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咬:苦橙和广藿香微H
宋玉看了眼厉子碣,他岔开腿坐在沙发上,有点蔫的样子,似乎没在开玩笑。 他起身道,“好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玉趿拉着厉子碣大几号的拖鞋往厨房走。 “面条吧,有汤的那种。”厉子碣盯着他的腰线说。 宋玉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迅速钻进厨房里。 他打开冰箱看了眼,只有一排鸡蛋和两个不太新鲜的西红柿,还好又在案板上找到了点能用的蒜苗——独居中学生的厨房简直比样板间还干净,还好能凑合做出两碗面来,不然他真的没法交代。 他简单处理了下食材,洗洗切切的,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热吞吞的香气。 热气扑上来,宋玉拾起锅盖搅了搅面,在抽油烟机的嗡嗡声掩盖下,他突然叹了口气。 这切换也太快了吧!宋玉想,明明两人刚还在沙发上摸摸蹭蹭,转眼自己就跑到厨房里做饭了,未免有点荒唐。 宋玉在心里检视自己来厉子碣家的目的。 想了半天,不管最初怎么想的,反正不是为了做饭来的。 靠。 他低头瞟了眼自己的下身,那里依然不知死活的翘着,搞得他好像什么随时随地发情的性瘾患者。 宋玉扼腕叹息——比搞到一半被发配来做饭更棘手的是,半硬着在心动对象家里做饭,而且他还是个未成年。 厉子碣家没有围裙,身前也没东西可挡,不然他肯定忍不住在备菜途中蹭蹭柜角解馋。 厉子碣那一巴掌打的不重,后劲却不小,宋玉走路时双腿一摩擦,感觉就连会阴都发麻。 但他得忍一忍。 “东西够吗?”厉子碣突然出声问。 宋玉缩了下肩,回头一看,厉子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无声地抱臂看自己做饭。 “煮面够了,”宋玉说。他低头舀起一勺汤,用手指沾了点去尝咸淡,见厉子碣还目不转睛看向自己,就用眼神示意那位门神道,“要试试吗,不知道你平时的口味怎么样。” “按你习惯的来。”厉子碣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宋玉在灶台上那一套动作看起来很熟练,厉子碣想,这种熟练让人很安心,是躺平也可以吃到热饭的安心。 这种开灶做饭的画面他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平时午晚饭都是在食堂解决,最多在夜里搞点速食吃;而这一刻,就连有点吵的老式抽油烟机声都因为宋玉的到来显得很动听。 这些话他不会说。 “少个围裙,弄脏衣服就不好了,”厉子碣思考道,“汤勺也该换个大点的。” 宋玉试汤时还用的是吃饭的小勺,看起来是不太方便。 面很快出锅了,宋玉试了下,有点烫。 他找了抹布垫在碗边,试探着去端,结果还是没端起来,却把指头烫红了。 这时厉子碣有感应一样默默出现在身后,“我来端,你去坐吧。”说着面无表情地捧起眼前那个滚烫的大碗。 宋玉一路跟着他,紧张地注视着碗沿快溢出的汤水,“……你看着点路!” “知道,”厉子碣勾了下嘴角,稳稳地把碗放在茶几上,“我家我很了解。” “倒是你,昨天找个厕所都能摔了。”厉子碣说。 “那是太黑了。你找你也摔。”宋玉坐下说。 二人分坐在茶几两侧,宋玉给厉子碣递了筷子,“吃吧。”他说。 厉子碣个子高,坐在沙发上吃弓着腿有点憋屈,于是搬了小凳子坐在宋玉对面。他本就饿了,这会儿听宋玉一发话,就低头吹了吹碗里的面,大口大口吃起来。 宋玉皱了下眉,“烫吧?” 他无奈笑笑。 厉子碣鼓着嘴巴咀嚼,吃饭也不出声,训练过一样,也可能是真的饿了。 宋玉盯着他的咀嚼动作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开动了。 厚厚的番茄汤裹着柔软的细挂面,鲜甜里带着几分蒜苗的香,半熟的蛋筷子一戳就流心,流淌的蛋黄在面条上卷一卷,最普通的食材烹饪在一起,口感倒也很满足。 一碗炝锅面吃下去,厉子碣的胃立刻充盈起来,连带捏着筷子的手都暖暖的。 “看我干什么?”他问宋玉,那人看起来没怎么吃,“你很热吗。”厉子碣问。 宋玉的脸颊不知怎么、看起来红红的。 “有吗?”宋玉撩起刘海摸了摸自己额头,有点不自在道,“可能刚才做饭的时候有点熏到,透透气就好了,没事。” 厉子碣把筷子放下。木筷磕在碗边上清脆一响。 “是吗?”他伸手去够宋玉的脸,“我看看。” 宋玉侧着身子躲开了。 厉子碣目光如注,感觉到他哪里不太对劲——虽然他们刚刚认识不久,但莫名的,厉子碣对他有种虚无的心灵上的感应——从刚才端面的时候就是,宋玉的让他有种摸不清头脑的烦躁。 于是他说,“我吃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说吧。” 厉子碣抽了几张餐巾纸,给自己和宋玉擦了擦嘴,又低头假装去擦桌子。 宋玉在桌下摸着那块儿烫伤的指节,良久,才小声说,“没什么。就是,看你吃饭,很好看。” 厉子碣的头上几乎冒出问号来。 吃饭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大熊猫。 宋玉斟酌着,又比划说,“你咬东西……嗯,很……” 他形容不上来。 厉子碣干脆地咬断嘴里的面条时,宋玉自己仿佛和那些面达成通感了,莫名有了相同的知觉。看他严丝合缝地落齿、看他一丝不苟地吞咽,好像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也被活生生咬断了。 宋玉不合时宜的想到一句词:“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然而厉子是不会杀人的;他年轻果断,只会无端消磨自己的理智。 “可不可以也那样咬我?”宋玉看着厉子碣,紧抿着嘴道。 他的嘴轻微肿着、唇线在热汤下模糊掉,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深吻,是极度隐匿的性暗示。 厉子碣愣住了。 几乎是一转眼的瞬间,厉子碣就扑了 上来。 “想被咬,好奇怪的请求,”他用挺直鼻梁去蹭宋玉脸的侧面,蹭那人只被轻轻一碰就变得又热又红的左耳,“对啊。我都没想到,被咬也是痛的一种。” “你很聪明。” 很会规避风险。厉子碣想。 说完,高中生就抽了抽鼻子,在宋玉洁白无暇的耳际,动物般地嗅了嗅。 宋玉身上很香,是那种属于昂贵瓶子的香水味,有种刻意保持的矜贵感,亲手打破这份矜贵让厉子碣感觉到很痛快。他细想那股味道的源头,是柑橘,应该是苦苦的橙皮味,风干的木质调在急剧上升的体温下变得有些甜了。 不对,应该是苦的,这不对。 他又贴上去闻,终于在宋玉的发尾和衣领间闻到一点玄之又玄的苦涩广藿香。 “哥哥的味道感觉很拒人千里。不过我不在意,”厉子碣亲了下他的耳骨说,“……因为我是例外。” “你不会对我说‘不’的,对吧?宋玉?” 那是很浮的一句话——而他原本也没想要一个正式的回答。 厉子碣说完,就结结实实下口,一口咬在宋玉的耳骨上。 这一咬,差点把宋玉弄死了。 厉子碣收着尖牙,但也真的用了力,这一下差点把他的耳骨咬个对穿。 咬完他还对着凹下去的牙印又舔又亲,掐在宋玉颈侧的拇指也凑上去拨弄那半透明的耳垂。 宋玉被咬得哭都哭不出来,双腿支在空中蹬了蹬,一口气射了满裤子。 “哼嗯——” “别……别舔、够,呃——够了,厉子……” 厉子碣眼见着他揪着沙发罩子的手瞬间松了劲儿,高潮后,五指无力地垂软了下去。 “舒服了?”厉子碣顺了顺宋玉剧烈起伏的背道,“是你想要的那种咬吗。” “……别问、这种话。”宋玉气若游丝喘道,背过头去把脸埋在沙发背上不敢看他。 厉子碣让他自己缓了缓。 半晌,厉子碣又凑过去,想检查下他的耳朵。结果刚一上手拍那人的肩,宋玉就吓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怕什么,我都咬过了,”厉子碣伸长手臂,把人罩在自己怀里,“流血没有?我看看。” 宋玉软软地靠在厉子碣怀里,人完全已经飘了,浑身的压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了厉子碣的话,他把鬓角的碎发往耳后别,单单露出一边耳朵给他瞧。 宋玉像地鼠一样埋在自己的膝盖里,莫名就害羞了——刚喊着人家同学帮自己手冲时没有害羞,追到人家学校门口去送东西也没有害羞,唯独被咬耳朵咬到高潮,就羞得没脸见人了。 厉子碣凑近察看宋玉的那只耳,没流血,只是有点肿了,一被注视,就兔子一样颤巍巍哆嗦几下。 他贴近耳心,故意道,“原来哥哥是这样的大人啊。” “什么?”宋玉抬头。 厉子碣说,“看起来挺可爱,实际上却是个想被咬服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