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年初一;四人聚会;山顶的秘密约会;证据
大年初一,二营官兵和其他部门的军官,陆续登门拜年。 孙咫旸亲自送来素饺子,然后同各部一把手去团拜。忙活至中午,他又回到沈清和的住所,并且带来一位稀客——顾淮安。 顾上校没成家,每年都有军官请他去家里做客,但他不喜欢应酬,极少应邀。这次,不知孙营长说了什么,竟把这尊冰雕似的大佛请了来。为此,沈少校夫妇顿感意外。 孙咫旸笑道:“你们猜,我跟顾团怎么说的?” 沈清和好奇地看着他。顾淮安偷偷看千夜,与对方眼神撞到一起,又默契的错开。 孙营长说:“我说,嫂子做了一手好菜,比食堂好吃一百倍。就把顾团请来了!” 沈清和笑骂,“说的跟你吃过似的。” 孙咫旸:“不是你经常夸嫂子厨艺好吗?” 千夜不想与他们周旋,直接进了厨房。没多大一会,孙营长进来帮忙择菜。 千夜:“你别进来,我自己就行。” 孙咫旸停下动作,诚恳地说:“嫂子,想必你也知道我跟老沈的事……” 千夜没想到他会同自己说这些,“你想说什么?” 孙咫旸:“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老沈……” 千夜:“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她忽然话锋一转,“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了。” 孙咫旸:“我喜欢老沈很多年了,但他不知道。我看着他娶了你,也是真心祝福你们。” 千夜沉下脸,“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我不想听你们的感情经历。” 孙咫旸:“嗯,我不说了。我就是……郑重跟你道个歉。” 千夜:“你让他赶紧跟我离婚就行。” 孙咫旸:“他之前关你禁闭,真是气糊涂了!” 千夜:“行了,我知道了。” 孙咫旸:“嫂子,我再说最后一句话。” 千夜:“我承受不了你这句‘嫂子’!” 孙咫旸:“那我叫你姐吧!姐,老沈这些年真的不容易,他一腔热血都给了部队。不要毁了他,行吗?等他安稳生下孩子,你们和平分手。他也绝不会为难你!” 客厅里的沈清和与顾淮安,随便聊了几句,就冷场了,沈少校打开电视,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沈清和喊孙咫旸,他要去厕所。孙营长从厨房出来,推着轮椅进了卫生间。 顾上校起身,先去沈清和的卧室转了一圈,又踱步到厨房。 千夜见是他,便说:“午饭一会就好。” 顾上校凑近千夜,“下午带你出去转转。” 千夜正好觉得压抑,随即点点头。 中午,四个人围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只有孙咫旸一个人喝酒,一个孕夫,一个老胃病,还有一个千夜不愿意陪他喝。 席间,孙咫旸谈笑风生,顾上校偶尔应和。沈清和留意他与千夜之间的互动,越看越觉得有问题。他现在就怕他们没事儿,双方都犯错了,就谁也别指责谁。 饭后不久,顾上校告辞。又过了一小时,千夜说和军嫂团约好去唱歌,也出门了。 千夜走出家属宿舍区,远远看到顾上校的车等在路边。新年伊始,除了日常执勤,生活区与操练区的衔接处没什么人经过。 千夜上车,顾淮安带她翻山越岭,一路上了山。 千夜:“要带我去哪?” 顾上校平时不怎么笑,他尽量让自己不那么面瘫,声音柔和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千夜:“昨晚,沈清和对我说,他同意离婚。” 顾上校一个急刹车,俩人向前晃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她。 千夜:“小心开车……但是他有条件。” 顾上校继续启动汽车,心想:就知道不会轻易同意。 千夜:“一是等他生下孩子,二是他升中校的批文下来。” 顾上校皱了皱眉,“生完孩子,还有哺乳期。规定,生育一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另一方不得提出离婚。” 千夜愣住,主动权仍旧在沈清和手中。 顾上校:“这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他是过错方,凭什么让你等他升职生孩子?他自己占尽先机。我看孙咫旸今天在你家很自在,好像他才是主人!” 千夜:“他今天开始搬过来照顾沈清和……” 顾上校气得砸了下方向盘。 千夜:“他上午进厨房,跟我道歉。” 顾上校:“他可真有脸!这点心机没用在战场,全用在怎么欺负女人上了!” 千夜咬着唇不说话。 顾淮安也清楚,如果孙咫旸不来,沈清和临产加上腿伤,就要千夜伺候他的起居。他现在当然不愿意千夜再碰沈少校,但孙咫旸堂而皇之住进来,又觉得这事办得十分下作。 顾上校喘了口气,“我把摄像头装好了……” 千夜内心更愿意和平解决,如果把视频拿出来,毁了两个人的军旅生涯,她也不觉得多高兴。她是想惩治他们,却也不想结下让人怨恨一辈子的仇恨。 顾淮安非常理解千夜的纠结,她不是妇人之仁,她是更理智,想得更远。他伸手握住了千夜的手,“别担心,咱们只是利用这份证据让他主动提出离婚。” 千夜:“摄像头偷拍的算侵权吗?” 顾上校:“装在你家里的,不算。装在第三方的,算侵权,不能当作证据。况且,军事法庭的评判标准和地方法院不太一样。” 这时,顾淮安将车停在一片冰湖旁。这片湖面足有十多个足球场那么大,此刻结着厚厚的冰层。顾上校问千夜,“会滑冰吗?” 千夜倍感新奇,点点头,“会!但是,这里的冰,冻得结实吗?” 顾上校笑了,“有一年冬天,一营的几个新兵想吃烤鱼,就用电钻钻冰面,竟然钻了2米多都没弄透。” 千夜捂嘴笑,“幸亏他们没想到卧冰求鲤……” 饶是顾上校笑点高不可攀,也不禁失笑。他打开后备箱,取出两副冰刀,又从后座拿出一包厚实的围巾手套,给千夜穿戴整齐。 千夜:“你怎么像哆啦A梦似的,什么都能变出来。” 顾上校不自觉温柔了嗓音,“山顶冷,别冻感冒了。”他一手牵着千夜,一手拎着冰刀,走向湖面。然后,蹲下身帮千夜换上冰刀。 千夜从未接受过异性如此细心周到的服务,他明明很喜欢自己,却不带一丝情欲,甚至有种“虔诚”的感觉。千夜的胸口,涨得满满的,有感动、有甜蜜,还有悄悄流淌的怦然心动。 穿好溜冰鞋,顾淮安拉着千夜,向湖心滑去。两个人迎着寒风,身姿翩跹,在冬日的阳光下,犹如两只展翅飞翔的蝴蝶。 如果视角攀升到几十米,就能看清湖底冻住的巨大气泡,好像贝加尔湖的梦幻冰层。湖水清澈,气泡从湖底向上涌,还未见天日,便被凝结成固态。 凛冽的寒风将二人裸露出来的脸颊吹红,顾淮安隔着厚手套牢牢拉住千夜的手,看她笑得畅快,心底那朵花越发娇艳滋长。 滑了好一会,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便直接躺在冰面。身下大小错落的气泡,让他们仿佛置身的世界,又像是乘着云,漂浮在袁家界的上空。 千夜闭上眼,感受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玩到4点多,顾上校带着千夜下山,他摩挲她的手指,有点依依不舍。千夜也不想回家面对那俩人。 顾淮安说:“去我办公室吧,看看有没有录到证据。” 千夜:“被人看到的话……”指挥大楼24小时有门卫,她和顾上校被人发现一起进入,传出流言,对他影响不好。 顾上校:“你先进去,门卫要是问,你就说去二楼上传视频。” 千夜点头。 车子在指挥楼拐角停下,千夜下车,独自走过去。站岗的年轻士兵看到她,愣了愣,这位少校夫人大年初一不在家陪沈指导员,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千夜脸上洋溢着笑容,“过年好啊!我来借用网络!” 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冻得红扑扑的皴脸更红了,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过了十多分钟,顾上校快步走进大楼,士兵向他立正行礼,顾淮安颔首示意,未做停留。 顾上校在二楼幽暗的角落,看到千夜在等他,他握住千夜的手,带她跑上五楼。 两人一路飞奔,感到隐秘又愉快,胸腔闷住笑声,直到关上办公室的门,才敢释放出来。 笑了一会,顾淮安打开电脑,点进一个隐藏软件,开始拉进度条。不到片刻,他就不笑了,招呼千夜过去看。 千夜探头,看到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其中一个挺着圆润巨大的肚子。 明知沈清和二人的事,但亲眼看到还是很震撼。千夜捂住了嘴,有点不适,她算第一次看男男无码高清动作片,而且,下面那个身怀重孕的人与她存在婚姻存续关系。 顾上校将视频拷出来,把没用的地方剪掉,自己存了一份,又拷贝到U盘里,递给千夜,“今天下午,你走后没多久,他俩就滚上床了。” 千夜讷讷地说:“沈清和还在保胎……” 晚上7点多,千夜回到家中。意外的是,只有沈清和一个人坐在客厅。外面,每户人家都传出喧闹的声音,只有沈家,安静得有些可怜,白炽灯照得客厅一片冷白。 千夜脱下外套,打算直接上楼。但听沈少校开口道:“下午你去哪了?” 千夜不想回答他,随口问:“孙营长不在?” 沈清和:“他被人叫去喝酒了。” 千夜:“哦。” 沈清和:“我给政治处的陈太太打电话,她说,她们的聚会,你根本没参加!” 千夜心里冷笑,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查她的去向,扭头似笑非笑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给你们腾地方。我在家,你们做什么多不方便……” 沈清和不去看千夜,侧过头,“我们能做什么?” 千夜弯腰按住他的轮椅扶手,“什么都没做吗?”她故意靠近他,在他身上嗅了嗅,笃定地说:“你们做过了!” 沈清和呼吸有些急促,“你别乱说!你……你到底去哪了?” 千夜站起身,“我没义务向你解释。” 沈清和拍了下轮椅,“我们没离婚呢!你现在还是我老婆!” 千夜戏虐地看他,“怎么,你还想行使丈夫的权利?” 沈清和脸上红了红,“我身子不方便……” 千夜低头看看他高挺的胎腹,“孙咫旸都把你喂饱了,你还来勾引我,是几个意思?” 沈清和:“我没有……” 千夜:“是他没喂饱你,还是你没勾引我?” 沈清和不得不转移话题,“你下午和顾上校出去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千夜不想牵扯进顾淮安,她说:“我跟他出去干什么?我都没见过他几面。” 沈清和:“他去过招待所,把他的新年特供给你送去了。我跟他共事两年,他绝不是热心的人,也从未管过夫妻离婚这种琐事。” 千夜:“你可真能联想。” 沈清和忽然有些激动,“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他有没有抱你?有没有亲你?你们俩上床了吗?” 千夜忍无可忍,扬手给了沈少校一耳光,“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脏!” 沈清和被打得偏了头,“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出轨,谁还比谁高贵吗?你以为你找到什么好人?他以前常年在边境维稳,战后心理创伤严重。你懂什么是心理创伤吗?那是心理疾病,在心底埋了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能炸得他自己和身边人血肉横飞!” 千夜:“你不用套我的话。别说我和顾上校没关系,就是有关系,你也管不着。他就算再有心理疾病,也比你干净!至少他不会明知自己犯错了,让无辜的人承担后果,自己坐享利益最大化。你真的爱孙咫旸吗?你不爱,你只爱你自己!有个妻子,让你看起来家庭美满。有个情人,让你生活性福。你多了不起啊,心智多健全,处处都能占尽上风,占尽便宜!你他妈就是个贱人,你知道吗?不值得得到任何人的爱!” 沈清和抬手攥住千夜手腕,“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决定离婚就全盘否定!我拖着你,不是让你承担我犯下的错误,而是舍不得你!我珍惜这个家,不想草率结束。”他喘了口气,“为什么一说到顾上校,你就这么激动?你真的爱上他了?三年时间,你都没能爱上我,来部队不到三个月,你却爱上别人!” 千夜:“你一边和别人偷情,一边说珍惜家庭,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沈清和拉着千夜不放,“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除了这个孩子,我有什么对不起你?” 千夜不想与他有肢体接触,“现在跟我掰扯这些,有意思么?” 沈清和:“是,我哪有顾上校有意思!你恨不得现在就跟我离婚,和他双宿双飞吧!” 千夜:“你让我觉得恶心!” 沈清和气极,不顾伤腿与硕大的肚子,站起来扑向千夜。 千夜下意识没有躲,被他抓住肩膀。 沈清和:“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那我们之间三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千夜:“就当日了狗!” 沈清和却一把抱住千夜,发狠往怀里箍。 千夜感觉他硬邦邦的肚子顶着自己,“你疯了吗?”用力挣脱他。 沈清和向后栽倒,跌进轮椅里。他抱住肚子一声痛哼,血腥味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