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晖来了
大哥和星晚到海南度假的第六天，宋市长终于找到机会外出。他集训的地点离太阳湾只有7－8公里，驾车不到20分钟。但是，大哥不便过去，宋市长出不来，虽然离得近，只能打视频电话联系。 下午五点多，他直接来到大哥他们的房间，一见面便惊讶地说：“哥，你肚子怎么大了好几圈？” 宋总看了看星晚，语气自然地说：“这边空气好，能吃能睡，自然就胖了。” 宋朝晖：“你身上倒没胖，就是肚子……营养都被孩子吸收了。” 星晚在旁找补，“你不知道宋总现在饭量是以前的几倍。一顿饭能吃两斤牛排，外加半张披萨、意面，最后还得吃两块甜品。吃完火锅，还要吃虾饺、叉烧、海南鸡饭……” 宋市长听完，很着急，“先不说摄入太多糖，容易得孕期糖尿病。哥，你把孩子养这么大，到了孕晚期，对你负担太大，也不好生。” 之前，他们和私人医生研究过，大哥体格健壮，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完全可以顺产。只要将胎儿控制在7斤以内，双顶径在9.5CM以内就可以。 宋市长对星晚有些恨铁不成钢，是亲妈吗？怎么一点也不上心，亏的他每天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 大哥摸摸鼻子，“以后少吃点就好。”他才吃几天？孩子不会长这么快的。肚子里大多是羊水。 星晚委屈地说：“大哥以前孕吐吃不下东西，过年那会倒是不吐了，但也食欲不佳。好不容易多吃点，我还挺高兴。那……以后控制他饮食好了。” 宋市长叹一声，这俩不让人省心的！ 他抱住大哥的肚子，耳朵贴着听胎动，还跟肚子里的小家伙嘀嘀咕咕的，“小宝贝儿，我是你叔叔。过不了几个月，咱们就能见面了！你要乖乖的。如果你爸妈欺负你，等你出来告诉叔叔，叔叔给你出气！” 宋总和星晚哭笑不得。 聊了一会，三个人一起到七栋一层的悦厅吃晚饭。宋市长点了海南文昌鸡、麻辣牛筋烧豆腐、蒸石斑鱼、红焖东山羊、山葵虎虾球、上汤革命菜、黑松露鲍汁五指山野菜豆腐、花雕糟香海南三鲜。 这几个菜，有荤有素、有鱼有肉。宋市长近年来很少在饭局亲自点菜。但是，点菜蕴含许多人际关系的哲学。比如，饭局一般请领导点鱼，领导点的那道菜就是当天的封顶价格，后面再点的单价就不能超过这道鱼。 当然，一家人吃饭，没这么多讲究，宋市长点的菜大多对大哥身体有好处。只点了一道海鲜，是给星晚的。在海南，不点海鲜，也说不过去。 大哥虽然吃相优雅，有条不紊，但他匀速不停筷子，不大一会，就将菜吃了七七八八。在他强烈要求下，又追加了金牌扣肉和海南鸡饭。 大哥说想吃，宋市长也不大忍心说“不行”。他无奈的与星晚对视，将糟三鲜里的鸟贝夹到她碗里，星晚喜欢鸟贝。 饭后，他们将大哥送回房间，宋市长和星晚又去海边散步。 宋市长：“柏悦的走廊实在太长了，弯弯绕绕的，我看大哥都累了！” 星晚：“宋总难得出来溜达。他吃这么多，不走走，要积食了。” 宋市长看看星晚，“你不知道，怀孕对人体腰椎损伤大。咱们走几公里没什么，但大哥不行。况且，他肚子那么大……” 星晚：“小晖，你是不是有恋兄情结？” 宋市长：“我是大哥养大的，对他感情自然不一般。他高龄怀孕，我确实很紧张。” 星晚握住宋朝晖的手，“别紧张，大哥不会有事的。” 宋市长不着痕迹抽出手，继续向前走去。 不大一会，两个人走到海边。海南此时24－5度，晚风习习，温柔而舒适。 他们就是在海边相识相恋的，这时想来，感触颇多。 星晚再次拉住宋朝晖的手，“小晖，你还记得咱们相遇的地方吗？”差不多的暮色，只是这里的海水比滨江清澈许多。 宋市长转身看着她，突然问：“星晚，我比你年纪大，你为什么叫我小晖？” 星晚一愣，为什么？大哥这么叫，她也就跟着叫了。“没有什么为什么啊。” 宋市长：“你是自动代入我大嫂的角色了。” 星晚：“可我也叫宋总大哥啊！” 宋市长：“你有没有觉得，我越来越难融入你和大哥之间。”尤其在大哥怀孕之后，星晚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星晚：“我是不是疏忽你的感受了？” 宋市长：“是我自愿与大哥分享你的，现在这个局面，我并不后悔。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大哥对你，是非你不可。你对大哥，也是一样。我夹在你们中间，显得很多余。” 星晚咬咬嘴唇，“你是想退出吗？”如果小晖真的退出，她没有立场阻拦。结婚还能离婚，何况是他们这种情况。 只是，曾经耳鬓厮磨的恋人，今后要以叔嫂的关系相处下去，怎么想都很怪异。 宋市长：“你愿意和我分手吗？” 星晚张了张嘴，“我……” 宋市长：“你是不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三人关系确实很难相处，星晚已经竭尽全力了。“我是不是无意中，伤害了你？” 宋市长：“专心去爱我大哥吧！你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星晚：“那你呢？” 宋市长：“我？”他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之前，我遇到过一个邻省的官员，她对我有明显的好感。但当时，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女攻，而且，又在同一个工作圈子，没敢贸然尝试。”说到底，还是少了份冲动与义无反顾。“这次进修，我们又遇到了。她对我发起猛烈的攻势，我想和她试试。” 星晚倒不觉得，宋市长遇到更合适的对象，才着急与她分手。她更相信，他想给大哥一个完整的爱人，才给自己找了出口。不由得担心地说：“万一她不是呢？你会不会受到伤害？”再强势的直女，也无法接受男人在床上软弱。岑淑媛的例子摆在那里，她不想小晖重蹈覆辙。 宋市长：“我会慎重的。”他抬手轻轻抚摸星晚的侧脸，“你还是这么善良。” 星晚握住宋市长的手，“我知道你有分寸。希望你能遇到自己的良缘！” 宋市长忽然说：“你对我，就没有留恋吗？” 星晚：“我已经有你大哥了，怎么敢再奢望留你在身边？” 宋市长拥住星晚，“其实，我真有点后悔了！我不想嫉妒你们……” 星晚：“我知道，我懂的。”他做这个决定，一定很难很难…… 那天晚上，宋市长没有留宿，与星晚在酒店大堂告别。 分手的时候，他紧紧抱着星晚，在她耳边说：“再见了，晚晚。”再见面，他们将是另外一种关系。 星晚独自走回去的时候，有些恍惚。这些日子，她确实忽略了宋市长。但这并不表示，她不爱宋朝晖。曾经打算共度一生的人，说走就走，她的心，仿佛空了一大块。 但又不可否认，他的退出，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是想成全自己和大哥，让未出世的宝宝有个正常的家庭和完整的身份。 进了房间，大哥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看书。见星晚进来，不禁坐直身子，问：“晚晚，你怎么了？” 星晚坐到床边，抱住大哥。 大哥摸摸她的脸，“怎么哭了？小晖呢？” 星晚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 大哥好像心有所感，轻抚星晚的后背，“小晖他……” 宋总是恋人，也是家人，有时候像父亲一样值得依靠。星晚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良久，才红着眼睛说：“小晖走了，把我都给你了。” 大哥抱紧星晚，长叹一声。 星晚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他和那个人没那么相爱，怎么办？对方不是攻，怎么办？她知道小晖的癖好，会不会以此伤害他？” 大哥：“晚晚，这是小晖的选择。你不要过度担心。” 星晚咧嘴道：“我就是……忍不住难过……” 大哥：“如果……我说如果……对方不适合小晖，他随时可以回来。我之前已经想好了，孩子生下来，对外说是小晖的。” 星晚一惊，“这怎么行？” 大哥：“他有公职，需要妻子孩子。” 如果是这样，星晚宁愿宋市长寻求新的出路。她实在无法接受大哥名义上，与孩子与她无关。 大哥和星晚在海南住了十天，便结束假期，回到滨江。 星晚有点头疼，宋市长的离开，怎么和父母解释。要命的是，她和小晖分手，却和做为家长的大哥有了孩子。这个关系，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辰晖的李助理对宋总说，过完年之后，上次来公司的岑女士几次三番要见宋星辰。他大概知道他们的关系，便直接拒了。她来过几次，最后没办法，将一个信封交到李助理手上。当时，宋总已经去度假了。 大哥从信封里拿出一叠照片，里面是小晖和星晚手拉手逛街的画面，看衣服，应该是在春节期间。 星晚凑过来，看到后，神情暗了暗，从里面挑出一张俩人有说有笑的正面照，“我和朝晖好像还没有合影。” 大哥点头，“留个纪念吧！” 星晚：“岑淑媛好讨厌啊，时不时蹦哒出来恶心人。” 大哥：“我让人去警告她。这种人，不禁吓的。” 星晚：“后来，你爸又找你了吗？” 大哥：“找了几次，没见到我和小晖，就打了陈律师的电话。扯皮两个多月，陈律师给他2万，让他签署断绝父子关系协议。本来他没养育我和小晖，我们没有赡养他的义务。签个协议，以绝后患。” 星晚：“2万他就同意了？”说好的50万呢？ 大哥：“2万都是便宜他了！” 星晚失笑，“估计陈律师从没写过这种数额的协议。” 大哥：“公司给他近百万年薪，就是为了让讹诈的人讨不到便宜。” 宋总话锋一转，“小晖跟我说，想让咱们见见他的女朋友。” 星晚：“他们确立关系了？” 大哥：“是。你想见吗？如果不想，可以不去。” 星晚迟疑片刻，“你现在不方便见人，还是我去吧！”宋市长是想让她安心，她不能不领这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