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佬无意识勾人,小侯爷被蛊惑(彩蛋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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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侯候府盘踞于沧州肃安山,金瓯玉瓦,高门大户,占地八百里,极具土木之盛。 若问当今圣上是谁,可能有人不知道,自十年前大梁王朝最后一位称得上明君的梁文宗薨逝,他留下的十六个儿子就轮番上位,不是三皇子就是五皇子,往往那金椅子还没坐热,那新帝脑袋就落下了。但若问北平侯是谁,那可大有来头,随意拉一人,不论是京城里的豪门贵族,还是乡野里的莽夫悍妇,都能讲个头头是道,恨不得说上个三天三夜。 十年前,敌国南齐想趁皇帝国丧,未立太子,朝廷混乱,人心惶惶之际,举大军入境,一连拿下北方四个州,那北平侯沈巍站了出来,用兵如神,带着区区三万铁骑,杀得那十万齐军屁滚尿流,并于来年三月,趁齐国春旱,粮草跟不上,北平侯率领梁军一举攻破齐国国度金徽,将齐国皇室上上下下三百口全都枭首悬挂于城门,替大梁收服齐国十二州,让大梁的国土又扩张了三分之一,当时的圣上还是大皇子,正要行功论赏,加官进爵的时候,大皇子就被一杯毒酒弄死了,三皇子急匆匆的上位,一来二去,这爵位分封就耽搁了下来,但北平侯在大梁的暗地里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帝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哪有人还敢对他使威风? 但所谓人生自古两难全,北平侯沈巍用兵如神,兵行令止,是个响当当的好男儿,但他只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名沈澜君,人戏称小侯爷,年十九仍未成家,不是那小侯爷有什么身体上原因,那沈澜君面容俊美非凡,身长九尺,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堪称北部十六州第一美男子,只是良家姑娘官家小姐,择婿怎能仅仅看一个男子的外表? 这沈澜君,人称玉面小侯爷,十二岁就敢呼朋引伴,留连花巷,狎弄名妓,为美人一笑,千金一掷,北平候可是打断过无数次他的腿,可往往断腿刚能下地,他便如色中饿鬼,又急匆匆的坐着轿子上了花楼,自年满十六,那更是天大地大谁也管不了他,夜夜宿在花街柳巷,醉生梦死。 这般放荡不羁的行径,倒是让一群纨绔公子哥把他奉为头头,那玉面小侯爷,就是这帮纨绔的戏称,按理说一个男子被人夸作玉面怎么都该生气,这可是明晃晃的嘲讽小侯爷只有一张脸可看不是嘛?可这沈澜君不一样,他颇为自满,还专门请人去找那制扇大家兰若先生将玉面侯爷这四个字写在扇面上,做一把纯金扇子。 据说那兰若先生抵死不肯,那沈澜君恼了,把人绑来侯府,熬了不过三个月,兰若先生就受不住了,只得含恨做了这荒唐的纯金扇子,从此封山,再也不做扇子。 那沈澜君在那纯金扇子做好后,不论夏天冬天,都带在身上,时时刻刻展开,好叫人看清那玉面侯爷四个字。 堂堂九尺男儿,尽做荒唐放荡事,怎叫那些高门贵族,放心把女儿嫁过去受磋磨? 此时,沧州最大的青楼红秀楼,在最顶上的一个包厢内,一个身着宝蓝丝绸衣衫的男子,正在与一左一右两名女子嬉闹,他唤左边那名女子好姐姐让她喂颗葡萄,又叫右边女子妹妹让她给他捏捏肩膀,包厢内还有十余名长相貌美的女子捧着琵琶丝竹等乐器,浓烈的熏香夹杂着靡靡之音,纸醉金迷,极尽奢华,不过如是。 一阵隐秘的铃声传来,男子一双桃花眼微眯,面上仍带着笑,又与两名名妓调笑两句,便借口说酒喝多了,进内室休息,挥退众人,男子摇着那把纯金玉面侯爷的扇子,装作脚步踉跄,喝醉酒的模样进了内室,进了内室,他神色一变,先前那副多情公子哥的模样消失不见,眉眼沉肃,气质判若两人,他拉开放在博古架上的一只不起眼的细长颈玉瓶,齿轮声响起,博古架移开,下面是一处密室,沿着狭窄楼梯走进去,豁然开朗,数十平地空间,中央摆放着一张书案,左侧悬挂各式武器,右侧则是满满当当的书籍,书案后面还放着一张贵妃榻,上铺设有锦被与绣枕,明显是有人常常在此居住的模样。 男子左道书案前,用上面的琉璃壶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环节方才被甜腻熏香腻得有些呕吐的感觉,随即开口道:“查到什么?” 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好似凭空闪现,他面上带着黑色面具,半跪在地,看不清模样,恭敬的汇报:“徐州州牧吴策与琅王有书信往来,信纸焚毁,发现一名册,上书这两年来吴策金钱进项往来,虽未提及官职姓名,但属下根据名册上记录的钱庄,在钱庄账房内找到两本账簿,其中有一百一十九条记录的兑换存取时间与名册上吻合,又依据这一百一十九条记录,共发现与吴策有往来的官员有七十九人,这是名册复刻本,账簿复刻本,以及最终名单。” 蓝衣男子粗略扫了一眼,将那两本复刻本收了起来,名单烧了,冷漠道:“三个月,都杀了。” 蓝衣男子便是沈澜君,密室光线不佳,虽有用琉璃罩扣住烛火,但烛光仍会跳动,在摇曳的烛光中,沈澜君的脸色晦暗不明,漆黑的眼中一片肃杀之色,那白日里荒唐的玉面小侯爷不过是一层经年累月用心经营的皮囊,这黑夜中面无表情冷漠的下命令杀人的沈澜君,才是真正的他。 黑衣男子低声应道:“是。” 沈澜君右手食指轻扣书案,节奏时缓时快,是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半晌,他说了一句话语调轻快:“这次你做的很好,沈十一,沈十八和沈十九这次都折进去了,你能全身而退还能拿到名单,看来你的功夫又有进步了。” 沈十一,也就是白卿云,仗着有面具遮挡沈澜君看不见,翻了个白眼,这是又在试探了。上个月,沈澜君让两个暗卫去偷名单,但吴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支高手护卫,竟然让两人都折在里面,沈澜君气急,这才让从少年时就不离身的贴身暗卫前往徐州了结此事。 他只是继续低头,一派再为不过的忠心模样,道:“吴策与苗人有勾结,苗人善用奇毒,那一支高手身手只是一流,用上毒虫毒蛊让人防不胜防,属下已将其全部击毙,未留下痕迹。” 听到满意的答案,沈澜君脸上才彻底放晴,他露出了往日那种漫不经心的风流笑容,他满意自己的暗卫高强的实力,以及绝佳的智谋,虽然死了两个培养多年的暗卫很可惜,但对于沈十一的实力与忠诚他心里有了底。 反正没有实力的棋子死了还可以再找,最重要的棋子把握在手里就行了,他冷酷且漫不经心地想。 沈澜君笑问:“那么十一现在已是超一流的了?我的十一可真厉害。”因为心情轻松,他的语调带上了些许亲昵调笑的意味,他冲白卿云招招手,像逗一只狗一样。 白卿云倒是没有什么被侮辱的感觉,他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已经十年了,对于沈澜君是什么样的性格还是有数的,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沈澜君对于自己要的东西从来是势在必得,对于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也从不留恋,他不在意世人对他的评价看法,因为那些不重要,因此,哪怕他被嘲笑为纨绔,被嘲笑为绣花枕头,他都一概不理。 他想要的,只有远在京城的,那一方黄色的龙椅而已。 沈澜君想当皇帝,并且为这个宏伟目标布局了六年,他老子北平候当然知道,打断了他的腿后,沈澜君也坚决不改口,北平候虽然是个忠臣,但他不是纯臣,北平候忠诚的对象是黎民百姓,谁是个好皇帝,他就对谁忠诚,现在的大梁王朝乱的一锅粥,苛捐赋税民不聊生,北平候打断几次沈澜君的腿后,就沉默了,对于北平候这样的人物而言,沉默往往代表着一种默认的态度。 白卿云作为一个心机深沉的熊孩子的贴身暗卫,对于沈澜君的想法倒是理解,对于统治阶级来讲,暗卫是他们的私有财产,暗卫不算人,当然怎么对待都可以的。 白卿云上前靠近沈澜君,沈澜君一副懒散的没有骨头的模样,他伸出手,摩挲着白卿云的黑色面具,眼中倒映着白卿云恭顺的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沈澜君嗤笑了一声,接着将面具取了下来,在看清白卿云脸庞的时候,沈澜君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之色。 白卿云五官是生的极好的,雪肤墨发,眉眼精致秀丽又不失男性的凌厉锋锐之美,淡淡垂眸时如天边之冷月,沈澜君心下感叹,不论看几次,都会为这种美貌而失神。 从小失神惊艳到大,虽然流连花街却从不闻娈童小倌一流的沈澜君当然不明白他这种看一个人的脸不论几次都会失神恍惚的情况意味着什么,他虽然在政治一途上野心十足,平日里假装的也是一个多情公子哥,可他对于男女情爱一事并不通晓,只是模糊的知道个大概。 不仅如此,他还会觉得一般女子身上的香味着实让人厌烦,不像白卿云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好闻。沈澜君现在与白卿云靠的极近,他鼻尖笼罩着白卿云身上的气味,只觉得确实比青楼女子身上的甜香更让人舒坦,他左手将摘下的面具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右手捏着白卿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白卿云的脸,调笑道:“世人常唤我玉面小侯爷,我看十一这样貌比我好看十数倍,比我更适合这玉面小侯爷的称呼。” 手指间的皮肤微凉,触感细腻,沈澜君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他觉得现在的白卿云就像一只温顺的猫,或者说是一只凶猛的白虎,却作出这般温顺无害的姿态,这极大的满足了沈澜君的控制欲,以及那种说不出来的,属于男人的胜负欲,沈澜君命令道:“张嘴。” 白卿云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猩红的舌面上,赫然有一朵靛青莲花的图案。 靛青色的莲花,是沈澜君的标志,这代表着沈十一是他的暗卫,是他的所有物,同时,靛青色的莲花,之所以呈现靛青色,是因为用了一种蛊毒。 这种蛊毒,如果没有沈澜君鲜血的定期滋养还有解药,就会发作,让人痛不欲生。 靛青色的莲花,猩红带着水光的舌,淡粉且半透明的嘴唇,白玉般的肌肤,以及,对一个像是一头缩起利爪的猛虎的男人完全的掌控,在昏暗的密室内,似乎天然的带有某种隐晦而又情色的暗示,沈澜君被这清冷如明月人宛如不经意间泄露的色气柔软之内蛊惑了一瞬间,那一刻,他的心里快速闪过了一个念头,不过因为太快,他没能抓住。 他似乎是突然从这古怪的氛围惊醒了一般,突然的放开了捏住白卿云下巴的手,眼神左右闪躲,不敢直视白卿云。他拿出一根洗的干净的银针,将指尖刺破,涂抹在从瓷瓶中拿出的一味黑色的药丸上,烫手般扔给了白卿云:“给,这个月的,下去吧。” “是。” 白卿云接过这个月的解药后就下去了,等白卿云的身影消失不见,沈澜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些闷热,便掏出那把黄金折扇,看着上面的玉面侯爷四个字,脑中不自然的浮现出白卿云的模样。 他烦闷的将茶杯扫到地上,碎裂的瓷片洒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艹,他到底怎么了? 另一边,白卿云退出密室,将药丸扔掉,他早就将蛊毒解开,这个莲花除了一个图样以外,对他没有任何约束作用, 系统AG10086突然弱弱的在脑内问道:“大佬,你什么时候去做任务啊?” 白卿云漫不经心道:“急什么?我还没玩够。” 系统哽咽了一下,它现在已经知道白卿云不是什么乖巧好骗的人类了,它当初就是像沈澜君一样,被白卿云哄骗了,没看到现在沈澜君还被蒙在鼓里,以为白卿云是忠犬吗?它当初也是被白卿云那单纯无辜的样子骗了,才签下契约的。 如果白卿云不做任务,系统会被毁灭,白卿云也会死,从某种程度来讲,白卿云才是和系统生死相关的。 白卿云安抚的摸摸系统,柔声道:“这是我的第一个任务,我肯定要选择一个最稳妥的方式来做任务对不对,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必须要多观察才能做出选择,你放心,我会好好做任务的。” 系统又一次被哄骗了。 白卿云捏着手中的白色害羞团子,耳朵里听见了沈澜君把茶杯扔到地上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真的很好骗啊,不论是里面的那个,还是我手上的这个,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可以这么快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