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鸠车竹马

    萧琬琰其人，大抵最了解他的就是允羲河。

    当朝陛下的小儿子，生在夏日有白水鉴心、澄沙汰砾之姿，却从胎里就带着厥心痛，出生起便被护在手心里。

    萧善渊与楚泽遥不求建功学成，但求琬琰平安长大，萧琬琰也始终乖巧的地跟在兄长们的身后迈着小短腿跑，若说变故大概是某日楚泽遥将叶淮安领来做萧其琛的伴读。

    “淮安哥哥，皇兄不理你，你来做琬琰的伴读好不好，琬琰把自己的大珍珠给你。”萧琬琰从追在兄长身后变作追在叶淮安身后，捧着自己珍藏的小锦盒对叶淮安献宝，却被萧其琛横在面前。

    “这是我的，这个不准抢，”萧其琛难得小孩心性，“珍珠是吧，淮安走，我带你去抓珍珠蚌。”

    “小殿下不哭，小殿下还小不用来太学，等小殿下上学，君后殿下一定会给小殿下安排一个更好的伴读。”叶淮安蹲着身，分明也是小孩却温和地把萧琬琰抱在怀里拍着背安慰。

    “不可能！这世上就没有更好的伴读了！就是父皇也找不着！”萧其琛站在两人身旁呲了呲牙，搞得萧琬琰哭得一塌糊涂。

    “殿下，你在说什么？”叶淮安抱着哭得直打嗝的萧琬琰，莫可奈何地看着寸步不让的萧其琛，反倒不明白这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大皇子缘何突然横起来。

    最后还是楚泽遥把萧琬琰抱过去，让萧其琛和叶淮安先去读书。

    “琰儿怎么哭成这样了？”楚泽遥看着被萧其琛拽走的叶淮安，又看看在自己怀里冲叶淮安招手的萧琬琰。

    “琬琰，也想有个，伴读，像淮安哥哥那样……”萧琬琰将下巴搁在楚泽遥的肩头，闷声说道。

    楚泽遥却有些犯难，他与萧善渊原本并不打算让萧琬琰去太学，若真去了，孩子间打打闹闹伤了身可就不好。

    “听说抚远将军家有个独子，比琰儿长几岁，有射石饮羽的武艺，不妨让他来做琰儿的伴读，也好保护他。”萧善渊搂着心不在焉的楚泽遥从鼻尖亲到脖颈，又将人翻了个身，一口咬住肩胛，“就这么定了，不许再想了。”

    待抚远将军把自己老大不情愿的儿子领来，楚泽遥依旧有些哭笑不得——武将的儿子来做皇子伴读，真是，别有滋味。

    “你就是我的伴读吗？”萧琬琰走到抱臂横眉的允羲河面前，揪着对方的衣袖问他，“你会陪我罚抄吗？”

    允羲河挑眉摇头。

    萧琬琰见状皱了皱眉头，又问：“你会给我炖雪梨汤吗？”

    允羲河听得莫名其妙，一低头却撞进萧琬琰会弁如星的眼瞳，咯噔一声说道：“……我可以学。”

    “那豆腐呢，皇兄说淮安哥哥会做豆腐给他吃！”萧琬琰举起两只小手，楚泽遥听得却如梦初醒：“你哥说什么？！”

    “皇兄说他吃淮安哥哥的豆腐。”

    童言稚语，童言稚语，楚泽遥劝慰自己不要多想，又见一旁听得瞠目结舌的允老将军直愣愣地问：“那小儿也是来……”

    “老将军不要多心，本宫……绝无他想。”楚泽遥被萧其琛气得咬了咬牙。

    老将军到底是忠坚武将，允夫人在家再三叮嘱送儿子来皇宫求学是好事，老将军便谨遵妻意，一抱拳便把儿子留下了。

    “羲河，”楚泽遥看了眼绕着允羲河跑圈的萧琬琰，“琰儿身体不好，你武艺高强，有你护着他我便放心了。”

    允羲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于是，萧琬琰有了个独他一份、带出去打架从不输阵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