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下（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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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中世纪的欧洲沿海，航线犹如繁星的星光一般，交织出一块铺陈在神秘海洋之上的羊皮卷轴。 与一本本饱经沧桑的航海图志一起流传与海上旅人间的，还有各种或瑰丽或诡异的传说。 炭笔寥寥勾勒出的轮廓，为本就神秘的传说们又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 伴随着一声粗犷沙哑的吆喝声，上千斤的船锚被收起，被阳光和海水熏染到泛黄的白帆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放下，船头九条蛇构成发丝的美杜莎铜制雕像迎着风睁开了她的眼睛——美杜莎号就此起航。 海岸线逐渐消失在视野，凯勒收回了撑在扶手上的胳膊。 这次航行，不是为了经商，也不是为了去打劫往来的船只，而是去完成一项赌约——得到一枚人鱼的鳞片。 凯勒有个喜欢了十年的人。 十年来，不论凯勒用怎样的手段，怎样的花言巧语，都没能打动的了心上人的芳心 。 三天前，凯勒一如既往的给心上人送去鲜花和美酒，心上人不仅收下了他的礼物，还和他打了个赌——只要他能够将人鱼鱼尾上的鳞片带回来，就承认和他的关系。 人鱼，记载于各种航海日志中最恐怖的生物，拥有蛊惑人心和操控海洋的能力，令人闻之变色的巨型章鱼和巨型白鲨都不过是他们的食物，他们是海洋真正的霸主。 没有人能在见过人鱼后完整地回来。 心上人当众与凯勒立下这样的赌约，无非是想让凯勒知难而退，又或者是想借着人鱼的手，彻底清理了这个粘了他十年的麻烦。 致命的赌约对于凯勒而言，却是一个机会，一个被心上人接受的机会。 一想到心上人如同希腊雕塑般完美的脸庞、黄金比例的身材、比人鱼还好听的声音，凯勒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马上，那个神祗一样的人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人鱼鱼尾上的鳞片？那不是一抓一大把——十年前他可是一条人鱼。 二 如果问一条人鱼，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舍弃一切只为成为人类——答案，一定是宿命中既定的爱情。 那是一个晚上，一艘豪华的游轮从凯勒的领海上经过。 本来凯勒是没打算搭理这艘船的，毕竟他的领海足够大，大到每天都有个几百艘船开来开去，这艘船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掀翻船的功夫还不如去抓几条白鲨练练身手。 就在凯勒和游轮擦肩而过的时候，声控的凯勒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丘比特的箭一般，戳穿了他的心脏。 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拥有这样动人的声音？ 人鱼的歌声蛊惑了船上的所有人，凯勒趁此爬上了船，银色的鱼尾在阳光下反射出宝石般的光辉。 在人群中，凯勒看见了那个人的模样，沉迷于美色之中。 突然，那个人动了动，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撞进了凯勒的眼中。凯勒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翻身跳回了海里，一游就是几千里。 千里之外，凯勒靠在礁石上，捂着胸口不停跳动的心脏，难以平复他激动的心情。 这一激动，就是好几天。 等凯勒恢复平静，那搜游轮早就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那个人也无迹可寻。 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衣着打扮，凯勒推测应该是个贵族。 贵族嘛，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有，还是挺好找的——只不过都在陆地上罢了。 虽然凯勒是海上的霸主，但没有人会接受一条鱼吧……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得先变成人才行。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凯勒，已经完全失去了一条人鱼的骄傲。 为了拥有能够踏上陆地的双腿，凯勒和奸商海之巫女做了一笔血亏的交易，用鱼尾和力量换取了一双腿，友情附赠割除脖颈上的腮的服务。 海之巫女在将凯勒送上岸后，迎来了他的下一位客人。 “喂，女人，你把我哥哥弄哪里去了？” “黑、黑、我的天，我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居然真实存在……大、大人，我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就那条银尾。” “他，他，他上岸了。” “你再说一遍？” 三 出海航行的第三天，海面上风平浪静，偶有海鸥从天空中结对略过。 “凯勒大人！快看那里有个人！” 蔚蓝的海平面上，有个人抱着一块木板随波逐流，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因为漂流过久体力耗尽，已经昏迷。 “捞上来看看还活着没。” 心情不错的凯勒让船员跳下船去将那个倒霉鬼带回船上。 “这人还活着！”把倒霉鬼扛回来的船员欣喜地说道。 凯勒打量了一番浑身湿透的倒霉鬼，感叹一声“他的运气可真好。”后，便让船上经验丰富的水手去照料他了。 四 航行于蔚蓝大海的第四天，那个沉睡许久的倒霉鬼醒了。 “尊贵的大人，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能见见您。” 为了对救命恩人表示感谢，倒霉鬼来到了凯勒的房间，敲了敲他的门。 “进来吧。” 推门走进来的是个黑发青年，风度翩翩的模样让人根本无法将他和一天前那个从海里捞上来的倒霉鬼联想到一起。 黑发青年被天使亲吻过的脸，让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的凯勒有些发愣，抵到嘴边的威士忌突然就它不香了。 布莱克对着凯勒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微笑地说道，“感谢您慷慨的救助，愿神明总是眷顾于您。” “我叫布莱克，是个海洋学者。之前跟随的船队遭遇了海盗，被丢下了船，还好被您救下，不然我怕是此生再难进行我的研究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我叫凯勒，很高兴认识你。” “诶？您桌上的这份航海图，我竟从未见过，可以借我看看吗？” “可以可以，你坐在那里看吧。” 凯勒将铺在桌上当垫纸的航海图抽了出来，递给了布莱克，让他坐在自己平时也喜欢靠的沙发椅上。 “您可真是慷慨。”布莱克收下了航海图，对着凯勒微微一笑，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就像是昂贵的黑曜石，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果不是凯勒心里已经被那个叫怀特的心上人占据了全部位置，他一定会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份航海图细致精确，我这么多年在海上做研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布莱克赞叹道，嘴角带着笑意，“这就像是人鱼的杰作，太不可思议了。” 凯勒耸了耸肩，没把布莱克的话当回事，戏谑地说道，“谁说不是呢。” “不知道能不能问，凯勒大人您这次出海是有什么目的吗？”布莱克摸了摸航海图上被圈起来的一小块海域，“哦您不要紧张，因为我刚遭遇过海难，有点想回岸上，所以问问您的计划，好有个心理准备。” “别担心，这次航行不会很久的，大概还有两周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回到岸上了。”凯勒摸了摸桌子上铺着的炭笔画像，惬意地喝了口威士忌，说道，“我就是去拿个东西去哄恋人，东西拿到就可以返航了，很快的。” “恋人？真是令人羡慕啊。” “像你这样的应该不缺追求者吧。” “的确是不缺，”布莱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地图上被红圈圈起来的地方，眼帘微垂，看不清其中神色，语气微凉地说道，“但是我只喜欢过一个人，从小就喜欢了。” 一听就是老套的青梅竹马路子，凯勒给自己又到了杯酒，兴致不高地说道，“能让你喜欢这么久，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不，是个始乱终弃的花心渣男。” “咳咳咳……”凯勒被酒呛到，整个嗓子都是火辣辣的疼。 “你没事吧？”布莱克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紧张地凑到了凯勒的面前，给他顺了顺背。 一枚做工精致、镶嵌着宝石的古铜色的吊坠从布莱克的衣领中滑落，在凯勒的面前晃来晃去。 见凯勒因为被呛到而泛红的双眼一直盯着他脖子上挂的项链，布莱克问道，“你在哪里见过这条项链？”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条项链挺好看的，”凯勒觉得自己和布莱克的距离有点太近了，稍稍拉开了些，“这条项链要是戴在我的恋人脖子上，应该也很好看。” “上岸的时候我可以去商贩那里找找有没有相似款，我觉得他会喜欢。”凯勒补充道。 “还真是羡慕被你爱着的那个人。” 布莱克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手指摸到挂坠反面刻的那行小字时，在凯勒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容。 ——凯勒 永远喜欢 布莱克 海历1341 五 海历1335，奥尔萨斯海域。 正在巢穴沉睡的凯勒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是哪个不长眼的残渣，敢在老子的地盘捕猎？带着被挑衅权威的怒意，凯勒顺着海水中的血腥味，找到了“猎物”的位置，也找到了那个“入侵者”——活了起码上百年的巨型章鱼。 巨型章鱼的每一只脚，都要十个人围成圈才能抱得住，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伴随着被挡住阳光形成的阴影落在了凯勒的身上。 “才活了百年就觉得活腻了是吧？” 凯勒舔了舔牙缝，看向巨型章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盘章鱼刺身。 巨型章鱼张牙舞爪的触手们僵了僵，像是在畏惧什么。 突然，一只被切断的章鱼爪从半海中缓缓落下，“咻”的一声，巨型章鱼已经逃得远到只剩下一个黑点了。 “还算没白长那么大个脑子。”凯勒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最近刚杀了几只鳐鱼吃的挺饱、他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这巨型章鱼不管怎么求饶都得把命留下。 因为失去了控制大脑，章鱼爪逐渐松开，露出里面被抓捕禁锢的“猎物”，也让浓烈的血腥味快速扩散开来。 “这股味道……”有点鲜香。 凯勒顿时明白了那只章鱼铤而走险的原因。 哪怕是吃的特别撑的凯勒都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别说是其他海洋凶兽了。 在“猎物“面前，肚子里的鳐鱼它突然就不香了。 凯勒稍微往前游了些，接住了紫色章鱼爪之中，缓缓下落的“猎物”。 “猎物”在被凯勒接住后，微弱地挣扎了几下，睁开的双眼中满是绝望。 “人鱼？” 看清怀里这狼狈的一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之后，凯勒有些发蒙。 人鱼和其他管生不管养的鱼类不一样，人鱼作为海洋中的霸主，拥有至强力量的同时，也经历着难以繁育后代的痛苦。每一条人鱼的诞生，对于整个种族来说都是一次值得庆祝的纪念日。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强大的成年人鱼都会无条件的保护未成年人鱼，这是烙刻在人鱼基因里的本能和天性。 这片凯勒统治的海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未成年人鱼了。 怀里的小人鱼一身伤痕，鱼尾上的肉被撕掉了好大一块儿，里面惨白的鱼骨清晰可见，鱼尾上的鱼鳞就跟别说了，就剩下顶多十几片，可怜的很。 到底是哪几个弱鸡玩意儿，保护个未成年都保护不好，让这倒霉孩子差点被一盘章鱼刺身吃了？ 小人鱼的手轻轻抓住了凯勒胸前的白色卷发，带着哭腔小声祈求道，“别……别吃我……” 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未成年的凯勒有些手足无措，笨拙地颠了颠怀里的小人鱼，“不怕不怕啊，哥哥不会吃你的，你不好吃的，刺多塞牙。” 小人鱼听了凯勒的话，漂亮的大眼睛里顿时溢满了泪水，泪水化成的珍珠落了一地。 “诶你别哭啊，哭多了会影响视力的。” “哇呜————————” 六 在被凯勒带回巢穴后，小人鱼终于摆脱了饥饿，有了容身之所，身上的伤也随着时间很快痊愈，鱼尾上也逐渐长出了淡粉色的新生鳞片。 没有了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小人鱼看上去像是一个眉眼精致的巴洛克娃娃，还未长开就已经能够看出将来会是如何一番风华正茂。 在取得小人鱼的信任之后，凯勒知道了小人鱼的名字，布莱克。 熟悉新环境之后的布莱克很黏凯勒，每天都要抱着凯勒的胳膊才能入睡。 因为凯勒是个糙汉，而且平时生活比较“多姿多彩”，不太适合照顾未成年，所以凯勒带着布莱克去见过好几个隔壁海域的漂亮温柔人鱼姐姐，想着让布莱克能有个相对良好的成长环境。 每次凯勒看漂亮人鱼姐姐和布莱克玩的挺好、准备开溜时，布莱克都会立刻窜到他的身侧，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蓄着泪委屈巴巴地拆穿他的想法， “哥哥你不要把我丢给别人……” “哥哥我很乖的……” “哥哥我吃的很少的，很好养的……” 看着布莱克可怜的样子，不管是凯勒还是漂亮人鱼姐姐，都无法再狠下心强行给他换个监护人。 “这小家伙可能是把你的气味当成父亲那一类的了。”漂亮人鱼姐姐笑着说道，她似乎很乐意看到凯勒吃瘪。 凯勒看着布莱克的后脑勺，无奈的说道，“我可不想当爹，当了爹就得结婚，结了婚那这辈子可就完了。” “只管撩，不想负责，还真是渣男。”漂亮人鱼姐姐双手环臂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渣男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凯勒摸了摸漂亮人鱼姐姐深蓝色的大波浪秀发，暧昧地说道。 漂亮人鱼小姐姐一把拍开凯勒的手，娇嗔道，“有孩子在呢，你正经点。” “知道了知道了，过两天我不带这个小家伙，再来找你一次~” 七 随着布莱克一天天长大，他尾巴上鳞片的颜色越来越暗。 “哥哥，你脖子上那红红的一块的是什么？” “恩？”凯勒凑到镜子前看了眼，意识到那是某个占有欲有点强的人鱼情人留下的，“哦，这个东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哥哥，你最近出去的很频繁。” 凯勒躺进巨型贝壳做成的沙发里，拆开一包腌制过的小鱼干零食，毫不在意地说道，“恩，我最近发情期，要出去找几个交配对象解决生理需求。” “我可以做哥哥的交配对象！”布莱克趴到凯勒的胸前，真诚地说道，“这样哥哥就不用一直跑好远去找别人了。” “这……”凯勒对上布莱克懵懂清澈的双眼，觉得他好像给未成年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眼神飘忽地干咳两声，“这不行，你还没成年呢。” “成年就可以了吗？” “成年了也不行，”凯勒给布莱克塞了一口小鱼干，绞尽脑汁才想出个委婉的方式解释道，“这个……这个东西要看感情的，两个人之间要有感情才能做那些事情的。” 布莱克软软糯糯地问道，“那哥哥和很多人有感情吗？” “咳咳咳咳。” 这话凯勒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唯有用干咳来糊弄过去。 “那哥哥和我没有感情吗？”布莱克泫然欲泣地问道，小脸皱巴巴的，分外惹人怜爱。 “那怎么可能，当然有感情，但、但不是那种感情啊！” 凯勒他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想过对未成年下手，他绝对是个正经鱼！ “可是我对哥哥是那种感情啊。” 凯勒觉得他的脑阔突然开始巨疼，话都开始说不清了，“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 布莱克说完，亲了口凯勒的薄唇。 “我喜欢哥哥。” “我想嫁给哥哥。” “哥哥，你还记得以前你给我讲过的童养媳的故事吗，我做哥哥的童养媳好不好。” 八 距离凯勒从家里落荒而逃、在海域里游荡已经一个星期了。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有那么一个人，他的眼里都是自己，他的喜欢是那么纯净，只需要一句回应，就可以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谁又能抵抗的住这样的诱惑。 凯勒的理智和生理冲动在打架。 理智告诉他，他不管怎么样，再没节操，都不该对一个未成年下手，更何况是一直当弟弟的未成年。布莱克虽然说出了那样的话，但是他还小，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喜欢。 但生理冲动告诉他，他可以，未成年他也可以，而且布莱克长得也很好看，和未成年发生关系不仅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还很刺激。 一时间无法做出抉择的凯勒，决定去先喝个几桶人类沉船上的白兰地。 九 “哥哥！”布莱克看到一周未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是黑色的房间中突然打开了灯，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欣喜地说道，“你回来了！” “嗝~” 凯勒游到了布莱克的面前，将他圈在他身后半人高的橱柜上，看着他绵软细密像是小扇子一样的漂亮睫毛，遵从身体的本能，亲了他一口。 “哥哥……”布莱克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尾巴轻轻碰了碰比他大一圈的银色鱼尾。 凯勒伸出了他罪恶的双手，摸上了对他毫不设防的布莱克的的身体，熟门熟路地掀开鱼尾上保护后腔的鳞片，将手指探了进去。 “哥哥……”身体被进入的陌生感觉让布莱克很不安，但是因为对凯勒的信任，他并没有阻止凯勒的动作，只是抓紧了凯勒的肩，眼角微微泛红。 凯勒给了布莱克一个黏黏糊糊的热吻后，将他转了个身，从身下掏出欲望就打算肏进去。 “恩？” 这鸡儿怎么软软的？坏了吗？ 十 凯勒醒来的时候，胸口正趴着他家的小人鱼，小人鱼的锁骨上有一块淡粉色吻痕。 等等！这吻痕有点眼熟！ 因为喝多了而头疼欲裂的凯勒眼前突然出现几个画面，其中就有他把布莱克压在橱柜上热吻的那一幕。 “哥哥？”布莱克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凑到凯勒的面前，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像羽毛一样轻的吻，“你醒了啊。” “我……我……”凯勒感到非常的良心不安，干巴巴地问道，“我喝醉之后对你做了些什么？” “哥哥亲了我，”布莱克懵懂地说道，“哥哥还把手指伸进了我的后面。” 脑中模糊的画面和布莱克的话一一对上。 还好喝醉了之后硬不起来，不然昨晚他就铸成大错了。 凯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道，“下次我要是再这么干，记得揍我。” 布莱克趴在凯勒的胸前，不解地说道，“为什么要揍哥哥？我不讨厌哥哥的触碰啊。” “不行不行，要等你成年了才能发生那种事情。”凯勒用自己仅剩的良知说道，“答应我，在成年之前，我要是想碰你后面，你一定要拒绝我。” “好的哥哥。”布莱克歪了歪头，满脸笑意地说道，“哥哥亲了我，那哥哥现在是我的恋人了吗？” 十一 如水晶般不参一丝杂质的喜欢，心志一点都不坚定的凯勒没能拒绝。 也许因为布莱克是不一样的，凯勒不再出去鬼混。 素来都是纵欲主义者的凯勒，也因为布莱克还未成年，开始了禁欲生活。 布莱克度过了好几年年那样快乐的日子。 在布莱克十六岁生日那天，凯勒送给了他一枚亲自雕刻的项链，上面刻着他们两个的名字。 “谢谢哥哥！” 布莱克满眼都是小星星地将项链戴上，啄了啄凯勒的下巴。 凯勒摸了摸布莱克的尾巴，布莱克暗红色的尾巴和他银白色的叠在一起，两者颜色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 “你尾巴的颜色怎么越来越深了，不会到最后变成黑的吧？”凯勒饶有兴趣地说道。 “黑色怎么了？” “拥有黑色尾巴的人鱼那可是传说。” “他们一般都看上去很无害，但是徒手就能把我这样的成年人鱼撕碎，喜欢戏弄猎物，在把猎物玩弄够了之后，才会杀死猎物，而且往往都是虐杀。” “一般有黑尾出现的海域，千年内是不会有第二条人鱼敢靠近的。” “而且，”凯勒突然凑近布莱克的耳边，色气地小声说道，“黑尾的发情期是全年哦~” “以后你要是看到黑尾，记得也要逃的远远的，被黑尾盯上了很危险的，会被艹到后腔都闭不上的哦~” “哥哥……”布莱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突然变得通红，偷偷瞄了一眼凯勒的银色尾巴后，害羞地捂住了整张脸。 十二 美好的爱情，总是短暂的；幸福的时光，也总是会从指尖流逝。 不知从何时起，凯勒对这种纯纯的柏拉图恋爱，失去了兴趣，连布莱克那张精致的脸，都觉得看腻了。 平淡甜蜜的生活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想追求刺激。 就像是七年之痒的无奈，凯勒知道他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他没办法改变他渣的本质。 于是凯勒又开始夜不归宿，到处撩拨别的人鱼。 布莱克其实知道凯勒所谓的出去“狩猎”都是去干什么，但是他没有戳穿也没有多问，他笨拙而卑微地想要维持住这段感情。期许着，也许有一天，他的真诚能够感动凯勒，让他回头；也骗自己，当他成年的那天，凯勒会因为他的身体重新爱上他。 凯勒“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陪伴他的时间越来越短，布莱克眼中的光越来越黯淡。 终于等到了成年生日的那天。 布莱克精心打扮了自己，期待又羞涩地等待着凯勒的回来。 然而，陪伴布莱克度过生日和之后好几天的，只有那枚项链。 当从女巫那里再三确认了凯勒已经抛弃他、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类上了岸——终于，布莱克认清了现实，不再自欺欺人。 十三 布莱克想过再见到凯勒的时候，他会用那张嘴编造出怎样的谎言，却没想过，再见到这个渣男的时候，这家伙把他忘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还真不愧是他。 布莱克微垂眼帘，嘴角微微扬起，将项链塞回了衣领之中。 满心都是给心上人买项链的凯勒，自然是没能看出布莱克笑容中危险的信号。 十四 计划中一直晴空相伴的航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破。 “凯勒大人！这雨越来越大了！再往前会很危险，我们要不要先返航？” 水手扯开嗓子的大喊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毫无力量。 “这不可能啊——”凯勒抓紧船沿稳住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翻腾的海面。凭借他残存的对海洋的感知，这一路下来不可能会遭遇暴风雨，除非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东西，暗中在对这片海洋进行操控…… “难道是有人鱼盯上了这艘船？”凯勒小声喃喃道。 “人鱼？”布莱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凯勒的身后，他的影子将凯勒的整个人吞噬，“被人鱼盯上会发生什么？很可怕吗？” “会……会死……” 一道雷光闪过，照亮了凯勒苍白的脸。 “凯勒大人，转向吗！！！——” 如果这次航行没能取得他巢穴中的鳞片，他喜欢的那个人就要结婚了。 那个赌约并不是永久生效，怀特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 而在这一个月内，能够顺利航行到他巢穴位置的时间段，只有这一周。 也就是说，如果转向，他唾手可得的恋人、这十年努力才换来的一次机会，都将化为泡影。 “不……不！！！” 哪怕是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他也要去搏一搏。 “不转向！！！不返航！！！给我继续开！！！” 凯勒就像是一只走到绝路的困兽，所有的理智都被恐惧摧毁，完全在依靠本能做出决断。 “你说被人鱼盯上会死，可你还是往前开了，”从布莱克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戏剧，而他，则是一个清醒到可怕的旁观者，“为了拿个东西哄恋人，你连命都不要了。” “不，他还不是我的恋人。”凯勒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起来痴情又可怜，“但如果那拿到那样东西，他就是了。” “那是什么东西？” 反正整个帝国都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凯勒也就毫不掩饰地告诉了布莱克，“人鱼的鳞片。” 布莱克了然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