊,周珞与。把我当成他,互利共赢懂得吧,最近才签了YC不是吗,你还是想要往上爬的不是吗?”

    因为是白天,所以四肢没有那种不舒适的感觉吗。林榆垂下眼睫,又抬起,“我知道你和傅迟的关系。”

    “哈?威胁我?”

    “不是。”林榆顿了顿,“我和他也是那种关系。”

    漂亮的表情。

    金发的人眼底晦暗不明,先前的发挥到极致的表情管理在这一瞬有崩塌的迹象,“我们,也不需要做到那一步的吧。”但还是压着嗓子,循循善诱。

    卧室的门被推开,阳光的味道,出乎意料被铺整的床褥,林榆褪下长款羽绒服。

    “你不是说是认真的吗。”

    进入房间的人虚掩上门,似乎在考量林榆话里的成分,忽而弯了腰蹲下,情绪不明道,“你和周珞与到那一步了?”

    “我和你只是合作而已。”

    “虽然我和谢然不一样,确实喜欢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及他人,换上新衣的林榆偏转过头,“但还是做下面那个更舒服吧。”把人站起时脸上故意的笑尽收眼底。

    哈?

    什么虎狼之词。

    虚掩的木门被散漫的叩了一下,但显然并非提醒而是宣告,因为与此同时谢然已经推开了门。

    周洛蹙了下眉,却仍是不依不饶,“林榆,好好考虑吧。”转身离开。

    “居然不喊老师了。”离奇的吐槽。

    “那我喊哥哥也没有事吧。”原来不是吐槽。

    比自己高了一头多的人压根不需要刻意营造就更有压迫感,只是锁门,以及向他走过来的这几步就足以。但比起周洛,身体却异常能够适容谢然的靠近,“林榆哥哥。”

    “嗯?”

    谢然呼了口气,掰开人放在纽扣上的手,抓着林榆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前,俯身,亲昵的在人颈侧蹭了蹭。林榆被他围在怀里,迟钝的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谢然停下动作,呼吸喷在人的耳根,“做下面的真的很舒服吗?”

    他来不及回答,发丝被人缠绕上指尖。不知怎么的就跌进床褥里。双腿间被人的膝盖撑开,抗拒的动作微弱到像是在迎合谢然。

    手腕被人制住,在掌心勾着画圈儿。

    浅色的瞳仁,里面竟然塞满了自己。

    “林榆哥哥说过我可以的吧。”

    这个倒是还真说过,但是,“你不是讨厌我的吗?”

    被画圈的那只手无意识的蜷起,连带着身上不知哪里好像被挠了似的,有点儿痒。

    “我要生气了。”

    林榆眨了眨眼睛,有撒娇的成分,又有安抚小朋友的意味,然后——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