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成了孤家寡人（上）

    方天在募捐仪式上就出现了一段时间。按了个手印，和台上的三个干儿子并排站一下，让媒体拍了一些照片方天就带着几个干儿子“潜逃”了，这种虚与委蛇的场面走个形式差不多就行，过满的话会造成诟病，

    方天带着他们来到唐人街的一家古韵餐厅用餐，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为这个新家庭的组建而干杯！”

    小粉团率先举起手中的小杯牛奶学着大人有模有样的去碰方天的杯子：“唔，干杯（。－ω－）！”

    葛寒扯了扯嘴角一口闷了进去，一直沉默的少年终于有些憋不住了：“你说过我签了那合同你就会照顾我弟弟，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否则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方天看着他爆发的模样不禁嗤笑道：“哈哈，我还没想过跟着你到天涯海角，你这个小孩还真是热情！”

    “你！”少年羞红了脸，原本正经的脸上破了功：“哼！不要脸！臭流氓！”

    方天舀了一勺甜汤到小粉团碗里：“说正经的，你们是想着在这上学还是回国？”

    “当然回国！”少年瞪着眼睛：“我还要回去考警校抓坏蛋呢！”

    方天点点头：“你能想走这条路自然是好，等你能力具备的时候我会帮你打点，还有你弟弟在你上学之后就托管给你们大哥了。”

    葛寒猛然抬头：“那公司…”

    方天剥好了一只水晶虾放到少年碗里：“公司的总部我打算迁回国内，届时还要辛苦你继续操持。”

    “那你会回国么？”葛寒攥起手中的筷子，生怕听到难以接受的答案。

    方天给他斟满酒：“时机到的时候我肯定会回去，但目前这一段时间不太可能，所以你作为大哥要照顾好他们。”

    小粉团在桌下扯了扯方天的衣袖：“大哥哥跟小智一起回去好不好？”方天看着他没说话，小粉团瘪瘪嘴好似要哭了出来，眼睛红红的：“唔…哥哥跟小智一起回去吧…小智会叫爸爸的。”

    看孩子急得快要哭出来，方天这才收起严肃的表情：“小智乖，爸爸过段时间就回去。跟爸爸做个约定，当小智期末考考了第二十次全班前十的时候爸爸就回去了。”

    听方天这么哄人，一旁的少年不屑地扯了一下嘴角：“骗子。”

    方天伸长胳膊揉了一把少年柔软的黑发：“你小子现在还能赶上学习进度么？回国不到半年就要高考了。”

    “高考太简单了，区区应试而已。”

    真不知道他的自大是遗传谁，方天刚要调侃一通的陌生电话打断了他：“您好，我是方天。”

    “阿天。”另一边是莫少方焦急的声音。

    “莫大哥？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方天狠狠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当初先走掉结束那段荒唐关系的人是他，时隔多年再深厚的友情也被岁月磨没了，再纠缠下去只会使两人关系恶化。方天的语气把其他人吸引住，连小粉团也不吃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了好奇地看向方天，方天只好让他们先吃自己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继续听电话。

    “阿天，你听我说，前几天我去医院见我朋友的时候遇到了伯父。”

    “哦？说来听听你在哪看到的？医院的男厕么？”

    “阿天，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虚构？阿天，你做好心里准备，我今天问过我那个医生朋友了，伯父、伯父有可能患的癌症，他这次来Y国一是为了看看你二是……”

    “莫少方！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你要骗我我会立刻杀了你！”方天听了莫少方说的猛然头脑发蒙完全不敢相信，第一感觉是莫少方肯定在骗他，老头看起来身体那么硬朗，不久前还在教训他呢，怎么会患有癌症？！晃过神来的瞬间立刻往外面冲去，他甚至忘了挂断电话忘了自己的车子就停在门口，失了智一般在路上狂奔，方戚会在哪？还在会场么？庆幸的是等方天冷静下来打车到会场时方戚还在包间里，推开包间门借着明亮的灯光细细看去，方天发现方戚是真的老了。

    记忆里宽厚挺直的背脊已经佝偻了起来，白发贴在布满沟壑的脸上，直挺的鼻梁上架着一个老花镜，以前经常教训他的大手此刻微抖着拿着两张纸，方戚在吃力地审视什么文件。

    方天走近，嗓子有些发抖，这还是当初那个在商战里大杀四方的方狼头么，他滚了滚喉结：“爸.....”

    听到方天的声音方戚这才抬起头：“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跟你谈谈。”

    方戚把纸放到身后摘下了眼镜，手肘偷偷撑着把身体挺直了：“有什么好谈的！你这事都已经做了！你有跟我商量过么？最起码也是要进我们方家户籍的人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而是通知我！”说到激昂处方戚不小心呛到风咳了起来，手下意识捂住嘴，身子失去支撑后蜷缩着歪陷在沙发里。

    “爸！爸！”方天大步跨上前用手拍着方戚的背给他顺顺气：“爸，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激动，慢慢说。”

    “哼！你还知道认错！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方天讨好的搂住方戚：“爸，我以后都听您的！”

    “听个屁！混了二十多年一天就能懂事？”

    方天看到方戚后背有两张纸，貌似是什么合同之类的刚想抽出来，又有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方天看向来人点头招呼道：“邵叔。”

    老律师没理他，毕恭毕敬的来到方戚面前递过去一叠用信纸包裹住的东西：“这是刚才电话里那人送来的。”

    方戚边拆边问：“你没看吧？”

    老律师摇摇头：“没先生的吩咐我不会看。”

    方戚刚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看到信封里的东西后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猛烈地全身抽搐，手中的东西全散落在了地上。方天赶紧上前掐住方戚的人中，以防方戚刺激过度晕厥过去，眼角瞄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全身的血液瞬间往头顶冲去，不怪他爸反应过度，那是一打不堪入目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和莫少方在狭隘阴暗的轿车里激烈地拥吻。

    “逆、逆子！”方戚怒极地站起身要给方天一巴掌哪知眼前一黑直直向后仰了过去。

    “爸！！！！！！”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很刺鼻，十五年了他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味道，在他记忆里就是这种气味带走了他妈妈，他怪了方戚十五年，如今方戚竟然也进去了，多可笑？他还没跟方戚和解，方戚还没享受过天伦之乐，爸…爸…

    方天捂住眼睛，反观这么多年他的表现如今懊悔至极，方天宁愿里面躺着的人是他。

    “阿天！你没事吧！”莫少方满头大汗的站到方天面前，刚要抚上他的肩想要安慰他被方天躲了过去。

    方天捂着脸没有看他：“滚。”

    “阿天你误会了，照片不是我寄的我没有…”

    “滚！！！”方天一把把莫少方推到地上，眼睛猩红如同残暴的野兽：“别让我他妈杀了你！”

    路过的护士赶忙扶起跌在一旁的莫少方，虽然听不懂他们在争吵些什么，但这位帅哥头磕在大理石上“嘭”的一声格外响亮，别摔成脑震荡了，护士皱起眉头斥责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的方天：“这里是医院！请你注意点素质！”

    方天没理对方，整个人阴岑岑的显得格外渗人，护士退却了一下转而柔声询问莫少方：“这位先生，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你的头部……”

    “不、不用，谢谢……”莫少方礼貌地推开护士踉踉跄跄走开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都结束了，会是谁？是谁拍的照片？莫少方呆滞的目光一顿立刻从医院狂飙回家，当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莫少华正坐在他床上抽烟。

    “是不是你？！”莫少方抓起莫少华的衣领把他单手提了起来：“是你拍了那些照片？”

    莫少华吐掉口中的香烟：“是我！又怎么样？你要打我么，我亲爱的大哥？”

    莫少方把他扔在床上缓缓蹲下抱住头：“是我害了方天，是我害了伯父，是我害的……”

    “我问心无愧！莫少方！我说了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你那天居然看不都看我一眼就直接走到方天面前！你……”

    “我们是兄弟！”

    “你只是被收养的！！！不是，我意思是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可以……”

    “因为你的任性，伯父癌症复发，危在旦夕！因为你的任性！一条人命要没了！莫少华！从小我就没给过你坏脸色，今天我在这放一句话！伯父死了，我这条命就是方天的！我的下半生都是他的！就是做他身边的一只狗我也愿意！我！莫少方从来就没稀罕过你！你想得到的即使被方天踩在脚下看都不看我也乐意给他！”

    “你他妈的贱货！”莫少华恼羞成怒使劲抽了莫少方一把掌。

    莫少方偏过头吐掉口中的血丝：“这一巴掌把我们以往的情分彻底根断了，莫家的恩情我不会忘，以后我会还，但是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莫家的人了。”

    莫少华愣住了，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至于么！为了一个方天你至于么？！我从小到大有多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爱你的！”

    “至于！”莫少方狠狠拉下莫少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盯着莫少华的眼睛认真的说：“这辈子我爱的只有方天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