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林荏这一晚把宁济折腾得不行，第二天她自己倒是神清气爽，宁济挂着个黑眼圈来给她上课。

    “宁老师辛苦了，喝茶。”

    林荏谄媚地递上热茶。

    宁济揉了揉眉心，镇定一下自己发昏的大脑，昨天他射了太多次，到最后都开始求饶，简直不堪回首。但白天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好像这些事情从未发生在过他身上。他一脸淡然地接过热茶抿了一口，就听到林荏下一句。

    “我这么‘不省心’的学生实在是让宁老师多了很多操劳，晚上都睡不好觉。”

    宁济立刻呛咳了一声，旁边女佣还在收拾场地准备器具，林荏居然当着她们的面就敢出言调戏他！他暗自庆幸自己喝茶时只是抿了一口，所以没有不雅地直接喷出来，但也咳了好几声才顺过气来。

    “老师，你慢点喝。”林荏神情无辜，却眼带笑意。

    “咳，确实是没睡好，但好歹熬了这两天那些笔记都已经帮你补好了，也方便你自己看。”宁济开口，声音还带些哑。

    “谢谢宁老师！宁老师是熬夜熬感冒了吗？听上去声音哑了，可要注意身体啊。”

    林荏笑得纯良又乖巧，好像害他不停射精、连嗓子都叫哑了的人不是她一样。看她这幅样子，宁济是又好气又好笑，给她一个略含警告的眼神叫她别再调戏自己，便打起精神来继续正事，指点起林荏的体术了。

    等练习告一段落，林荏看他实在疲惫，便提出早点下课，她自己去书房找写书自习，毕竟除了宁济给她的那几本，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写。所幸她很擅长学习，虽然比宁济还差点，但宁济都已经帮她整理好了笔记，她这周内除了完成宁济计划中的内容，应该还有精力稍微学些额外的东西，而且她得挑几本准备好之后住校期间看。

    下体肿痛的宁济也不硬撑，告诉她需要看的类型和这些书在书架上的位置之后便回房休息了，而林荏则去往书房。

    书房里的藏书类型又多又杂，林荏撇眼一看，甚至还看到两本情爱。宁济喜欢看这种东西？林荏对此持怀疑态度。幸好宁济提前告知了她需要找的书具体的位置，才降低了了她在四面墙上找书的困难。

    林荏拿了书，又忍不住将四层书柜全看了一遍，每一层都有十格，除了实用书籍外，杂书也是花样百出。林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随意升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书可看。当她拿了一摞怪谈类的书籍后，突然被一本情爱吸引了目光。其实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本书的书籍要比其他书旧一些。她不知为何有点在意，于是用食指将书籍从上往下划了一下，便打算抽出来细看，却没料到手指滑到书籍下端时整本书就像围着看不见的轴心略加旋转，下角内陷，上角外翘。

    林荏愣了愣，刚想再摸一次确认，旁边的书架便轰然作响，一节节下落，参差排列，以书架的每格的间隔木板形成一段下行的阶梯。一股许久不流通的空气味道从下面传上来。林荏略一迟疑，便迈步往下走去。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她能这下面能找到她想知道的答案。这段楼梯不长，出了一开始几节是以书柜的木板衔接，接下来的便是石阶了。

    等林荏摸黑走到底，依旧找不到照明能用的东西，墙上的开关按了也毫无反应。正在她考虑是不是回去找个照明用具再重新下来时，眼前居然慢慢适应了黑暗，场景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现在这夜视能力是不是离谱了点？林荏略微惊讶，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太多了，她也没纠结太多，开始打量起这个地下室。

    与其说这是一个地下室，不如说是一个规格正常的房间，拥有独立卫浴和卧房和一个小客厅，就像楼上他们住的那些房间一样。这里的一切物品上都积着厚厚的灰尘，像是一二十年没有人打扫过。林荏的鼻子很灵，忍不住被这灰尘惹得狂打喷嚏，而且这里的空气非常稀薄，实在不宜久留。林荏加快速度，将这里面仔细探查了一遍，从书桌下面的角落里捡到了一个揉皱的纸团。

    “我越来越不对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纸上的字迹非常笨拙，像是刚学会写字一两年的稚子所写。林荏看得更加困惑了，这宅子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人需要住在这样的地下室里？还留下这样的字句？

    林荏捂着鼻子去开抽屉，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抽屉里却空空如也，林荏刚想合上抽屉离开这里，视线却在抽屉的角落里顿住了。那是一抹……血迹，仿佛曾经有一股血液从桌上流淌而下，有一小点落入了抽屉的缝隙，在清理时被忽略了过去。

    林荏拧起眉毛，虽然这里的一切并不能证明与她的身世有关，但她直觉这两者绝对脱不了干系。若是放在以前　，不过问是她的美德，可她突然不想再被隐瞒下去了。她的父亲到底隐瞒着什么？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一切的真相到底对她的人生有何种影响？

    林荏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再次按压那本书关闭了地下室，也没心思学习，当晚就早早洗澡睡觉了。可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有一个女人的笑声、哭声，甚至于嘶吼声，把她的梦境弄得支离破碎，甚至起床后都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没办法不直面自己最近总是忽略的问题了。自己身体的怪异变化越来越多，仿佛有一头猛兽即将在她身体里苏醒，可她还对对方一无所知。对她来说，这些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她有从一个懦弱受欺负的失宠闺女身份中彻底站起来的机会和可能性吗？这些变化是否会在她努力改变之后又一下将她锤入谷底呢？

    林荏甚至想问，她真的是一个人类吗？

    如果不弄清楚这一切，她的人生还怎么敢放心大胆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