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更!结局啦～

    白卿云看着仿若石化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小蝙蝠，轻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小蝙蝠不由得看愣了眼，那双小巧玲珑的像是红宝石一般的眼珠转了转，随后闭上，小蝙蝠的身体也一软，像是被吓晕的模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这般拙劣的装死演技让白卿云不由得笑出了声，听到这个笑声小蝙蝠的耳朵不由得抖了抖，白卿云见状笑意更深，他双手捧起瘫在地上的小蝙蝠，然后坐在沙发上，将蝙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捏了捏小蝙蝠僵在空中的大耳朵，语气有一丝温柔道：“这么不经吓？”

    这种温柔的语气让诺全身酥麻，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觉得从方才撞见白卿云到接下来白卿云所做的事都像是幻觉一般，他看见白卿云对他笑了！他被白卿云捧在手心里！他还被白卿云捏了耳朵！诺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暖洋洋的，幸福的简直要晕过去，他听到白卿云又问道：“你给我送了多少天的玫瑰？好像是七十几天吧？”

    看见自己的努力被严重低估，诺着急了，他一时半会儿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直接就变成了人形坐在了白卿云的腿上，他双手扶住白卿云的肩膀，道：“不是，我送了你九十九朵玫瑰。”

    诺双眼饱含深情的看着白卿云，极细的惶恐和担忧隐藏在眼眸深处，道：“算上刚刚那一支，应该是一百朵。”

    “云........我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你了，我真的.........好想你。”说道最后，诺的声音破碎不成样子，他贪婪的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人，深刻的期盼这一刻时间能够静止，让这般温柔的白卿云成为永恒。

    诺惶恐不安的揣测白卿云的想法，他知道白卿云定然早已知道就是自己送他玫瑰，然而白卿云并没有丢掉任何一朵玫瑰，甚至每日送来的卡片白卿云也仔细的读过，这种默许却又暧昧不清的态度让诺心痒痒，他心底有个声音让他去找白卿云‘看啊！他没有拒绝你的玫瑰！他心里是有你的！’可另外一个声音又在耳边想起‘可他也并没有接受啊，万一现在去找云，云又生气了怎么办？’

    一方面是想要见到白卿云的迫切渴望，哪怕不能够和白卿云说话也好，只要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行，另一方面是深深的惶恐，他害怕白卿云因为他出现在眼前而不高兴，害怕自己的存在又伤害了白卿云。

    可现实远比他想的最好的情况还要好得多，白卿云居然主动来找他了，言行举止还那么温柔，这挑起了诺心中最隐秘的幻想，他希望白卿云能够原谅他，哪怕不原谅他，但不要将他推得远远的，让他没办法靠近。

    诺双手不由得用力，可又连忙松开，他期盼的看着白卿云，道：“云，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白卿云并没有直接回答诺，他看着面前眼窝深陷，眉眼间难掩颓靡之色的诺问了一个问题：“我离开以后你看起来过的很不好？”

    这种像是关心的语气让诺眼前一亮，似乎是玫瑰战术起了效果所以白卿云才会这样别扭的关心他，他抓紧这个机会可怜巴巴道：“我离开了你后就再也没有睡着过了，”诺的双眼凝视着白卿云，红色如水晶的眼里翻滚着如深浅不一的雾色，“我很想你，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一直都有克制自己不来打扰你，但我.......不希望你忘记我，所以我每天给你送玫瑰。”

    “我不敢奢望你能够原谅我了，只是我还是不想.........不想在你的心里连一点点位置都没有。”诺痴迷的看着白卿云，他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心中的痛苦和悲伤，道：“对不起，我太贪心了。”

    白卿云伸手掠过诺美丽的红色眼眸，这双眼原先因为失恋的痛苦而变得黯淡，像是蒙上尘埃的红色水晶，然而此时却因为白卿云的一丝温柔的举动而重新变得璀璨以及熠熠生辉，他问诺：“我说过我不懂爱。”

    诺迷茫的看着白卿云，诺又看见了那种不应该出现在白卿云身上的情绪，他有些心疼的想要安慰白卿云，拂去爱人的一切难过，他缓慢又温柔的抱住白卿云，将自己的脸埋在白卿云的颈间，希望这个拥抱可以带给白卿云一点慰藉。

    白卿云没有拒绝，他轻轻的摸了摸诺的头，捋过那翘起的碎发，道：“你如果执意和我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诺有些惊慌的抬起头想要说什么，被白卿云用一根手指按住嘴唇阻止了接下来的一切话语，白卿云继续道：“我不能变成血族，人类的生命只有短短数十年，而血族的生命可以说无边无际，我会衰老，会死亡，如果和人类在一起，你就要承受死亡的别离。”

    诺的心原本很慌张，他看到白卿云郑重其事的态度，以为白卿云是要认真而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他，然而当他听完白卿云所说的一切后，他渐渐冷静下来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白卿云心里柔软的一丝地方，那种感觉朦朦胧胧，却给诺一种此时的白卿云比以往任何一刻的白卿云都要真实的感觉。他注视着自己心爱的人，夜幕下，红色的眼眸深邃又美丽，与血族冰冷的皮肤和不再流动的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挚热烈的爱意如同海底深处滚烫的岩浆，缓慢的在眼底深处流淌。

    诺双手捧着白卿云的脸，和白卿云对视，道：“如果你不能变成血族，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就算你会变老，会.......死亡，那不重要，我爱的是你的灵魂。”

    “我会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你到老，我会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而你不必承受失去我的痛苦，只要这样就好。”

    诺的语气有些哽咽，他认真的看着白卿云，道：“你说我不懂爱，你也不懂爱，那也没关系........”

    诺低头，轻轻的在白卿云的唇上印下了珍惜的吻，“我们可以一起学，如果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学。”

    白卿云看着诺，他想对诺笑一下，可脸上的肌肉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他笑不出来，他搂住诺的脖子，舔了舔诺的唇，落下一个温柔的吻，道：“你不会后悔吗？”

    诺拥住白卿云，他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一朝夙愿以偿，心脏里涌动的甜蜜与那不为人知的心酸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心口处点燃了缤纷的烟花，留下迤逦的色彩于胸膛间飞掠而过，他的一切渴望一切爱意都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落地生根，漂泊已久的心灵有了着落，他道：“不后悔。”

    莎莉文突然收到了诺的礼物，她战战兢兢的打开快递，生怕诺再一次失败给她寄了一个炸弹，出乎意料的是诺给她寄了一份股权转让书，这是诺手下最大的一个酒吧，虽然莎莉文并不愁钱花，可她最常去的酒吧就是这一家，看到这份股权转让书莎莉文一脸懵逼，莫非他上次随便说的话诺居然真的成了？

    而那日两人互诉衷肠后诺便再一次消失了，一直到一周以后，白卿云做完工作回家，在经过最初和诺相遇的那条小巷前，一只黑色的蝙蝠从天而降，白卿云接住了这只蝙蝠，他看着这只装乖卖萌的红色眼珠子的蝙蝠微微一笑，这又把变成蝙蝠的诺迷得七荤八素，但表面上诺还是可怜兮兮的抱住白卿云的手指蹭了蹭，似乎在说‘快！带我回家！’

    于是白卿云便带着小蝙蝠回了家，他帮助小蝙蝠洗了澡，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蝙蝠形态，可这样被自己最爱的人搓来揉去生理健康的诺怎么可能没有起反应？他哼哼唧唧的抱住白卿云的手腕轻蹭，白卿云恶劣的无视他，直接用一张毛巾将诺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只蚕宝宝一样。

    诺委屈极了，他不满的在毛巾里滚来滚去，想要解开这烦人的束缚，可一直到白卿云洗完澡要睡觉了，一直坚持蝙蝠设定的诺还是没有解开，最终还是白卿云帮助诺解开了毛巾，然而这时候诺也累得不行，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也烟消云散，他瞪了一眼白卿云，转过身来用屁股对着白卿云，试图用身体语言告诉白卿云生病了，白卿云摸了一下诺毛茸茸的脑袋，捏了捏他的大耳朵，温柔的说了一声：“晚安。”

    磁性清冷的声音让诺酥软了身体，他也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和白卿云赌气，趴到白卿云的枕头边，用嘴轻轻的亲了一下白卿云，无声的回复道‘晚安。’

    第二天起床时，白卿云就感到身上沉沉的，他睁开眼睛，看到变成人形的诺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诺用力的亲了亲白卿云的脸，道：“你好，我是你救回来的蝙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从身后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半跪在白卿云的床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枚镶嵌着一颗璀璨红宝石的戒指，戒托是月桂叶的花纹，诺期待的看着白卿云，那双红色的眼眸比宝石更耀眼，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是血族的亲王，嫁给我，成为我的王妃吧。”

    白卿云看着贼心不死执意想要他当王妃的诺，他接过红宝石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诺眼中爆发出了惊喜的光亮，白卿云将诺拉起来压在的床上，他亲吻诺的唇，道：“我接受你的报恩，但........”白卿云有些恶趣味的转折，感受着诺一瞬间紧绷的身体，道：“是你嫁给我。”

    诺反抱住白卿云，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落下，他像是终于得到宽恕一般，回应着白卿云的亲吻。

    诺深知他的隐瞒和最初的动机不纯是二人之间埋藏的深深的一根刺，白卿云不可能不介意，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改变那些发生过的一切，但他和白卿云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选择，决定未来的模样。

    庆幸的是白卿云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选择了回应，诺为此深深的感动，他的爱人宽恕了以往他无知的时候所犯下的一切过错，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几十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而正如白卿云所说，他会慢慢变老，而诺会一直保留着青年的模样。可也正如诺曾经所告诉白卿云的那样，他爱上的白卿云的灵魂，不论白卿云是青春的少年抑或是迟暮的老人，只要看到白卿云，他就会心动不已。

    他们携手去了很多地方，看过冰天雪地里南极梦幻的极光，也曾在雪山之巅拥吻，他们看过无边无际金色的流沙，夕阳下巍峨沉默的高山，他们的足迹遍布世界，从白卿云的青年一直到暮年，诺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目光，他一直骄傲的向所有人宣布，白卿云是他选的王妃。

    他赠与白卿云红宝石的戒指，白卿云也回赠了一颗黑曜岩雕刻的戒指，这象征着白卿云瞳色的戒指让诺爱不释手，几乎每日他都要亲吻白卿云后再亲吻一次戒指。

    等到真正离别之际，诺和白卿云回到了最初的那栋大厦，本来已经到达服务年限的大厦被诺买下，留着不做任何改动。他强忍着泪意看着躺在床上处于弥留之际的白卿云，诺没有在意白卿云的皱纹，身体上的老年斑，在他的眼里白卿云一直都是那般耀眼让他着迷的移不开视线，他亲吻白卿云的侧颜，强撑出一个自豪的微笑，对白卿云说道：“看，云，我说过你一辈子都会是我的王妃。”

    诺牵着白卿云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和自己戴着黑曜石戒指的手交握，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一样炫耀，白卿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是啊，”他反握住诺的手，“你做到了，你照顾了我一辈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诺，道：“谢谢。”然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诺没有问白卿云有没有爱上他，这个问题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白卿云陪伴了他一辈子，他一辈子都在白卿云左右没有分离，若是时间与长久的陪伴不能证明爱，那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呢？诺静静的看着没有呼吸的爱人，不知不觉间诺已经泪流满面，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面对着爱人的尸体无声的哭泣。

    诺想，若是白卿云听到了他在哭，肯定又会嘲笑他，但肯定也会担心他，他不能让白卿云担心他，所以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诺俯下身子亲了亲白卿云的脸颊，像是以往每一次入睡前他都会为白卿云做得那样，仿佛白卿云这番也只是陷入了一种沉睡，只是永远不会再苏醒了。诺突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幸好我比你活得久，”他帮助白卿云理了理头发，“要不然如果我先死，你一个人留下来的话该有多痛苦啊。”

    心脏痛的像是要炸裂，碎成无数瓣，好让诺将疼痛混着那些鲜明幸福的记忆一起融入灵魂的深处。这样就够了，诺默默的想，这种疼痛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云走的很安详，很幸福，没有任何痛苦。

    所以，这样就够了。

    诺将白卿云的尸体用魔法保存，他回到了自己的城堡，遣散了所有的仆从，那些忠心耿耿的仆从不愿离去，诺告诉他们他这次会选择永眠。

    永眠是血族除了被银器刺穿心脏，斩首以外唯一的死亡方式，任何一种选择了永眠的血族都会沉浸在永远的美梦中再也不会醒来。

    就这样选择永眠会后悔吗？

    就这样放弃了永生，放弃了无尽的财富，放弃了一切的权势，只是为了一个人类而选择永眠，不会后悔吗？

    对于诺而言，他很久以前在白卿云询问他后不后悔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不会后悔。

    不仅仅是不后悔和白卿云相遇继而相爱，也不会因为为了白卿云选择永眠而后悔。

    他早就做好了觉悟，而白卿云却只以为诺不会为了相遇而后悔。

    这是诺瞒的白卿云最久的谎言，一直到死白卿云也不知道。

    诺将整个城堡包括远处的湖泊与玫瑰花圃用魔法封印，像是试图封印住一切时间，不让白卿云曾经留下的回忆消散。他抱着白卿云的尸体躺入了棺材中，诺还歉意的亲了亲尸体，道：“对不起，云，只能让你和我一起睡在永夜之下了。”

    棺材合上，魔法开始生效，诺闭上了眼睛。

    诺沉入了梦乡，他看见了依旧是少年模样的白卿云，正微笑着站在他身前，依旧是那样美好的让他心折的温柔笑容，白卿云对诺伸出了手，道：“牵着吧。”

    诺也变成了少年的身形，这仿佛是二人的初遇一般的场景，他快步上前，拉起了白卿云的手，泪水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了，他看着白卿云，哽咽的“嗯”了一声，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