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16

    “我……？”陈奕麟迟疑。

    少年合眼道：“嗯。”

    清冷淡漠的声音接着说：“是的，我需要你。”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空洞的眸子倏然睁开，向上翻起的眼珠往后瞅着站在他头顶的青年，寂然的目光瞥上青年棱角分明的脸：“做任何事。”

    “任何事？”陈奕麟低头望见少年阴郁的表情发怵。

    少年幽幽的黑瞳中是一片沉寂，他原本红润的唇瓣也渐渐淡了下去，发白的双唇轻合在一起，面无表情。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少年不容反驳的强调。

    “哦哦……好。”陈奕麟额间冒出冷汗，在少年话毕后迅速拢回神来，继续为其清洗起手肘上的白肉。

    响尾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把眼珠移回正位，漠然望向浴室前方的白色瓷砖。陈奕麟单手把少年的身子从肩头搓洗到脚踝，手指路过那些不知被谁在何时留下的红痕时还放轻了手劲，生怕弄疼少年。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大腿内侧的一道道交错的触目鞭痕，眉头不知觉地就皱了起来，抿住的双唇微微用力，心中疑虑，到底是谁把这位少年抽成这样？

    他拿起那块被自己冲洗干净的毛巾，单手掐握，哗啦哗啦的水液从指缝挤了出来。

    诺大的藤蛇中，谁又能这样伤到这位令众人俯首手腕凌厉的响尾先生呢？

    突然，灵光乍现，陈奕麟掐握毛巾地动作缓了几秒。

    难道……是那位角蝰？？

    陈奕麟身子一僵，生硬地扭过头去，看向正躺在浴缸中出神的少年。

    银白的乳环在他胸前滑过一道闪光。

    出神思考的少年感觉到了一道正盯着自己的视线，他微微转头，便看见陈奕麟正神情复杂地注视着自己。

    少年与那难解的目光对视，小巧的头颅一歪。

    “嗯？”响尾闷闷地说。

    “你与角蝰什么关系？主人。”陈奕麟认真道。

    “……”

    少年沉默了，眼帘轻轻下垂，墨黑的睫毛扫在鼓起的卧蚕上。

    他看起来好像很为难，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中无法吐出，心中含着一口闷气，失落与疲惫从他的眉目中就可以看出。

    “不想说就算……”

    “你以后会知道。”响尾打断了陈奕麟的话，低垂的脑袋让人看不清神情。

    “……嗯。”陈奕麟浅浅应了一声，然后又捏了一把毛巾，水液从被挤到半干的毛巾中滴滴答答地落上瓷地。

    忽然，少年抬起手来，张开五指邀请似地伸向陈奕麟：“我来吧。”

    陈奕麟低头看了一眼手指还沾着些水液的毛巾，抬眼：“我们可以一人拿着一头。”

    “好。”少年点了点头。

    陈奕麟微笑地把手中的毛巾交给响尾了一个脑袋，自己揪着毛巾的另一边，指导道：“那你往左拧，我往右拧。”

    “嗯。”少年鼻腔中探出一股鼻息，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

    二人在浴室中清洗干净后便穿戴整齐，陈奕麟拉着大箱的行李下了楼，响尾主动选择步行，即使陈奕麟询问过他是否需要自己。

    响尾淡淡地：“不用。”然后两手插兜，踩着自己笔直的西装裤走下了楼梯。

    陈奕麟看着这位小大人的模样觉得有趣，但立刻又艰难地搬起箱子跟了上去。

    待二人到了楼下，那位叫做史密斯的司机正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着他们，他通过后视镜看到陈奕麟端着受伤的左臂，右手正费劲地单手拿着行李箱满头大汗，于是拉开车门，走到车尾。

    他绷着自己冷酷的脸帮陈奕麟掀起后备箱，双手接过行李箱，轻而易举地把行李箱放进车里。

    “谢谢。”陈奕麟挂着热汗扯出一个笑容。

    史密斯没有理他，径直走回了车里，冷漠地坐回驾驶座，只留陈奕麟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陈奕麟满脸黑线，笑容僵在脸上。

    响尾瞄了陈奕麟一眼，也没说什么，自己拉开后车门，坐回了车中。

    “辛苦了，史密斯。”

    这位毫无感情的史密斯轻轻点了下下巴：“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后车门被陈奕麟打开，这位左臂负伤的男人重新坐回了车里，响尾在后座上翘起二郎腿来，两只墨瞳盯着陈奕麟的脸。

    “呃……怎么了？”陈奕麟被这相当于审视的目光盯得心虚。

    “先生，”一向冷如冰山的史密斯突然开口：“角蝰先生联系了你。”说完，他向后座递来一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