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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剧情:联合

    昨夜似是下一阵急雨,甫一踏出殿门,就见院中落花满地,枯叶堆叠。天还未亮透,云端残月辉冷,空中寒风阵阵。

    哑奴急着追上前来为他披了件狐白滚边大氅,又捧来一温热的掐丝珐琅手炉,塞进陆弦袖中后,便作手势吩咐起宫人洒扫庭院。

    陆弦昨夜自沈决怀中睡着时不过亥时,于是今日卯初三刻便醒了。醒来时唯有抹胸还穿在身上,残妆已卸,周身清爽,只是堵在尿道中的轻簪未被取出,纳水珠埋入花穴一夜,比之昨日胀得更大。

    稍动一下,圆润硕大的珠子便剧烈挤压着花壁,泛起一阵酥软酥麻的快感。陆弦只得伏身夹紧双腿,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枕畔,用力到崩起秀气的青筋。

    忍过一阵猛烈的情潮后,弯折起的纤腰猝然塌下,挺翘的胸脯剧烈起伏。花穴痉挛翕张间不免刺激到娇嫩的尿口,一阵锐痛后并着些许澎湃的尿意,引得陆弦情欲又起,穴中淫水直流,纳水珠愈加膨胀,往复循环,越发难熬。

    直至纳水珠不再膨胀,陆弦已被情欲折磨地面若染脂,虚汗密布,久久不能动作。

    床榻旁又是一身浅色女子罗裙,他毕竟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与沈决,对此也无可厚非。

    入宫后未有几时正经着衣的日子,如今能穿衣,能出门,纵使艰难,陆弦也沐浴更衣,妥帖地收拾好了自己。他终归是卧床太久,气力不佳,身上束缚又多,便选了离重华宫最近的摘星亭散心。

    树梢鸟鸣清脆,远山薄雾轻笼,自亭中向外望去,那一片连绵不绝的西岭,便是故土的方向。

    陆弦心中一阵恸痛,不愿再看,垂眸转而观赏起亭下池塘。几方红尾鲤鱼竞相逐食,游曳于连片枯黄残缺的荷叶之间,池面偶尔泛起些许涟漪,片刻后便又归于一片沉闷的死寂。

    纵使人力如何悉心看护,局限于一隅之地,总是衰败之相。

    悲秋之景,非但没能疏解愁绪,反倒更郁结于心,陆弦闷闷地吩咐守在身侧的哑奴之一去取拂月琴,拿到琴后,便先作了一曲。

    琴音泠泠作响,守在身侧的哑奴竟接连无声地倒下,摔进亭内铺设的绵软绒毯中,林重雪仿佛鬼魅一般,悄然飘到了陆弦身前。

    “现下想见殿下一面,可真不容易啊。”然而能在满是耳目的皇宫中来无影去无踪,实在没大看出“不容易”二字。

    “他发现了。”陆弦琴音未停,淡淡道。

    密室那一遭,沈决试探之意未免过于明显,且自昨日上药后,沈决虽未提及,但观今日,确实是免去了陆弦那本该由林重雪负责的晨昏定省般的调教责罚,

    如此一来,林重雪自然没有理由再见自己。

    林重雪却不以为意,反而盯着陆弦蝶翅般轻微颤动着的眼睫,轻声慢道:“如此之景,当配一曲才最为合衬。”

    琴音骤然一停,陆弦大惊之下猛地抬头,似是难以置信道:“你也出自云暨学宫?”

    一曲,乃云暨学宫大师兄谢陵玉所作,只教了陆弦一人。谢陵玉自来避世不出,林重雪如若不是学宫中人,如何能得知此曲。

    “…与贵师兄略有几分薄交。”林重雪望向案几上沉静润泽的琴,妖异的眸中带笑,愈加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要求,“臣也想听殿下弹琴。”

    “……”陆弦思绪起伏间,忍住了继续追问的冲动,闭眼调整了一番呼吸。

    一曲,便取“心如澄澈秋水,行若不系之舟”一意,曲调沉厚稳重间,别有一番旷远浩渺之感。

    耳边琴音泠泠作响。迷蒙间,陆弦仿若又回到了轻雾缥缈的云暨学宫,被一众师兄环绕着打趣。

    “小师弟弹错音,大师兄便温声细语,手把手教他。怎地我弹错音,便要罚抄琴谱十遍,再错便要打手心板子。”

    清风拂过,一袭青衫襕衣的少年斜倚在窗棂边,手中折扇徐徐摇着,气质散漫又随性。

    说这话的人正是贺陵风,他素来随性不羁,放荡形骸,课业也不大上心,虽天资聪颖,但疏于练习下总不能尽善尽美,因此时常被谢陵玉管教。

    “亏得你好意思说。弹得琴连小师弟都不如,整日里正事不干,真是不知羞。”

    霍陵湘着一身干练的赤红骑装,明艳飒沓,甫一进门便听到贺陵风揶揄之语。她平素最爱挤兑贺陵风,现下自是不肯放弃如此绝佳的机会。

    陆弦乖乖地坐在谢陵玉怀中,鼻尖是大师兄周身清淡好闻的月支香。他今年将将六岁,身量还没学宫的书桌高,听讲起来十分不便。也是大师兄贴心,竟专为他做了个小桌几。

    小小人儿配小小桌,愈发可爱。是故一到下学,其余班上的人也纷纷涌入凌凤阁,逗弄起明明年岁尚小,生得粉雕玉琢软糯乖巧,却一本正经故作严肃的小陆弦。

    “小师弟呀小师弟,你长得如此好看,不若就嫁予我们大师兄来。”

    学宫上下数千人,说这话的也不知是哪位师姐。陆弦虽年幼,总归还是知晓世俗伦理,他既不能“嫁”给大师兄,也不能因“如此好看”就“不若嫁予大师兄”。

    小陆弦略微发散地思考了一下,推断出这位师姐讲论经义的成绩一定不如何,却听上首的师兄温声含笑道:“…如此,倒是我的福分了。”

    脑中嗡地懵了一下,周围是师兄师姐们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他在吵杂谈笑的人声中回首望向谢陵玉,风清月朗间,大师兄眸中似水含情,转盼流光,竟令他一时间不敢再看。

    学宫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陆弦在郁国子辈间是最年长的,于云暨学宫却难得体会到了被人照拂关怀的滋味,临到离别,总是有些许愁绪萦绕心畔。

    正是这离去的前一天,谢陵玉作一曲。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天际微光,渡船将发,谢陵玉立身于学宫的云雾山巅,云暨之人不得出山门界限,这是他最远能送别的地方,“等下次再见,我有话对殿下说。”

    一袭蓝衫半隐于云雾中,愈发衬得谢陵玉身姿飘逸似仙,容颜如玉。尤其这最后一句话,将离别的愁绪转化成下次重逢时的惊喜,令两人都不禁心生期待。

    只可惜世事无常,多半不遂人愿。陆弦十五岁时因学宫操办的“讲学论经”前往云暨学宫时,天下局势已然动荡不堪。

    未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再无机会。

    “讲学论经”结束后,便是挽月渡口一别,谢陵玉自学宫脱出亲自来送他,两人相对而立,却久久未言。

    临到船即将开走,谢陵玉才缓缓将他抱入怀中,似有感怀道:“当初殿下初来,也是在这一方渡口相遇。”

    陆弦默默嗯了一声,垂眸不语,他们终归路不同,云暨学宫要明哲保身,郁国却必须直面风雨飘摇。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不同于数年之前的离别赠语,这话显然苍白又无力,谢陵玉又道,“殿下素有奇智,一定能力挽狂澜。”

    若是有奇智便能力挽狂澜,云暨学宫智者甚多,岂不是盖世无敌,又何须避世躲灾。

    ·

    似有一双手抚上自己,陆弦骤然从回忆中脱出,只听林重雪悄然道:“殿下怎么哭了。”

    “我……”一滴滴泪珠自水雾朦胧的眼中滑落,陆弦只感胸腹升腾一阵委屈愁闷,琴音已然断不成曲。

    自陷入淖泥中,如今三年也熬过来了,纵然人不似人,是猫狗一般的脔宠,本也早就接受了现状,缘何现下如此难过。

    林重雪自身后环抱着陆弦,似是拍哄婴儿般轻柔地抚摸着,陆弦的泪却涌得愈发凶,竟连哽咽也压不住。

    “殿下,看我…”只见林重雪眸色一变,妖异非常,陆弦对这人一贯的防备与惧怕陡然消散,竟莫名感受到一股安心振定之意,“只要杀了他,殿下便无需再怕。”

    杀了他…这念头陆弦自是在备受磋磨时升腾起数回,只可惜沈决天纵神力,武功盖世,别说杀了他,即便是想要伤他一毫一厘,也是极难的事。

    “…有臣帮殿下,自然不同于往日。”似是看穿陆弦心中所想,林重雪又道,“引狼入室嘛,总要做好人财两失的准备。”

    “……”这话便是光明正大地预谋篡位了,陆弦对林重雪的身份多有猜测,现下也不觉得意外,两人相比,变态更甚变态,是兄弟倒也合衬。

    只不过他,难道要刚出虎坑,便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