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习惯的事情是等待
下了体育课，宋明婵打开手机发现，小延哥哥给自己发了几条消息，约莫是20分钟前。心情阴转云的小姑娘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哥哥，你在哪儿呢。” 传来另一头不甚清晰的声音，“我在你公寓楼下呢，别去食堂啦，给你们寝室都带了炸鸡。” “好耶，谢谢延哥，我们这就过来。” 另外三个女孩正在看她打电话呢，眼看着萎靡不振的宋明婵突然高兴起来。小姑娘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们，“我们一起回寝室吧，我哥哥来看我，给我们带了炸鸡。” 不用挤高峰期的食堂，那也太好了吧，几个人于是欣然踏上了回去的路。 在公寓七底下那棵绿叶繁茂的金桂底下，身材颀长、眉目清隽的青年正倚着树，模样有些微的慵懒，炸鸡和奶茶都被好好地放在食品袋里整齐摆在地上。 眼尖的青年远远地便一眼注意到了自己的宝贝妹妹，撑起身子站直，挥手示意，“在这儿呢。” 他那双很有灵气的眼睛，未语便先带笑意，柔和了那硬挺剑眉带来的严肃感。 洛思眷狭长美眸微眯，戳了戳宋明婵，“婵妹，你哥多高啊。” 宋明婵刚也附和着摆摆手，袖子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她回头应道，“啊?大概185吧。” 在场的人，宋明婵168，洛思眷176，姜亦瑶163，梁乐159。身高差距，确实……不是一般的大。 宋明婵笑嘻嘻地眨眨眼睛，悄咪咪地对洛思眷说，“眷眷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呀，我哥哥人可好了。” 洛思眷挺直了腰，微微摆手，“谢邀，男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等到了身前，宋明婵一步并作两步，过去给了宋明延一个拥抱，“嗨，帅哥你好！加个微信～”宋明延乐不可支地虚虚环抱住了她，嘴里还忙着答她的话，“你好你好。” 两个人轻轻抱了一下便分开，宋明婵站在他边上，扎起的高马尾晃荡两下，显得元气满满。 她也是被学校这周繁多的事情整的心烦，这才会因为有人探监而这么高兴。 因为男生不方便去女生公寓，几个人便去了公寓旁边的凉亭坐着。宋明婵主动帮忙拿了奶茶，两个炸鸡桶还是宋明延自己拿的。 邻处的小凉亭里，一对小情侣还在亲热，她们这边四女一男的奇妙组合倒也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宋明延打开保温袋，看了一眼标签，拿过一杯奶茶递给宋明婵，“给，布蕾奶芙，没加珍珠。”他很周到地看向另外几个女孩，“因为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就随便点了三杯，都没有点冰的，都是常温的，希望别介意。” 宋明婵怕女孩们不好意思，帮着分了出去，“乐乐，我记得你喜欢喝冰淇淋红茶。眷眷姐爱的抹茶，瑶瑶你的杨枝甘露。” 虽说彼此也不太相熟的缘故，只能拣一些学校的事情聊聊。不过宋明延毕竟是隔壁科大的，两个学校离得也近，又是前辈，说点好玩的实在信手拈来。配着炸的香酥的炸鸡，气氛属实不错。 等到吃完了饭，宋明延有事要先走，叫妹妹也不用送了，论对学校的熟悉度，她们几个还不如他呢。 几个女孩于是一起先回了宿舍。在路上，姜亦瑶不得感叹，“宋宋你表哥对你好好呀，我跟我哥差不多从小互殴，老是欺负我。” 洛思眷随意抬脚踹飞了一颗小石子，“我有个堂哥，但是完全不熟，没见过几面。” 梁乐轻嘶了一下，“你们都有表哥堂哥或者亲哥哥的，我家里好像就我一个。” 宋明婵仗着身高优势摸了摸她脑袋，“懂啦，你就是三代单传继承皇位的小皇女吧。” 开学初梁乐说她是本地人，得，国都燕京，搁几百年前这还是天都呢，可不就是天子脚下的皇城。熟络些以后，几个人便开起了玩笑，说梁乐是不是其实是隐世家族的大小姐，隐姓埋名来南大读书，只等三年之期一到就遇风云化龙。 把梁乐尬得够呛，笑得在床上打滚。 现如今，燕京的形势甚不明朗，正处于权力更迭的阶段，背地里暗潮汹涌。 宋家本家也就是宋明延这支当然是燕京城里权力顶峰的大世家，不过宋明婵在江宁长大，只当自己是江宁人。她虽然知道外公家里厉害，但是父母都是忙着做学术的，压根也不掺合进这些事儿。 她来外公家的次数也不多，到底是不够直观。 所以虽然她一边跟着大家一起笑梁乐，其实搞不好这顶帽子也可以扣在她头上。 等回了寝室，宋明婵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套衣服，拿了小包就又准备出去了。 晚上还有晚自修，一个下午也并不宽裕……显然她还没忘记与某人的约定。 洛思眷看她要出门的样子，美眸微转，“我送你去南门吧。” 校园里当然不能骑机车，洛思眷买了一辆桃粉的电动车，改改装装，硬是把代步小电驴整的酷炫了起来。 宋明婵想起在南门等她的小蒋，也没拒绝洛思眷的好意，给了她一个抱抱，“好耶，谢谢眷眷姐。” 一路风驰电掣，5分钟给人送到位，宋明婵下了车挥挥手说再见，“拜拜，晚上见。注意安全呀。” 洛思眷应了一声，看她出了校门，又把车骑了回去。 小蒋是开车过来的，她前年就拿到了驾照，只是送小姐的任务一般有专门的人负责。只像今天这样，小姐喜欢她过来送，她便来了。 宋明婵往街外走了一会儿，看到甘梅粉的轿跑正停在路边。也不让小蒋下来了，她径自打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神色有些倦怠，“先回家吧。” 小蒋温柔应声，“好的小姐。” 轰鸣声响起，甘梅粉色的轿跑扬长而去。 …… 另一边，洛桑决先到了延月华庭的大厅。延月华庭听起来像是什么小区的名字，其实是私人定制服务的酒店。比方说，洛桑决知道，这其实是他好兄弟宋明延他们家旗下的产业。 前台小姐姐相貌秀婉，核验了他的证件之后，声色温柔，双手递过房卡，“洛先生您好，这是0916号房间的钥匙，房主说您可以先到房间里等她。” “谢谢。”洛桑决接过那个存储机芯的小圆片，转身向电梯间走去，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包。 旁人大概也想不到，大少爷手里提的包里装的，还全是要落到他自己身上的惩戒工具。偏偏看起来又是如此正式正经，像是要奔赴什么学术讨论会。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来了两次0916室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虽说延月华庭不太好预约，对洛桑决来说当然只是一个吩咐的事。不过他琢磨着应该是主人订了长期的房间，却不知道，那里会否还有别的人来过。 他记得，那时游戏里，主人的坐标是在江宁？但是，企鹅的坐标填的是燕京，几次见面也在燕京。 算了，他没细想，主人不喜欢他探究这些越界了的敏感内容，所以即使他有能力，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边想着，凌厉的眉峰下压，薄唇紧合。 滴的刷开了电子锁，一开门，一股极淡的木香味盈在鼻侧，叫他绷紧的神经也悄然放松了些许。 真是奇怪，明明身处惩戒室，他心底里的安宁感却是是无法骗人的。 房间里陈设整洁，本来有一面极好视野的落地窗，在晚上赏夜景倒是很不错。现在拉起了灰色的编织遮阳帘，将盛夏的灼灼日光尽数挡在了外头。 外面的布置就像一切正常的休息室，客厅沙发套了水墨花色的布套，毛绒绒的地毯上印着小猫图案。厨房虽说有，却是从来没用过的。浴室里的置物架甚至摆了一粉一黄两只橡皮鸭子，贴心准备给房间的主人泡澡时使用，全然不像是酒店的模样。 可是还有一小间里却摆好了两个刑架，墙上挂着了两条绳鞭。然而用不用，是端看主人的心意的……至于用起来是什么滋味，大约也只有洛桑决自己清楚。 把道具摆到主人惯用的位置，洛桑决脱了外套，只穿着短袖短裤跪在了门口。入户处的地垫是丝圈的，跪起来不太舒服，跪一会儿膝盖上便免不了都是印子，但也胜过冰凉的木质地板。 他跪得直，思维却有些发散。在家里已经洗过澡了，就连后穴都已盥洗过几遍，方便主人的玩弄。这使得他难免有些…… 可是他那双眼，一直注视着门扉，等待着、期盼着一个最熟悉也最陌生的访客到来。 最习惯的事情，自然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