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已经是好久不见的故人
弗朗西斯这次受邀前往总星最古老的家族，伊斯家族。 去给那收集癖新养的人类拍照，他之前也收到过很多次邀请，可是都被他拒绝了。虽然他就是靠这个火的，可私心里他还是不愿意给其他人类拍照。 已经过去五年了，当年那小小的人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去年他回到那颗星球去找小东西，却是再也找不到了。只是在他们分别的那片草地找到了自己给小人儿的手链。 小东西肯定生自己气了。 可惜现在再后悔也没用啊，弗朗西斯苦涩的想。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半点没良心的扔下了小人类，只能说自己活该。 他多么想念那个会笑着跳进自己怀抱里的小东西，会吃着自己一顿瞎折腾做给她的午餐摇头晃脑。 那个喜欢和他黏在一起和橡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的小东西，她会扒拉在自己身上猝不及防的亲在自己脸上，然后又不太好意思的把自己窝起来。 那个动不动就生病难受的小东西，在难受时还会安慰他自己没事的那个小东西。做什么都那么的可爱，就算她在那想办法给自己捣乱，也只会想把她揉进怀里亲上一口。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要去给别的人类拍照，肯定要跳起来抗议的。 可是据伊斯家族现家主罗尼的多次邀请，弗朗西斯实在是无法再拒绝他的邀约。毕竟一个普通人也没有这个资本的。 真正到达伊斯家族的老宅后，观望着巨大的别墅和成群的人类宠物，弗朗西斯悄悄在心里吐槽这群贵族传统又浮夸的做派。 “oh 弗朗西斯大师你总算是来了，不旺我邀请这么多次啊” 罗尼笑着迎接弗朗西斯并上前与他握手。 “前段时间那么忙，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见谅” 弗朗西斯换上笑脸与罗尼说起了客套话。 “请你一趟这是不容易啊，既然如此就不浪费你时间了。现在就可以开拍了，这里的要求清单，有任何需要告诉身边的仆人就好” 罗尼这会也不是多么的闲，直接将要求递给弗朗西斯就准备离开了。 倒是让本来以为要费劲吧啦沟通的弗朗西斯松了一口气，他是真不喜欢挖空心思说这客套话。 “啊对了，晚些的时候我还准备了一个彩蛋给你。回程将还是那位带你来的专车，希望你能享受这一趟工作” 罗尼手搭在门延上说完这段话就匆匆离开。 【彩蛋？什么彩蛋？这些贵族还真是喜欢这花里胡哨的玩意】 弗朗西斯无奈的耸耸肩开启他这一天的工作。 拍摄工作完全没有他想象的顺利，那些人类完全不能get到他的点。他们就只是跟着饲养员做出要求的动作，可是却展现不出弗朗西斯想要的镜头感。 啊 这时候他又开始思念起他的小人类，他们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弗朗西斯甚至以前产生过不该有的心思，如果不是年龄，物种和律法的限制，自己早就将小人抱上床上了。 【嘶 好变态的想法】 弗朗西斯搓搓胳膊 拍摄困难的结果就是弗朗西斯直到黄昏也只拍完一个人类和三组照片。逐渐暴躁可又不能伤害到珍贵人类的弗朗西斯郁闷的出门来了一支烟草。 弗朗西斯简直不理解，明明都是人类，这几只笨到离谱的人类真的和自家那只是一个品种的吗。 罗尼在听说这事后充满歉意的邀请弗朗西斯今夜留宿在这里，并开出高额的补偿价来支付本来不该出现的第二天工期。 事到如今弗朗西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雇主有那么好的态度，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也该消散了。 用完晚宴后弗朗西斯又一次被罗尼叫去 “亲爱的弗朗西斯，这本来是留给你临行时的彩蛋。可由于今天的意外就让这作为我的补偿吧。请跟我来” 不明所以的弗朗西斯跟着罗尼穿过各种长长的走廊，他们路过各种形形色色的房间。 最终来到了人类饲养屋，他们拐进偏僻的拐角找到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 门打开后这是间墙壁都是镜子，中心椅子上坐着一只肥胖人类，她穿着华丽的裙子，空洞的眼睛往向门口。 那双眼睛在看到弗朗西斯时停顿了一下，接着下垂视线并低下了头。 弗朗西斯感觉她非常的眼熟，可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什么意思？这只人类是谁？” 倒退两步后他难以置信的望向罗尼，并开口质问。质疑的眼神中夹杂着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愤怒与心伤。 罗尼被弗朗西斯的眼神看的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这只人类现在确实很难再看出当年的影子了。不由得心里散发出一丝丝对那只肥胖人类的怨气，简直就是给他丢脸。 “啊 这事还真是抱歉，两年前我们得到她时她还不是这样的。当时她奄奄一息被拐卖到这里售卖，你也知道当时你拍的照片在全网爆火。那群拐卖野生动植的黑猎将她卖进这里。可她毕竟是野生的嘛，为了让她融入社会，当时给她做了埋针手术。后来她因为抑郁，重度焦虑这类精神问题和埋针后无法保持运动而肥胖，也不是没有治疗过，可人类这种脆弱神经性疾病你也是知道的” 【怎么会这样…】弗朗西斯简直不敢回头去看屋里的人类，哆嗦的双手表达了主人不平凡的心情。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毕竟她也是把你带火的人类了，虽然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带出去给我增光了。我就想着作为一个彩蛋惊讶一下你。哈哈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吧” 弗朗西斯几乎说不出话，嗓子里挤的声音又轻又哑。 “可以…可以让我单独和她相处一会吗” “噢，当然可以了” 罗尼无所谓的摊摊手，“你想要把她买下来都不是问题，毕竟她现在对我已经没用了，养她不过是出于道德。你如果能把她养的更好的话我也喜闻乐见。” 弗朗西斯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我要，我来养，多少钱我都买” 然后急匆匆的走进房间，还顺带关上了门。 苏怗终于见到了她的大怪物，他和她现在的主人一起出现。她在想过他终于来找她了，是不是他来救她离开这里了。可是弗朗西斯见到她之后甚至还向后倒了一步。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彻彻底底的粉碎了苏怗最后一点念想。 她无措的低下了头，在这遭受了两年的折磨后头一次红了眼眶。可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丑陋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出哪怕一点点当初那可爱的面容，还总是幻想着怪物会哄她，照顾她的坏脾气，会将她救出这里。在他眼里自己可能就是一只携着恶心肥肉的蛆虫。 排山倒海般的自我厌弃使得苏怗忍着痛蜷缩起身体，可身上的肥肉挤压反而使得她更加恶心。 这时怪物的大手搭在她身上，复肢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苏怗这才发现弗朗西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进来了，还把门也带上了。现在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感受到手下的人类轻轻颤抖，弗朗西斯的心都跟撕裂了一样。他蹲在人类的身边，轻轻的想要抬起人类的脸。却被躲开了，留弗朗西斯一个落寞的蹲在那。 他又尝试着想要把人类抱起来，直接被挣脱开来。他的人类用着悲伤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动姿势怪异的缩进了墙角。 她的动作僵硬又生疏，处处都展示着不协调感，甚至腿部每动一下都透露着隐隐的吃力。完完全全看不出当年那个在树林里上蹿下跳的人类影子。弗朗西斯想象得到那是埋针手术的带来的痛苦 【她一定恨死我了，或者都不一定认得我是谁】 弗朗西斯难过的猜想，他暗自在心里默念他以后一定一定会对小家伙好的。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心里那不为他知的私欲。 他干脆跪下膝行着向人类凑去，放低姿态试探着去碰人类的手。他本来都做好被再次甩开的准备了，这回人类却很乖的没有挣扎。 喜出望外的弗朗西斯当即摘下了手腕上当初他送小人类的那条手链，小心翼翼的重新给人类戴上。再将她软软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偷偷抬眼去看她的神态。 苏怗不敢再拒绝怪物，她怕自己再使性子真的会让怪物厌烦的转头就走。如果没有耍性子的资本还在这恶心谁呢，她恹恹地反省自己。 哪怕就是这一小会儿……就让她贪恋这一小会这日思夜想的温柔，让怪物的离开晚一点，再慢一点。看在他还念着旧情的份上不要那么的嫌弃她。 她却依然是那双眼无神的模样，弗朗西斯恨不得把她塞进怀里安慰。可又怕惊吓到她才堪堪作罢，便悄悄在心里安慰自己慢慢来吧，毕竟不可能让她突然一下接受自己嘛。等他把她带回家养他们的时间就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