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 坐标:坎帕 天气:晴转阵雨
陈骁没有久留,一方面他深谙追人的分寸,要把握尺度,拿捏火候,急了不行,过头适得其反,另一方面,他还有更挂心的事。 绿皮卫士看着魁梧,可灵活性一点不差,出了纳拉扬,钻小巷一样矫健,拐过弯,在一个阳台爬满三角梅的窗根底下,车门开了:“上来!”陈骁吹哨子,马杜不知打哪儿钻出来,贼头贼脑地上车。 车门才关,陈骁就急着问:“东西呢?弄到了么?” 马杜一口气还没喘顺,可怜兮兮的眼神,憋了天大的委屈瞅陈骁,好半天,才东张西望地把衣服拉下来点,露出怀里抱的一大团。 “行啊你!”也甭管小孩正闹脾气,陈骁死死扣马杜的脖子,夹着他汗津津的脑袋揉了又揉,夸他,“我就知道你能成,真有你的!” 回家的路上,陈骁一路挂5档,因为高兴,还特来事地摁了两下车喇叭,马杜是被他拽上楼的,一到家,他怀里抱的那团东西就脱手给了陈骁。 “这是……”两根手指挑起条花裙,陈骁和马杜,你看我,我瞅你,都傻眼了。 没了刚才的兴奋劲,陈骁手一扬,裙子飞出去:“你下手之前就不看看?男的女的穿的,你分不清?” 马杜缩手缩脚蹲椅子上:“当时有人……”他瘪了嘴,委屈巴巴打手势,“我害怕……” 他以前在兰萨街上混,不是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遇上陈骁给治住了,从此没沾手,突然让他顺衣裳,还是偷神庙的,说不紧张那是心都快蹦出嗓子眼。 “其实……”马杜从地上捡起裙,打眼缝下头偷瞄陈骁,“你……”刚收进去的汗,又从鼻尖冒上来,马杜生疏的,打了个僵硬的手势,“要不要穿上试试……” 陈骁忽的抬头盯上他,这猴崽子说什么呢?他?陈骁!穿女人的衣服?! “滚滚滚!”从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陈骁连吼三声,撵人出门。 “等下!”猴崽子才滚下楼,就听二楼的窗户开了,花裙子长了翅膀,飞到马杜头上,“把这给我扔了!” 倚着窗,陈骁从窗台的烟盒里摸出根烟叼上,下上掏了掏,没火:“靠!”他挠了把头发,去摸嘴里的烟,指腹蹭过两瓣唇,停住了…… 夹烟的手,抵着两片微微张开的嘴唇揉,陈骁的舌头有意无心的,在烟蒂上舔过:“呵……”手指揉过的地方,全是一个吻的余情,“帕尔丝……”嘴里念了一个名字,陈骁笑了。 也许马杜的提议,也没听上去那么糟。 陈骁犹豫要不要叫马杜把裙子送回来的时候,帕尔丝正站在神庙三楼专属“她”的浴室里,脱下长裙。 解开扣子,衣服顺着肩膀滑下两条光溜溜的手臂,然后是裙子,过腰长的发,星空下墨色的溪水一样,在皮肤上,随骨骼的挪动流淌,慢慢露出一双象牙色的,长度和纤细感都很够看的长腿。 帕尔丝比同龄的女孩长得高,16身高就过了170,19停在176上,只是“她”光长个儿,长手脚,身体的其他方面在13那年定了格,从前面看,胸平的,完全分不清小子姑娘。 因为当JOAAN的缘故,“她”不习惯暴露身体,即使只有“她”一个人,也要用手遮遮挡挡,生怕露出点不该被瞧见的地方。 把头发在脑后盘了个髻,帕尔丝光着身子,跨入浴盆,氤氲后头,隐约能看见水面上一双细长的眼睛,眼梢眼尾桃花一样俏的粉色,“她”把脸都藏进水里,好像这样,“她”的脸红就是因为热的,而不是方才偷偷带进来的纸上,用华文和巴国文写的那个名字——“陈骁”。 这个目中无神的男人,真把“她”当女人了。 他要是知道“她”其实是……荒诞的念头一霎掠过,帕尔丝摇摇头,何必吓唬他呢。 哗啦一声,水花拨开了,“她”滴着水,从浴盆里起来,浴室西北角的地方,是个蹲厕,“她”走到跟前,和平常一样岔开腿蹲下,十多年了,“她”已经习惯和姑娘一样靠蹲式位解决问题,即使不用手扶着,“她”也能控制得很好,不会尿的到处都是。 水声淅沥沥的打在瓷面上,隔着扇窗,陈骁听红了耳朵。 他到底还是没有找马杜要回裙子,可憋不住心思活络,在床上扑腾了半天,没管住脚,一踩油门开回纳拉扬。 原先他还讲究个方法,打算换上神庙的衣服摸黑混进来,这条路行不通,他在神庙外头转悠得天都黑了,找着个盲角,终于沿水管爬上楼,也是他运气好,随便扒开扇没关严实的小窗,见的第一眼,就是心心念念惦记半天的人。 陈骁在心里煽自己嘴巴子,姑娘家方便的事那他妈是男人能看的么?! 可越是骂,眼睛就越拦不住往那儿去……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指的就是帕尔丝这种吧,水珠在她的背脊上滚过,匀称的肩胛,腰际线很高,往下衬得屁股又圆又翘,才从水里捞起来的身子白里透红,连下头垂着的小巧的玩意儿,也粉嘟嘟的,瞧着都……那……么……可……爱…… 风从窗户吹进来,帕尔丝湿淋淋的背抖了抖,扯下条毛巾匆匆擦干净下身,起身来关窗。 这回陈骁可看清了,直肩膀,没胸的上身,少年般纤细的一截腰,两腿间没毛,当中一个玲珑的肉球贴着腿,乖的不像真的。 “陈……骁……” 头一回听见自己的名字打“她”嘴里念出来,天地都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