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父亲祁常青是个普通的物业修理工，就是帮小区住户修理家电。要说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是他有偷窃癖，一种意志控制范畴的精神障碍。这实在是难以启齿的精神疾病，父亲小偷小摸被小区住户发现后，受到过多次教育和警告，好在偷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直到有一次，他盗窃了某个住户公司的机密文件，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总之他因涉嫌盗窃商业秘密罪被抓捕了，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父亲。 我的母亲卫芙蓉是一个夸张的语气词……因为受到父亲被捕的刺激，她变得有些神经质，家里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小事她都会习惯性尖叫，她的尖叫中透露着对现世的抗议和无力的抗争……母亲没有很好家庭出身和学历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养活我们，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付出得没有了自己。在我十七岁生日的那一天，母亲不辞而别了，我并不怪她只是有点遗憾没有吃到十七岁的生日蛋糕。 19岁的妹妹祁晓雨，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孩子，我最爱的人，我愿意把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捧给她，可是我太无能了不能让她过上像其他女孩一样光鲜亮丽的生活。我的妹妹现在在一家包吃包住的流水线工厂打工，她读完初中就没再上学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我们还无父无母，唯一的监护人是有点老年痴呆的奶奶。 奶奶喜欢离家出走，爱和我们玩捉迷藏，这些都是老套路了，我总能找到她。前几年，我和妹妹自顾不暇，我又成天忙着加班，我就把她送进了一个社区养老院。 我叫祁晓风，因为身体关系是家中的累赘，我花了家里太多的钱买药吃。我是个怪胎、畸形儿，拥有男女两套生殖系统，也就是大众口中的双性人。我一直以男性的身份活着，每个月要花几千块左右购买抗激素的药，不然我的身体会产生一些不良反应，轻则发烧重则休克，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35岁，所以我非常惜命。每天吃各种维生素片，蔬菜水果，别看我穷，但我是养生boy。唯一在我养生路上的阻碍就是我的工作，公司的小老板王总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把all work no py 贯穿始终。经常性996，要求员工自觉加班。 对了，忘了介绍我还有个香港姐姐陈洛怡，她是我家的大姐，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爸妈送给了一对去香港打工的夫妇，后来他们拿到了香港户口，大姐也就在那边定居了，她去香港后，我们只见过三四次面，但血浓于水，现在通讯发达，大姐经常打电话给我和妹妹问近况，有时候也会给我们寄些香港买的潮牌。大姐有个相恋七年，非常恩爱的男朋友曾家乐，我们都叫他大姐夫。我很欣慰，我们家有一个处于正轨的人。 好了，再说说我的前女友宋乐乐，今天是她的婚礼，新郎当然不是我，我是她宴请的宾客。说到这个乐乐，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高中殴打了想要猥亵我妹妹的变态男，因为对方家里有点来头，搞得我被学校开除了，那段时间妈妈刚离家出走，妹妹又那么小，17岁的我开始厌世，有想过带着妹妹一了百了。多亏了宋乐乐经常接济我和妹妹，还帮我报读夜校，让我去学计算机，好歹是混了一张文凭，有了找工作的资本。本来以为我和乐乐会一直走下去，但是现实是我配不上她，她家父母也瞧不起我，不相信我会给他们女儿带来幸福。他们二老做了个很正确的决定，把宋乐乐送出了国，我们也就分开了。的确，我给不了她任何承诺，我是个怪胎，怎么可能拥有幸福的人生。我把当初存下准备去做手术的钱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她。宋乐乐的老公是个ABC，长得非常帅气，我站在他旁边可能就是个小丑。我要跟小王总请假，“老板，我要去参加朋友婚礼，今天加班就放我一马吧。” “朋友婚礼有什么可参加的，无非是要收你们红包，工作都做完了吗？” “是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我的高中同学。” “你高中毕业多少年了，又不是你亲妈结婚，什么时候朋友结婚也能请假了。” “我今天本来就是加班……” “呵呵，你去可以，去了就别回来了，我告诉你现在外面的公司都是看学历的，你这个一穷二白的简历，要不是我爹他大发慈悲，你能进得来我们公司？” “你......我上星期发烧还坚持来上班，就换来你这种态度？你他妈良心喂了狗吧？！不做就不做！谁稀罕你们的家庭作坊？”我把工号牌一扔。 转头我就怂了，我居然干出这种事情，用裸辞来反抗资本家！虽然小老板嘴脸难看，但是他说的是事实。 今天真是糟糕透顶，冲动裸辞外加前女友结婚。 “滴滴滴……”是大姐从香港打来的电话，“喂，晓风。” “大姐……” “怎么啦，怎么声音那么低落。” “我……我把那个老板炒鱿鱼了。” “啊？你这孩子越来越上道了，那个小老板那么坏，老是强迫你加班，辞了也好。” “但是我是裸辞，我这学历市面上恐怖挺难再找一份那么好的工作了……” “诶，我记得我有个同学叫米可，以前和我关系还不错，她现在当了大老板了，正好人也在泷市，我问问她公司还有缺的职位吗。” “这……不太好吧，非亲非故的。 “怎么不好啦，现在就业市场拼的就是人情。你去见米可的时候记得带点小礼物。” “……这个能行么？” “好啦，别犹豫了，就算不成也算是认识了一个人脉，我还要去接家乐下班，拜啦～” 到了前女友的婚宴现场，我全程都在走神，一直在回忆过去的一些事。他就请了我一个高中同学，夹杂在她那群国外留学生的圆桌上，还挺尴尬的，直到宋乐乐带着她的老公过来敬酒，我才如梦初醒，我起身大方地祝福他，然后一饮而尽，她也敬了我，催我也赶紧的，我皮笑肉不笑，明明最好的女孩就站在我眼前啊。 结束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突然想到大姐说要给米可姐买点礼物，临睡前赶紧上购物网站买了一套1000多的化妆品。 几天后，来到和米可姐约定的地点，只见一个长相凌厉被一身名牌包裹的女子坐在咖啡厅的正中央。 “米可姐，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气喘吁吁跑到她那边。 “坐吧，叫我miko就行了。” “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拿出那套寒酸的化妆品。 她看都没看，“干嘛那么客气！真是……” “那个，我大姐跟你说过我的情况吗？”对方气场强大，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两脚冰冷。 “我跟洛怡是老朋友了，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要不是她弟弟我才不见呢！” 天，我还迟到了五分钟，“miko姐，你是做什么业务的？”我忙扯开话题。 她笑笑，“我做的业务可多了去了……这样好了，我先带你去我的培训班看看。” “培训班？”我糊里糊涂上了miko姐的车。 来到一座大厦，她的培训班在地下一层，打开教室的门一看，里面坐着一排面容精致的男男女女，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些学员见了miko姐都起身向她问好，miko请她们坐下，把我介绍给大家，大家都欢迎我加入这个班级…… 我悄悄问miko姐，“姐，这个培训班是干嘛的？”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房间请我过去。 “我这边是个人价值培训班，已经开办三年多了吧，也就是外人说的天王嫂培训班，因为从我这里出去的几个学员发展得不错，还和目标对象结了婚，现在升级为阔太太了。” “？？那个我有点不太明白。” “祁晓风是吧。” “对的！” “你的学历很一般，年龄偏大，本来只能去F班，但是你体质比较特殊，长得有点像何许，还是我朋友的弟弟，我破格让你加入S班。 “啊？何许是那个大明星吗？” “对。先不说这个了，我这里每期学费16W，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我就打个对折收你8万吧，我miko还是要朋友的，签了这份协议，你就加入我们大家庭了。” “等下，我还没明白，这个培训班到底是干嘛的。” miko姐终于抬头看我了，“给有钱人提供情绪价值和肉体服务。” “……这个合法吗？”我受到了惊吓。 “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不合法。别磨磨蹭蹭了，你知道你身后有多少人排队吗？有多少人想进来被我拒之门外。你已经24岁了，凭你的学历你认为能找到负担得起你消费的工作吗？我看在你是洛怡的弟弟才破格录取你的，我知道你生活很困难，姐姐也是为你好，给你指了条明路。” 我被她一通忽悠，签下了协议，“miko姐，我交不起那么贵的学费......” “没关系，你很快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