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归宿
车马在叮铃咣当中行进,感觉不到太大的颠簸,事实上速度并不慢。 帷帐拉下,时不时被风吹起一角,挂在铜马上的铃铛随风摇曳着,引得巷口的女孩抱着绣球回头望。 痛楚总是比回忆更快到达,六年经不住一瞬回想。 六年前,他把自己卖给了纪怀止,六年间,他人前做主子,人后依旧是奴隶。 好像有什么变化,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纪怀止在同他置气,晏观知道。 可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并不是简单的听话与否。 只要听话就好,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纪怀止没再作弄他,车身一抖,便顺顺当当的停到了转换站。 这是苍溪洲最大的转换站,可以直抵琴铮领外的盛顷大平原。 “大人,到了。” 晏观还在发愣,纪怀止眉间的不耐越来越盛,嘴角却依旧挑着笑,“阿晏,你果然是心野了。” 晏观回过神来,下了车,弓起身子趴到了地上,纪怀止半晌才踩上,晏观身子一沉,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波澜,稳稳的托着他的脚。 “四少,奴临琼见过四少。” “起来吧。” “谢四少。” 他们刚到,临琼便已经在此候着了,临琼是这个转换站的控制者,是纪家的家生奴,纪家不同于别的世家,一般只要是做了奴隶便生生世世无穷尽,而纪家只要是三代不出什么大错的表现的好的奴隶,便可自己选择,是否要获得自由身。 当然床上的玩物除外,毕竟……那些不可能有后代,也不可能不犯错。 临琼这已经是第三代了,但是他和他父母都不愿离开纪家,于是便来到了这里。 他们祖上就是苍溪洲的人,这样也算钱多事少离家近,临琼很满足。 “四少,您这个花奴是要一同带去吗。” “嗯。” “那您是带到客舱还是把他放到货舱。” 纪怀止低头看了晏观一眼,笑了笑道“又不是人,坐客舱多不像话。” 于是一锤定音,临琼一面在前面给纪怀止开路,一面向后挥了挥手,几人上前按住了晏观的手脚。 晏观多年没有长时间的维持本体状态,灵力有些控制不住,他早已习惯在微有阻碍的情况下运转,因此此时只是微微一动,便把几人震开了。 “…………” 几人以为他身上有什么法器,气恼不已,看着那个足够容许他坐进去的笼子,又突然生出了别的想法。 “站起来!”晏观顺从的站了起来,为了防止面纱被揭开暴露面容,他还谨慎的用幻术模糊了脸。 他们带着晏观到了货物托运的地方,各种大小的笼子都有,几人重新选了一个更小的,驱赶他爬了进去,头和脚都紧挨着笼子,即便是蜷缩到极致,以他成年人的身形,也很勉强,几乎是一动都动不了了。 过低的笼子压的他喘不来气,不适感一刻不停的传出,晏观却只是闭上了眼。 笼子慢慢的被人抬了起来,运了进去,转换站有各类各样的通行工具,像纪怀止这种跨领的,便要坐飞行舱了。 外观是银白色的椭圆形,里面的舱位只有二十个,每个舱位都是独立的房间。 上部是客舱,下部是货舱,晏观被移进了货舱,脑子里满是些无用的东西。 他们此途会经过十五个中间站,历时两天,第八站会抵达镜之海,第十一站是霜山。 他这些年去过不少次樊煜领,每次都是坐飞行舱,对于各个航线都熟悉不已。 而与从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光,没有水,没有食物,有的只是无边的闷热。 皮肉渐渐被笼子的边缘卡出了痕迹,晏观不适的动了动,他不得不承认,纪怀止的做法是有效的。 他的确需要身份的重新认知。 这些年在外行走,尊崇的目光受过不少,居然有了自己的喜好和底线……实在是太把自己当人了。 他知道纪怀止对他算不上喜欢,可是他本以为还算有占有欲,没想到对于他而言,送他到别人的床榻上,也是表达占有的方式。 所谓的承诺,他早就忘了吧。 他一次拒绝他用妖丹折磨自己,一次拒绝侍奉林纾,算是彻底惹怒了纪怀止。 突然巨大的嗡鸣声响起,打断了晏观的思绪,要飞了。 “呃……”晏观突然小声的痛呼了一声,货舱的颠簸让他的皮肉狠狠地顶着笼边,骨头也开始疼了起来,晏观下意识的想要自愈,却想起就算自愈完成,只要身体抵着笼子便还是会痛,难道他还能一直用灵力治伤吗,现在没了妖丹,灵气积攒困难,万一真的没人给他送水和食物,用尽了灵力,到时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索性算了吧。 正要合眼,黑暗中却传来了一阵抽泣声。 像是个女孩儿…… 晏观张了张口,还是忍不住的询问,“你怎么了。” 抽泣声渐渐停止,女孩儿不说话了,晏观本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她却小声地开口,“哥哥…这里好黑。” 软糯的声音,稚嫩的年纪,记忆莫名的重合,震的他心神不宁。 晏观是木属性,他并没有任何的办法能让这里亮起来。 “你主人要去哪里?” “去…去镜海。” 晏观松了一口气,“别怕,不会太久的,你是妖吗?” “我…我是兔妖” 晏观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兔妖不同于其他的妖类,对黑暗有着天然的恐惧,她的主人难道不知道吗? 听起来最多十二三岁,明明…还是个孩子。 女孩刚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对不起……哥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可是好疼……” 晏观把灵识放了出去,越过些行李杂物,感知到左边的笼子里有一个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粗略探寻了一圈上身,并没有找到伤口,转到下体……发现了一样过大的东西插在里面。 不是一样,是两样,阴道和肛口各插了一根,因为她身量太小,只能插进去一半,所以晏观可以清清楚楚的探查到两根东西的尺寸。 鲜血顺着下体流淌,浸透了一片她穿着的那条小裙子,连毛茸茸的兔尾巴都沾上了点点血迹。 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小,看起来也就十岁。 晏观本来想为她疗伤,可是如果伤在那处,只要不把东西拔出来便无济于事,就算他治好了,也会第二次开裂,何必让她再痛一次。 他收回灵识,缓解了一会儿虚弱,重新开口,“别怕,小兔子,我给你…唱歌听吧。” 女孩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听着难以名状的声音在舱里响起,似万物生长的盛景一般,在不动声色之间席卷来天地的新色。微弱,却坚决,柔软,却坚韧。 “风雪覆河山 良人不归曲不散 洲际孤城边 草伏低地雀声寒 钟声悠悠传 回首忘却半生愿 …………” “你…怎么…不唱了。” 晏观犹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首不快乐,我们换一首。” 持续的高温让两人都丧失了不少体力,女孩没有再哭,而是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是趴在窝里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轰隆一声被打开了,几缕微光透了进来,两个汉子贴着笼子找了找,把女孩连着笼子抬了出去。 晏观微微皱了皱眉,又慢慢的松开。 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他同在笼中,能救谁呢。 然而没过多久,舱门又一次被打开。 这一次没了别的目标混扰,两人直接到了晏观的笼子前,把他抬了出去。 顺着楼梯一步步向上,晏观没法转动的头只能隔着面纱看着铺着地毯的地面。 而后,脚步停了,笼门被打开,晏观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爬了出去,正好爬到一双鞋前。 “主人。” 晏观叹了口气,突然擅自揭开了面纱,弄得纪怀止亦是一惊。 “你做什么?” “没人看。” 他们在厅中角落,舱里的人都要出来这里用餐,此时不是餐点,只有另一端的调酒师和一两客人。 确实没人能看见他背对着的脸。 晏观仰起头,跪成了纪怀止最满意的姿势。 双膝打开,露出遮挡不住的阴茎,双手背后,把整个胸膛献祭出去。 “是阿晏错了,阿晏只是主人的宠物,不该有那么多心思,主人别生气了。” 纪怀止抿着唇,翘起腿随意的踢了踢他的脸,一时没有言语。 上次他带着晏观去了南境,那一行收获颇丰,晏观也确实立了不少功。 然而自南境回来以后,他便越发的没有规矩,不仅一连三日没有晨侍,而且竟然敢不见他。 他给自己的屋子下了二十道禁制,纪怀止自是知道他的本事,这天底下能破开他二十道禁制的人屈指可数,自己并不在其列。 它可以隔断一切有形或无形的事物,那时刚刚结契,他还没太学会怎么用,否则当时那禁制便要层层崩碎了。 等他出来以后,无论怎么问,都只说不小心病了,怕传给主人,纪怀止也就当他立了功没得奖赏在闹脾气罢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惩罚,晏观又被神女派去了樊煜领,火气从那时便积攒开来了。 纪怀止看着他眼里的坦然和恳切,终是放软了态度,“别人家的宠物,可没有晏少能干。” 晏观一听便知道了,立即俯下身往前爬了爬,“都是主人教的好。” 纪怀止的火气消了三分,但也只有三分,他最喜欢看晏观对别人冷言冷语谁也不理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最讨厌他每次从外面回来,把那样子多带了几分到床榻上。 口侍,他冰冷着眉眼,叫床,声音也不动听,心不甘情不愿,好似自己委屈了他。 即便过了几日便会恢复,但是纪怀止却十分的不满,他总觉得是这贱奴在提醒自己,你身下压着肆意凌辱的人,灵力、天赋,不输于任何一个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人,本该是耀眼无比。 纪怀止沉默了片刻而已,便想起了让人把晏观抬上来的本意。 他身子向后靠了靠,“舱里的马桶不舒服。” 晏观抬起了头,那一眼说不上是喜悦还是什么别的,他只是笑了笑,“求主人让阿晏给您当马桶,死物不会伺候,阿晏……肯定比它舒服。” 纪怀止眸色沉了沉,放下了腿,晏观爬过去用嘴解开了裤子,把脸埋了进去,他大大的张开嘴,轻舔了几下,然后便一动不动,等着液体的冲刷。 喉咙不断的动着,吞咽的声音不加掩饰的传出,纪怀止微微眯了眯眼,被侍弄的舒服了,也完全不控制速度,晏观只能吞的越来越快,根本来不及呼吸。 亦来不及考虑舌根的苦涩有多难忍。 全部吞完以后,晏观谨慎的停了片刻,把口腔里余下的所有都咽进去,才慢慢张开嘴,用舌头做着清理。 纪怀止伸出手,漫不经心的玩着他的长发。 如缎一般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手上,事实上再不会有任何的人或妖能比得上晏观的这一份漂亮。 他不太喜欢看他装成人的模样。 那是他亲手从众人的踩踏中,捡起来的花。 无论他强大到何种程度,他都该是自己掌心的花,随自己的温度枯萎或绽放。 晏观松开嘴,悄悄抬眼望了望,消气了吗?如果还没有……那就不妙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晏观心头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纪怀止重新按了下去,他微微侧过了身子,把衣服盖了上去,盖住了探究的目光。 “……是…枢密大人吗?呀,真是巧了,枢密大人这是去哪啊。” 纪怀止抬起头微微笑了笑,“公差。” 男人眼睛不住的往他身下扫,“大人这宠物调教的……嘶…别见怪,您这是个花妖吧,我前两天在拍卖会上弄了一只兔子,当时也有个花妖,我没要,本来以为年纪小的玩起来才有意思,没想到长成了的也是曼妙的很。” 晏观听着他话中的垂涎,在黑暗中不安的眨了眨眼,他猜不透纪怀止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可是,真的不想再让任何人碰了,他也没有胆子第二次阳奉阴违了。 纪怀止开口随意敷衍了几句,突然呼吸一紧,话头顿住了。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嘴角一勾,对着那不知名的官员道“从小养的。” 他下身挺了挺,捅的更深,手指隔着衣服按到了那颗头上,一下一下的摸着,“按照我的喜好,从小养成这样的。” 纪怀止不想再被打扰兴致,拍了拍晏观让他松口,晏观把裤子系好,纪怀止就起身告别,“我先进去了,您随意。” 晏观锁死了舱门,下了一道禁制,拢了拢头发便走到一旁拧开了水龙头,纪怀止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然后却是恶劣开口道“不许漱口。” 晏观无奈的重新拧回去,“是。” 他刚一动,飞行舱便狠狠地颠簸了一下,晏观退了几步,被纪怀止捞进了怀里。 晏观无措的把眼睛睁大,听见他说,“用一次漱一次,是不是太费水了?” “那……那主人舒服吗。” 纪怀止状似认真的想了想,而后道“70分吧。” 晏观便笑了,难得的70分,看来这是不生气了。 “马桶可不让您评分,主人好小气,给马桶冲,不许我漱口。” 纪怀止捏了捏他的脸,万米高空之上,他获得了难得的亲昵,晏观喉头动了动,抱住了他的腰。 纪怀止往后一倒,单手解开了裤子,“那就…用两次再冲。” 晏观顾及着颠簸,小心翼翼的含着,不安了数日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他仰头望着,放肆的伸手攥住了纪怀止的衣摆,攥的指尖泛了白。 这些年,他自我挣扎过,怀疑过,累过也痛过。 而数年如一日的献祭般的臣服,却是他自己选的归宿。 只要纪怀止还肯勾勾手,他便永远都可以像一条家犬一般,只顾着笔直的奔去,看不见别的路。 左右都是豺狼,他得护好他。 如果他还肯像现在一样,垂手摸摸他的头,表达些满意,那便是……全部的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