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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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宪闪身就想追出去，背后随即传来了林安极尽压抑的惨叫。 回头一看，原来是林安想抬手用袖子擦掉眼泪，谁料用力全用在了伤口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赵文宪低骂了一声：“操！”终于还是没有追出去。 “妈的，你他妈怎么事这么多？”赵文宪没好气道。 “对不起……”林安的话带着厚重的鼻音。又一次在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的时候脱口而出。 “操……”赵文宪幽怨地瞪了林安一眼，全然忘记到底是谁找的事。 林安心里委屈，只得把头埋得更低。 两人沉默了一会，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你去追南川吧，我没事。” “老子他妈不是担心你！”赵文宪想也没想就吼道。 还没等林安开口，就接上一句：“不要说对不起，蠢货！” 林安吓得一哆嗦，赶紧把话憋回去，手拽着衣角，不知如何动作。 “过来！”赵文宪接着说。 林安乖乖走近他，心里却紧的发疼。 赵文宪往扯过林安拽住衣角的手，摊开，甩了一瓶红花油在他的手心中。 林安本来视死如归已经准备接受一阵狂风暴雨的凌虐了，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瓶药，心里一阵奇怪。 “又不会说谢谢了？”赵文宪别过脸去，没好气道。 “谢…谢谢。”林安一时间意味过来，慢慢开口，在最后的那一刹那不自觉柔柔地笑了一下。 赵文宪抬眼望见林安的笑容，这个人头一次露出的表情，此刻让他内心窜起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他从未知道对别人好是这样舒服的感觉。 即便是对南川，那种强烈的目的性，时常也让他忘记最初喜欢的感情。这样的感觉在享受之余，无不让他惶恐。 想着，赵文宪慌忙放开林安的手，扭头走了。 林安紧捏着那瓶红花油，呆站在原地。 笑容已经褪去，心里却还暖着，他的心思不会复杂到探测到赵文宪此刻的纠结，他只知道不管这个人是天使还是魔鬼，都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如果注定要当个笑话的话，其实这样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林安不禁想。 想着就慢慢踱步走了。走廊上早已没有赵文宪的身影。 一连几天，林安都没有受到赵文宪的骚扰。 倒没觉得不对劲，赵文宪给他红花油那天，他回教室时在窗口看见赵文宪和南川在操场上呢。 他大概知道赵文宪最近在忙什么。 他觉得自己理应觉得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总有一阵隐隐的闷意。 恍惚想起这次月考和南川并列年级第十。 南川长得真好看啊。 林安想的没头没脑的。想来想去又觉得，南川是自己这种人能比的吗？ 想着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正准备投入学习，猛然一个东西摔在课桌上。 “我妈给的。”面前的人没好气道。 临近午休时间，教室里熙熙攘攘没几个人。 受到惊吓的林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饭盒，赵文宪倒是扭头就走。 林安隐隐听见赵文宪同行的人对他调笑：“可以啊老大。把人带回家了？不是你的风格啊。” 赵文宪脸更黑了，骂道：“闭上你的嘴！操！”。 等到赵文宪走远了，林安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可是他还是不敢动。赵文宪妈妈给的东西……赵文宪让动吗？ 他愣愣地回想赵文宪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知怎的回忆里那人的脸上仿佛写着“你试试”三个大字。 林安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得拿着盒饭往外走，试试能不能碰到赵文宪，问问…… 问什么呢？ 林安突然想起这月月底自己确实已经没钱吃午饭了。 正想着，恍然就在一个拐角看见赵文宪一伙人正坐在操场上吃饭。 那几个人何等的熟悉！林安腿不住的打颤。这不就是那天围观他被赵文宪强奸的几个人么！ 林安正欲转身回去，就听到一声叫唤。 “哎！那不是林安吗？” 林安傻愣在原地，也不敢转身，也不愿过去。 只看见赵文宪听见那人叫唤，往林安所在的方向看来，黑着脸的说了句：“过来。” 听见赵文宪的声音，林安彻底死机了。身体却机械地服从他的命令，朝那群人走过去。 讥笑声传入他的耳朵。大脑里一片空白，直至走到赵文宪身边，又听见一声令下：“坐。” 林安傻愣愣地坐下，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他该不会……在这…… 赵文宪瞧着身边人坐下没动作，抱着刚刚自己甩给他的饭盒盯着地面发呆，无奈道：“你他妈发什么呆？吃饭！” 身边的几个走狗笑盈盈的说：“人家是怕你在这要了他，咯咯……” 听见这句话林安浑身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我……我可以吃吗？” “废话？不是给你吃的给你干嘛？你是不是有病？”赵文宪凶道。 林安连忙打开盒饭。陈姨不知道林安爱吃什么，做的都是些家常小炒。 实际上林安也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但是他知道，这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做饭，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林安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傻乐什么？”赵文宪看着林安扬起的嘴角，不禁失笑。 看着林赵两人的动作，旁边几个人不禁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莫名其妙的酸臭味。 几人安静地扒了几口饭，坐在林安对面的何琦突然笑盈盈地对着林安说：“喂，林安，我的菜只剩素的了，能吃你一口肉吗？” 林安闻言愣了愣，就将饭盒递过去。 何琦伸出筷子就夹走了饭盒里最大的一块肉，其他几个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动筷子准备对其他的肉下手！ 得了，来回几下林安的盒子里就只剩下饭了。 林安回过神来，面对着人生的大起大落，还没来得及伤感就听到旁边的人冷言说道：“都给我放回去。” “不是吧老大？我这……”何琦还想挣扎。 赵文宪瞪了瞪眼，“快点！” 何琦愤愤地正准备夹回去，林安连忙来了句：“没事的，不用夹回来，你……你想吃就吃吧。” 闻言何琦大笑着，放下夹着的肉，“哈哈，林安真好！”说着又讲自己碗里不同的菜式一样夹了一点给林安，“你也尝尝我的！” 看着何琦的动作，刚刚夹了林安菜的那几个人也纷纷往林安碗里夹自己的菜。 “林安尝尝我的！” “还有我的我的，这可是我妈的拿手好菜！” …… 不一会林安碗里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了。 林安受宠若惊的只知道点头了，端着碗的手半天没有动静。 直到赵文宪黑着脸吼道：“别他妈折腾了！给我好好吃饭。” 何琦等人才笑嘻嘻的停下来。 看着林安动了筷子夹了一块茄子，何琦就笑着问到：“好吃吧？” 林安抿唇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餐饭吃下来，一群人围着林安问东问西，好像什么美食品尝大会一样。好不容易散了伙，林安对赵文宪说了一句，饭盒下午洗过还给他就回了寝室。 赵文宪心里正烦着呢，旁边的何琦没眼力见的调笑道：“这林安挺好玩的。” “你搞什么飞机？”赵文宪瞪着眼问道。 “我就是觉得老大你太不够意思了，你都没带我们去你家玩过呢。”何琦嬉笑着回答。 “是啊老大。”旁边几个人纷纷附和。 经何琦这么一问，赵文宪心里更烦闷了，他回想起陈姨说要叫林安周末去家里玩，还要每天给他做午饭。 “别他妈提这事了！我烦得很。” 赵文宪回想起林安扭扭捏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在操场上真的想把他按在地上一顿猛操！ 好像，也挺好的。 他不知道，几个狐朋狗友看见他愤怒过后一抹难掩的笑意，就都心领神会了。 林安推开寝室的门，正撞见谢冉拎着温水壶出来。 这间寝室四个人，谢冉对他的厌恶是最明显的，他自然也不想触了对方的霉头，连忙退开让谢冉出去。 谁知谢冉见了他，像是生怕碰到什么瘟疫似的，错开身子，恨不能躲得越远越好。 对于谢冉的讨厌，实际上林安一头雾水。他不过是不善于与人交流，刚进寝室为了不惹人厌，他还帮谢冉打过几次水呢。 后来不知怎的，谢冉就不让林安动他的东西了。再后来，连话也不说，遇见就摆出那一副厌恶的表情。 是因为赵文宪吗？林安想着，自从自己和赵文宪的事情传开以后，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愿意跟他说话变成了每个人看见他就要咂着嘴嫌恶的摇头。 可是不知怎的，总觉得在赵文宪之前，谢冉就已经那么讨厌自己了。 想不出原因，林安索性也不再想了，寝室里其余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林安也没有期望他们给自己打招呼，洗了饭盒就缩到自己的小床上。 回想起在操场上的事情，林安悠悠地觉得，其实那几个人除了有点变态，好像也挺好的。 想着想着就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赵文宪几乎是黑着整块脸，半句解释也没有就把林安拉到了家里。 陈姨笑盈盈的迎出来，道：“林安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饭做好了。” 这几天以来，每天中午都有陈姨给做的午饭，林安从最初的惊喜已经逐渐变成十分不好意思了。 “阿姨……我……太麻烦您了……”林安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说道。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热情的陈姨。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他只知道，这不会是赵文宪的意思。 站在一旁依旧黑着脸的赵文宪立马压低声音说：“你什么你，闭嘴。” 陈姨递了两瓶牛奶，就回厨房忙活去了。 空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林安和赵文宪两个人。气压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要不，我还是走吧……”林安轻声说，话落就往后退了一步。 闻言的赵文宪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此刻只能说是恐怖如斯了：“你敢！！” 要问赵文宪同学气什么，连他自己也不太搞得清楚。妈妈提出那个要林安周末到家里吃饭的想法的时候他本来可以马上拒绝的，可是他记得，当时她提林安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他可是好多年没见到了。 啧，真以为自己是跟个学霸交了朋友。 赵文宪黑着脸。 我，赵文宪，要在这间房子里，操死他。 赵文宪想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安，命令的语气另林安无法拒绝：“一会吃饭吃快一点。” 林安眼神茫然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还没来得及说下文，陈姨端着鱼走了出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做的都是阿宪喜欢的，下次跟想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陈姨笑道。 下次？ 赵文宪冷笑。 我会让你对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赵文宪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恐怖如斯。 感受到赵文宪浑身散发的杀气，林安颤颤巍巍道了句谢：“谢谢阿姨……” 两人来到饭桌前，面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林安动都不敢动一下。 “吃饭。”赵文宪拿起筷子，林安才敢伴着陈姨温柔的笑意拿起自己的筷子。 “阿宪……”陈姨观察者两人的相处，不禁暗叹一口气。 一顿十分不其乐融融的饭终于拉开了帷幕。 三个人都不是善聊天的人，一餐饭下来，陈姨扯着林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赵文宪则是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林安就完成了赵文宪刚刚下达的吃饭快一点的命令。 一旁的赵文宪早就等着他了，见他放下了筷子嗖的一下站起身来，甩下一句“过来”就往房间里走。 林安连忙也站起来，可是想了想又不能直接走。 “陈姨您休息我来洗碗吧。”几番纠结过后，林安还是硬着头皮说。 这是违抗了赵文宪命令的，但是要他蹭了饭还不做点什么回报，他真的做不到。 陈姨愣了愣神，却还是还是笑着拒绝：“不用了，你去找阿宪玩去吧。” 林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愣是在陈姨旁边忙前忙后的帮着收拾完才进到赵文宪房间里。 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映入眼帘的是赵文宪坐在书桌前，单手撑着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林安。” 这声唤得林安整个人都抖三抖。 “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赵文宪依旧面无表情。 “我帮阿姨洗碗……”林安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揪着衣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以为你是谁？想讨她欢心干什么？”赵文宪站起身来，步步逼近。 看着慢慢缩短的距离，林安抖着腿退后，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我没有……” 退到贴着门的位置，林安已经退无可退，赵文宪顺势撑着门，另一只手将门反锁，俯身在林安耳边故作温柔地低语：“现在别哭，一会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