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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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泰勒斯宅邸里的每一个人都显得十分亲切可靠。他们身上有着一种和泰伦斯一样理性、独立又可靠的气质。 欧恩看着正在不远处挤牛奶的玛丽太太,她让他想起了霍斯利公馆里的艾尔玛太太,他们都是爽朗可靠的美丽女性,和那些不久前参观的纺织工厂里的女工一样,依靠自己的努力来生活。她们穿着朴素的裙子,裹着干练的头巾,没有束腰牢牢绑住的脊背依然挺得很直。 那些纯朴的女孩子提着大捆牧草路过他时还会和他打招呼,没那么自信,但很有礼貌。 他知道绝大多数的贵族女性是不必辛苦工作的,就像他的妈妈那样,结婚时带过来的嫁妆就足够她好好生活了。 但这里的生活和以往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女人们和其他男人一起工作劳动,他们有着他所不拥有的技艺和知识,而这些人却并不属于上层阶级中的任何一个角色,似乎他们所做的并不是什么重要工作。 但欧恩知道,他所穿的衣服、他所吃的食物、宅邸里的家具、每一块砖石瓦片,甚至是他了解这些知识的书籍都来自于其他不同阶级。 而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是不公平的。 欧恩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也仅仅是意识到,他的年纪和他所生长的环境让他作为人类来说还缺少了一些敏锐的特质。 他还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似乎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会继承家族的爵位,想让自己变得更稳重可靠一些的话,他得需要找一些别的事情来做。 这样他就不会在泰伦斯忙于其他事务时而无所事事了。 或许看管书店也不错,乌姆尔先生看着已经很年迈了,他说不定可以接手他的工作,还能帮泰伦斯照顾好这个书店。他喜欢那个灯光昏暗的小铺子。 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想法,欧恩笑着摸了摸小羊的耳朵。 此时的他正坐在一个柔软的草垛上,旁边正贴着六只刚出生的洁白小羊羔,粉色的耳朵和柔软的羊毛十分可爱。这些小羊们似乎都十分喜欢他,乖顺地围绕在他的身边,咩咩叫着蹭他。 刚从酒馆喝完酒出来的罗杰家的三兄弟摇摇晃晃地走在布满尘土的小路上,马斯拿着还没喝完的酒瓶子晃了晃,路过斯图亚特家的宅邸时还啐了口唾沫,嚷嚷着辉格党那些令人厌恶的贵族做派。 保利脱下那顶油腻腻的毡帽,阳光晒得他头皮发痒,他嘲笑托马斯:“得了吧,你也就敢在这时候嚷嚷。” 马斯脾气上来了,他把地上的小石子一脚踢开:“我发誓,我一定会给那些该死的富人们一点颜色看看!” 没有人会把他的醉话当真,一直沉默的里克还打了个酒嗝,他喝得还不算多,所以一扭头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草垛上的贵族小姐。 “噢老天,我看到了什么,这鬼地方还有这样的美人!”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让那两位醉醺醺的兄弟朝那边看。 “那是什么...”托马斯眯着眼,醉意散了不少,平时就有不少坏点子的他又想出了个馊主意:“听着,那肯定是位贵族家的小姐,你们知道的,家里所有的钱都输光了,我们需要挣点其他的外快。”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费奇家的三兄弟在村子里声名狼藉,前几天才因为偷了艾力克家的牛被狠狠地打了一顿。他们才不想工作,那些来钱快又轻松的活计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熟悉这个村子的每一个隐秘的角落,毕竟躲避追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知道马上就要有一大笔钱进账了,三个人出了一身汗,脑子都清醒不少。他们绕到了农场后面的森林里,让里克躲在草丛里发出小羊的叫声,他们那短命的父母没去世之前养过不少羊的,模仿动物的叫声这很容易。 很快,那个漂亮的“贵族小姐”就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了,里克一边叫着一边往森林里退,农场里没有人注意到那位已经起身向森林走去的“贵族小姐”。 欧恩抱着那只熟睡的小羊羔走进森林,但那只迷失了方向的小羊还在叫着往森林深处退去,他只好又往森林深处走了一段距离。 等他意识有些不对劲时,沉闷的钝痛将他击倒在地,闭上眼睛时,怀里抱着的那只小羊正惊恐地叫着往森林外跑去。 罗杰三兄弟把这只值钱的“漂亮小羊”带到了森林深处的木屋里,鲜红的血液把他身上的米色衬衫染得一塌糊涂。看着他倒在那里毫无反应,过于平坦的胸膛和下身的裤子让这三人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对劲。 绑架有钱人家的少爷似乎要比绑架小姐更容易遭到报复。 看着他血液流个不停的伤口,里克有些害怕,“要不咱们把他放回去吧,他要是死在这里我们就完蛋了!” 马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并不愿意放走这只肥羊:“不行,我们需要一笔钱,那些有钱人很容易松口的。”他想了个办法,从木屋里找了件旧衣服把那血淋淋的伤口捂上:“保利,你去把费克医生找来,他总会有办法的,我知道他也很缺钱。” 但他们都知道,费克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医生。 这个虚伪的男人在伦敦城混不下去了,灰溜溜地滚回来后总想着让自己在这些乡下人面前过得体面些。于是买了几本医学书籍就开始以医生的身份“治病救人”了。 一开始他还挺抗拒那些让人恶心的血肉,但很快,这种被他人寄予希望、掌控他人生死的优越感就让他打消了一切顾虑。他甚至享受起那些由自己操作和掌控的手术,那些漂亮的肉体,苍白的皮肤和鲜红的血液开始让他觉得兴奋,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是不会反抗的。 能以合理的借口朝着那些他厌恶的人动刀子让他非常满意。反正都是穷人,能让他来做手术的人都不会有什么能力追究“救治”后的死亡。 既然那些病人总是要死掉的,那是不是因为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偶尔还能有人因为他的“救治”活下来,他可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医生,膨胀起来的不止他的自尊心,还有他的钱袋子。 所以,在看到木屋床上躺着的那具漂亮肉体时,费克感觉到了一种令人眩晕的快感——他还从未在贵族的身上下过刀子。 他掀开那件脏衣服,看着那张染上血迹的漂亮脸蛋,因为太过于期待而喘着粗气,整张脸变得红彤彤的。 他不想毁坏这件完美的作品,但从衣兜里掏出那个脏兮兮的铁盒子时,兴奋感还是让他握着生锈的手术刀时不停颤抖。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说那些往常应付家属和旁人的鬼话。 这个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神志的骗子还没有意识到,就在他拿出刀子的时候,旁边站着的三人已经陷入了某种怪异的癫狂,他们看着床上宁静睡去的少年,马斯突然开始大笑,这种笑感染了他的两个同伴,三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度的欢愉中,毫不间断的笑声耗尽了肺部的所有氧气,缺氧所带来的窒息也无法让他们停下大大咧起的嘴角,他们涨红着脸,倒在地上死死盯着床上的那位人物,等到脑子里的液体开始顺着耳朵流出来的时候,那些笑声才彻底消失。 费克医生并没有理会倒在地上抽搐扭曲的三个人,他在努力使自己专注,他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刀,颤抖着靠近那沾着血液的雪白脖颈,认真思索着应该从哪里切下第一刀。 浓重的墨绿色浓雾从床上流下,在这个小小的木屋底部开始聚集,在经过倒在地上的那三个陷入疯狂的人类时,他们的衣服和皮肉全都被那股古怪的雾气腐蚀溶解了。 每一寸血肉都消失得很干净,像消散在空气中的雾气或者烟尘,断口处的血迹还没滴到地上便干干净净地连带着那些肉丝一次溶解到雾气中了,慢条斯理的举动让人想起某种有教养的进食方式。 雾气在不知不觉间将医生站立着的双腿也溶解干净,他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等他倒在地板上时,浓雾还贴心地为他预留出半截人形的位置。 这个了结过许多生命的骗子此刻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反而有些迫不及待地大笑着拉扯开自己上身的衣物,他瞪大了双眼,流出眼泪,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慢条斯理地把那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刀插入了自己的腹腔。 他似乎很满意第一刀的位置,至少他还是笑着的,甚至点了点头。 谢天谢地,他那糟糕的救治技术终于在他身上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应该避开血管的位置被他毫不犹豫地切下,应该切除的病灶也让他连着完整的器官一起割下,那些四散的血液仿佛被某种透明的物质挡住了,地面和皮肤都保持着洁净,鲜红的血液和那些被切碎的内脏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完整地盛放在那个已经被切开的腹腔内。 床上的少年没有了呼吸,但依然温热。从他体内流出的那些墨绿色的雾气停止了翻腾,没有像之前那样将他的肉体也清理干净,祂正安静地围绕在这具人形器皿的周围,以一种认真且专注的姿态观看着这位已经死亡的‘医生’人生中最成功、最需要技巧的一场手术。 木屋的门终于被敲响了。 泰伦斯待着礼帽走进来的时候那些还未完全散去的雾气欢快又亲密地围了上去,和他袖口处伸出来的粘腻触手以及其他原生质血肉一起愉快交缠,一副向长辈撒娇的乖顺模样。 那张被称为“公爵大人”的英俊面容没有任何表情,这无疑是一张贵气而又正常的脸,但那些从那套庄重礼服下伸出来的触手一样的东西无疑表明了这只是一个套着人类皮囊的狡猾怪物。 黑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他似乎是在模范人类观察四周时的眼神变化,或许他之前很擅长这个,但这一次他做得有些糟糕,这让他看起来更不像人类了。 这个怪物低头看了看那个被平稳安放在地上的血肉容器,祂不喜欢混乱与无序,祂也不会对自己那阴郁残暴的一面感到任何愧疚。 在祂的知识储备中,必要时刻为有罪者降下惩罚也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因此,祂的行为并没有脱离人类的合理举动。 况且,践踏生命的无知者是最让莎布感到厌烦的了。 顶着英俊面容的贵族男人将那些仿佛活物般的雾气安抚下来,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走了进去。他缓缓抱起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年轻男孩,沉默着为他设定了新的时刻,看着他头上的伤口即刻愈合,衣服上的血渍也消失不见。 他将他抱在怀中,只是三步路便走回到了宅邸的房间,原以为这次的意外会给欧恩的记忆恢复带来更大的麻烦。可没想到的是,在泰伦斯托着他的头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时,那双圆而清澈的眼睛睁了开来,里面正涌动着和他眼中一样的物质,他微笑着,那双干净洁白的手轻轻握住了他还未收回去的触手。 泰伦斯的暴怒消失得无影无踪,被握在欧恩手中的深色触手也变成了人类手掌的模样。直到这时,欧恩的双眼才缓缓闭上,以一副熟睡的模样迎接额头上的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