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让小天使从此天天坐轮椅
凌江大学的校园中一片寂静。 文露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有十分钟才下课，又看了看台下的学生，知道自己讲了也没有多少人听进去，是做无用功。 文露看着下面坐得东倒西歪的学生推了推自己的黑色眼镜，微微叹气，果然上早上第一节课就是在和睡“神”做斗争。 必输。 “同学们，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下课。” “？” 听到美妙的“下课”二字，同学们的脑袋刷刷刷的如雨后春笋一样全都冒了起来。 文露：“我提前下课可不是让你们玩游戏、刷视频，是希望你们借此休息一下为下节课储蓄点精力。大家晚上还是少熬夜，熬夜伤身体。” 学生们看着语气温柔的文老师，感动得痛哭流涕，纷纷恨不得抽刚才不认真听课的自己几个大耳巴子。 “谢谢你文老师！” “呜呜呜，还是文老师体贴学生！” “文老师拜拜！” 疯狂将文老师表白一通的学生立刻如脱缰地野马涌出了教室。 文露看着争先恐后冲出教室的学生摇头一笑，开始收拾讲台。 他是一个只要投入进一件事情中中就无视其他任何事情的疯狂人。 当他拿起话筒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软了，神采奕奕地全程站着讲完了两小节课，近一个半小时。 直到看着学生们几乎都离开了教室后，他才感觉到腰的酸爽，腿的无力… 收拾完东西的文露如史莱姆一样软成一团在凳子上。 “文老师你刚才好像还没有布置作业”，头发乌黑，皮肤黑黄的阳光少年抱着书向文露走去。 文露闻言，立刻从史莱姆变成人，端正坐好看着自己的课代表诺一。 尽管诺一皮肤黑黄，但是也难掩其深邃好看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黑眸让人看了一眼就深陷其中。 诺一看见文露的手一直揉着自己的腰杆，以为是文露腰痛，于是关心地问道：“文老师，看你好像腰痛，是坐久了吗？” “啊？”，文露闻言思绪一下被拉到了将他折腾得半死的那个晚上，心跳猛地跳动，赶紧慌乱地解释道：“什么？没有！怎么可能！” 诺一一脸懵逼地看着手脚慌乱否认的文老师，继续关切地说道：“文老师，我在网上看见了一款站着就可以办公的办公用品，你可以买回家试试，这样你就不用一直坐着批改作业、看书、做课件了。” 文露猛地反应过来，诺一说的是“坐久了”而不是“做久了”，脸上立刻染上了一层极浅的红晕。 诺一敏锐地捕捉到了文露脸上一闪而过的可疑红晕，眯着眼靠近文露：“文老师我感觉今天的你有点可疑呀？” “没什么可疑的。”，文露猛地敲了一下靠近自己的诺一：“你再八卦，我作业多布置点让你们闲不下来！” 诺一是一位非常好学的学生，特别是对数学十分感兴趣，所以经常找文露讨论数学上的问题。 也正是这样，文露才逐渐和他熟悉了起来，最后还让他担任高数这门课的课代表。 因为诺一是他的课代表所以两人之间接触还算比较多，和他也比较熟悉，两人不之间的相处不像是师生而像是朋友。 不过这一敲，文露也意识到了诺一的不对劲。 今日的诺一看着格外的消瘦，不仅皮肤比往日更黄了，原本炯炯有神的黑眸也暗淡无光，甚至眼睛都开始向下凹陷，原本健硕的身材也消瘦了不少。 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颓废、疲倦。 诺一是从贫困县出来的孩子且世上再没有亲人，学费是国家的补助，平时的生活费也都是他获得的奖金或者自己兼职赚的。 看诺一现在的样子就是做兼职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 “诺一，马上就要放假了，这学期放假了你要回家吗？” 诺一是从从贫苦山区——焦山走出来的山孩子。 焦山离临江市非常的远，首先要坐两天一夜的火车到焦山的县城，然后再从焦山的县城转两次车到焦山的交友小学，最后再从交友小学步行几公里才能到回到他的家。 “嗯，我想回家在寒假期间在我们那里的交友小学当老师，毕竟我们那个地方学生多老师少。” 平时一直都是笑嘻嘻的诺一脸上露出无奈。 他要是回家当老师了，可能下学期的开学前一个学期经济就十分困难了，而且这有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到他的家乡了… 文露看着明明十分纠结却硬是要表现得没有事的诺一，微微蹙眉。 还真是倔强。 文露拍了拍他的肩膀：“诺一，我目前在负责一个项目，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和我一起做吧。” 诺一惊讶地看向文露。 项目这个东西基本上只有研究生在跟着导师做，没有听说过大二的学生就跟着老师做项目的而且跟着导师做项目。 跟着导师做项目不仅让自己的专业能力得到质的提升而且是有钱拿的。 “你目前在数学方面的造诣早就达到了研究生的水平。我觉得你蛮优秀，想培养且留住你这个人才才愿意让你跟着我做项目。” “做不好，我有权利随时让你退出。” 诺一看着一向温柔的文露老师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愣住了。 他心中明白文露老师是这样说，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 诺一看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文老师。 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耀眼至极，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面是一双夺人眼球的琥珀色眼眸，皮肤更是白皙得仿佛一块蓝田美玉。 宛若西方油画中的天使。 诺一还是第一次离文老师这么近，这么清楚地看清了文老师的脸。 诺一颊上“刷！”的一下浮现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立刻将目光从文露脸上移开，看着自己的脚尖。 由于诺一的脸偏黄，所以文露并没看出诺一有什么异样，只是以为他被和他一起做项目这件事耽误他回家交学生，所以正在深思熟虑。 “放心，这个项目最多还有一周就结束了。” “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我和你一起去焦山吧。” “啊？” 诺一闻言，被震惊得连说话都不会说了，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枚大鸭蛋。 以为被文老师看穿小心思的诺一瞬间害羞了，脸更加红了，说话都吞吞吐吐的：“这…文老师…进度怎么快不太好吧…” 文露以为诺一担心是他的原因自己才快速结束项目的而不好意思，拍了拍文露的肩膀，安慰道：“这个项目本就到了最后阶段了，一个星期绰绰有余。” “啊？”，诺又是一声惊讶，然后讪讪的“哦～”了一声。 想歪了的诺一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将头迅速偏向另一边，假装是在看操场上那群打篮球的人。 “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到你家乡去支教，所以也想快一点结束这个项目。” “真的吗？”，诺一闻言猛地转头看着文露，兴奋地问道。 可是诺一的兴奋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秒就是落寞：“文老师你现在是一个大学的讲师，还愿意到一个穷乡僻壤去教一群连学费都没钱付的小学生？” “有教无类。”，文露语气温柔而认真：“老师的职责就是教书，不论对方是谁、在哪里，身份如何，只要有三尺讲台、有学生，我都可以教。” “而且我以前在那里担任过老师的，自从出国之后就就再也没有去那里，也不知道交友小学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教的学生怎么样了？”，文露的眸子洋溢着幸福：“想去看看。” 诺一看着一脸开心的文老师，眼神也随着溢满幸福。 文老师，十一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忘记那群曾被你教导过的学生。 你没有一眼认出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那群被你教导过的学生，没想到你还记得。 放心，他们都很好，被你教导过的那群孩子有幸都走出了山村，来到了大城市。 回忆着过去的文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带笑的补充了一句。 “特别是想见见那个为了逃学，将学校的黑板给扣下来扔了，比牛还倔强的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逃学将黑板都扣下来”的诺一：“…” “文…老师…”，诺一眼神突然变得闪躲：“…你这几日你有接到什么奇怪的电话？” 文露听着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一问，蹙眉。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哦，没什么！”，得到文露否认，诺一如释重负，立刻补充道：“我只是看到过一个博士后被骗入了赌局，最后人财两空，欠下巨额债务跳楼了，所以想提醒一下文老师你小心被骗而已。” 诺一狡黠一笑：“毕竟文老师看起来就是很好哄骗到手的样子。” 才和见了一面男人结婚的文露笑容差一点僵在脸上：“…” “文老师，反正我等下也没课，不如陪你回办公室吧。”诺一见文老师微笑逐渐消失，立刻转移话题：“顺便和你讨论一下今天和你讲的二重积分的知识。” 虽然诺一是看似不小心一问，但是文露从诺一的神情状态敏锐地察觉到诺一一定瞒着他做了什么事情。 诺一是一个坚韧不拔且一身傲气的人，所以诺一不愿意说，文露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跟我直接去办公室吧。” “文老师把包给我提吧。”，诺一见文露答应了，立刻十分殷勤准备给文露提包：“免费让文老师给我讲课，肯定要回报一下的撒～” 文露顺势用手轻敲了一下诺一的脑袋，浅笑：“少献殷勤，认真学习。” “是～文露老师～” ＊＊ 自那日后，诺一虽然再也没有问过他是否接到奇怪电话，但是文露在上课时却十分留意精神状态十分不佳的诺一。 文露一直忙于备课、做项目，以及调查诺一的事情，没有时间回家住，于是直接住在了教师宿舍。 而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那个万年发情恶魔也没有回去过。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那个万年发情恶魔自己说的！ 周三： 5:20 “小天使，今天你老公不回家吃饭了。” “嗯。” 周四： 5:20 “小天使，今天你老公不回家吃饭了哟～早点休息～” “哦。” 周五： 5:20 “小天使，今天你老公不回家吃饭了哟～睡觉时记得想我～当然想我的身体也是可以滴！” “谁会想！” 文露蹙眉看着连续三天每天准时准点在他快吃完饭时，5:20整给他发一个消息来的短信。 他不回家也好，这样他们都可以给对方时间冷静一下。 说不定等他冷静下来后，他再提离婚的事情，凌霄就不会一个劲的想堵住他的嘴了。 周六： 回到家的文露卧在自家的沙发上看着书。 5:20 他的手机没有一点点动静。 等了一会，见手机依然没有动静，文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他迷恋的书本上缓慢移开，看向纹丝未动的手机。 他…为什么没有发消息？ 一股淡淡的失落占据他情感的一部分。 文露猛地摇了摇头，驱赶脑海中的失落，一个大男人怎么和一个怨妇一样，况且他还是一个要和他离婚的人。 虽然文露心中这样想，可是身体却十分诚实。 一顿不吃饿得慌的文露此时一点没有做饭吃的冲动都没有。 他走到客厅拿起常备在家中的薯片，猛地撕开。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文露用力啃着手中的薯片！ 哼！ 你回不回家关我毛线事情，给我发消息干嘛？ 我们之间说是夫夫，还不说是炮友，只不过因为一张结婚证变成了合法的炮友而已！ “嗡～”，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埋头于薯片中的文露猛地抬起头，看向手机。 “小天使，不要每次生气的时候就疯狂的吃薯片哟～快去做饭吃。” 文露看着消息，手中的薯片滑落在自己大腿上，他猛地起身。 凌霄怎么知道他在吃薯片？ 文露扔下手中的薯片就开始翻箱倒柜。 沙发？ 没有！ 衣柜？ 没有！ 厕所？ 也没有！ 那一定是在卧室埋伏！ 总之就是一定在某个角落如狼似虎盯着他！ 文露家中包涵垃圾桶在内的所有地方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特别是他家卧室以及浴室反复检查一遍后，疲惫地坐在客厅地沙发上，脑子飞速运转，进推理。 他家的布局图立刻在他脑海中以3D立体模型出现、分解。 正当文露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时，手机又响了。 “不用找了，你老公没有在家中安装摄像头。快去热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让你老公折腾～” 嗯？ 他连自己现在在找摄像头这件事都知道？ 文露眼中突然燃起熊熊怒火！ 他一定将那个变态万年发情狂恶魔在他家中安装的摄像头找出来，拆了！ 最终凭借他的智慧也没有在家中翻出一个摄像头，只能在凌霄那如唐僧念经一般地催促下去煮了饭。 吃完了饭刚收拾完，文露就收到了凌霄发给他的消息：“我在楼下的地下车库等你。” 文露刚想拒绝不去，紧跟着又来了一条消息：“你若不下来，等你老公上来了，就是霸王硬上弓，让小天使从此天天坐轮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