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梦该醒了(前夜)
“靠” 下楼和迎面走来的人猝不及防的撞个满怀,许益靖揉着磕在扶手上的胳膊肘,吃痛骂了声。 “抱歉,哪里撞疼了吗?” 见对方一脸歉意的,忙凑上来看,他稳住对方的两肩,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对方穿的衬衫质地很薄,许益靖能感觉到手掌下传来的热度,温热的。还有按在肩胛骨上的触感,瘦削,薄薄的,换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应该都是能惹人怜爱的。 但男的就…….. 许益靖带着审视的眼光,从对方的肩颈线扫过,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嗯?他的颈侧有颗黑色的小痣? 瞧见对方一直盯着他的脖颈看,文屿也伸手摸了下对方在意的地方,不解的问道:“嗯?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看你脖子上有一颗痣…” 许益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一颗痣自己还盯得火热,就觉得吧,这脖颈怎么看怎么诱人,它向后绷紧抬起,汗珠顺着突出的喉结隐没在深处的样子肯定很性感。 不对,他怎么能想得那么具体,仿佛自己经历过一样,是梦吗?那未免也太真实了,能细节到身上人哪个部位的一颗小痣都记得那么清楚….. “是吗,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对方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还大方的朝他笑了笑。 许益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此刻自己内心的尴尬,想自然的岔开这个话题,“算算,今天下午益婷差不多也该到了,不知道张姐会做什么好吃的?” 自从上次许益靖第二天睡醒后发现自己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一改之前睡眠不足的颓靡面貌后,连着好几天都改住在了家里。 他把睡眠质量的提高,都归功于了家里的这张床更好睡,他还打算再买张和家里一样的床放他外面的房子里呢。 “益婷给我发了信息也说今天下午就到了,哈哈张姐做得菜真是让人吃不腻,手艺太好了!” “嗐,那也终于能解我们小文老师的相思之苦了不是” 他挤眉弄眼的撞了下对方,打趣道,“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但哥哥我还是拜托你们今晚还得悠着点,别太虐我这条单身狗了。” 闻言,小文老师脸上也浮上了一层薄红,抿着嘴但笑不语。 险了,许益靖想,自己竟对妹妹的男朋友起了旖旎的心思,自己是个直男这个就不说了,对方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看对眼了去试一试也未尝不可,现在这层复杂关系,真插一脚进去就变家庭伦理大剧了,不值当啊不值当。 这以后还是少回家吧,少撞见这两人,也就少了惦记的心思。 ---- 桌上张姐端来的咖啡已经放冷了。 现在也不需要了,许益靖把企划书合上,打了个哈欠,撑着睡意朦胧的眼皮,几步路倒在了大床上。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气声和轻微的鼾声。 他以前睡觉是不太做梦的,但最近明显做梦的频率高了很多。 而且对他来说,梦到的也尽是些离谱的内容,男人上下起伏着,似欢愉似痛苦的脸,红艳濡湿的嘴,以及偶尔控制不住泄露出的娇声嘤咛。 不一会儿,身上的人像是动累了,垂着头,喘气休息,动情的欲色兀自染上了白皙的脖颈,那颗小痣也在随着呼机灵动的曜动着。他很想去摸摸看,醒着时需要压抑,但这是梦里,所以他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忌,反正都只是个梦。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伸长了手,够到了身上人的脖颈前,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可就这一点距离却总是无法缩短似的,他焦急的开始烦躁,妈的,怎么这梦里也不让人如愿呢。 “——啪——” 清脆的玻璃碎响的声音。 “!” 许益靖瞬间从梦里惊醒。果然是梦,他在心底感慨着。 手机显示时间凌晨3:30,大半夜里不睡觉,还能弄出点动静扰人清梦的,除了他妹许益婷估计也再没有别人了。 也不知道闹醒了楼下的爸妈没,许益婷真的,说起他这个妹妹他又开始烦躁了。 还是得教训几句,许益靖扒了下头发,推开门气势汹汹的就奔向许益婷的房间,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 “文屿,你果然是个臭不要脸的男婊子!” “敢给我下药,谁给你的胆子?” 许益靖听到门缝里传来自己妹妹尖锐骂人的声音。怎么?在吵架?一时间许益靖反而站在门前不敢贸然进去了,他妹是一生气就歇斯底里的类型。要不,还是抽根烟,再看看情况? 他烟还没摸出来,就又听见有东西掷在墙上碎裂开的声音,还有手扇到脸上的清脆巴掌声。 还上手了!?这文弱的小文老师挨得过几掌啊,许益婷这疯女人有话不能好好说,今天是得好好说说了。 许益靖双手插兜,上前一脚把没关紧的门“砰”的踹开了。 “大半夜了还大动干戈的,说说,怎么回事吧,你们两个” 甫一映入视线的就是许益婷眼睛发红的把文屿抵在墙角里疯了似的扇巴掌。 “我艹,许益婷你没事吧,发哪门子疯” 许益靖三两步上前,把许益婷往旁边大力一推,杵在了两人面前。 --- “说说吧,都怎么回事” 文屿看着对方摸出了根烟点上,皱着眉朝他和许益婷抬了抬下颌。 抽烟的姿势也是该死的性感,啊,想凑上去亲他刚毅的下巴,想他把烟圈喷我脸上…… 闻言,文屿也只是抹过了嘴角的血,垂着头,像个鹌鹑一样沉默不语。 “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正在教训他,哥哥你来捣什么乱呢,回你房间去!” 许益靖深吸了一口烟,开口也动怒了:“许益婷,你在和谁说话?是我太纵容你了,欠收拾了是吧。” “纵容!”许益婷尖叫道,然后嘲讽的笑了起来,“你根本就是讨厌我,巴不得离我远远的,这叫纵容?” 许益靖深深看了她一眼,一手把他拽到身边,“先走”,又回头用烟点了下许益婷,“我说过你在外面想怎么乱来都可以,但要敢在家里发疯,就自己滚!”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护着这个婊子” 许益婷看到被许益靖护到身后的文屿望着她,眼睛里是挑衅的笑。 一触即发,火药桶瞬间被点着。 许益婷瞪着眼睛,扑上来就要按着文屿打,幸好被早有防备的许益靖一手反制住了接下来的行动。 “许益婷你是不是失了智?简直不可理喻!” “哼你知道什么” 许益婷冷笑着指着他背后的文屿,“哥哥,他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疯了?他是你带来的,不是你男朋友?” 许益靖懒得再理会这个疯女人,手按在文屿的肩上,想把他推出去。 “文屿!” “文屿,我不管了,我敢把所有的说出来,你敢吗?” 他回头瞧见许益婷状若疯狂,声音抖着,眼里像有火烧,亮得吓人。 可他不怕火,他早已去过红莲地狱了。 他轻笑着,和她对视,嘴里做着口型,“怕的不是我” 她不懂,一个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也没有未来的人,在这世上其实是没有恐惧的。 没有未来,没有恐惧,也没有期待,所以可以无所畏惧。 这个梦很美好,就是太短暂了,怪他,总想继续延续,延续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