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犬

    楚渊一时语塞。

    “楚渊，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顾离死死地盯着楚渊。

    “什么不对？”看顾离这个样子，楚渊变得疑惑。

    “你记不记得，当初我问过你，为什么想要孩子，你没有回答我……如果你真心想要孩子，为什么现在孩子没了，你又这般漠不关心……”

    “小离，我……”楚渊被他看得说不出话，但是孩子没有了，他内心确实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顾离的生死才能牵动他，“我只是更在乎你……”

    “不对。”顾离打断了他，“那个人拿走了孩子，却没有杀我……”顿了顿，顾离缓缓开口问道，“楚渊，其实不是你想要孩子……是那个人想让你要这个孩子……是吗？”

    “小离，你在胡说些什么？”楚渊被顾离搞得云里雾里，将手覆在他额头上，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你不要再想孩子了，孩子没了，师兄不会怪你的……我会找到害你的人的……”

    见他还不明白，顾离直接了当地说道，“楚渊，你真的没有发现，有时候的你的意识，其实不是你的吗……”

    “……”

    洞内一片寂静。

    楚渊笑了出来，“小离，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怀疑我被人控制心智了吗……控制人的心智只能用蛊，你别忘了，我们可是药宗，我又是宗主，对药术蛊术的修炼都在别人之上，我怎么可能被人控制而不自知。”

    “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顾离不再说下去。

    楚渊赶紧叫他躺下休息。门派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最要紧的是，查出伤害顾离之人。

    顾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冲楚渊激动地问道，“对了楚渊，你看到白雪了吗，它好像受伤了，它有没有事。”

    “……”

    楚渊没敢说话，但是顾离看他的表情，便知情况不好，眼中含着泪水不死心地问道，“白雪呢……它怎么样了……”

    楚渊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痛心地说道，“小离，师兄在雪地里把你们扒出来的时候，白雪已经冻僵了……若非它用身子为你保暖，只怕你也……对不起，是师兄无能……”

    听到这话，顾离顿时痛哭出来，“若不是因为我，它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死……是我害了它……我眼瞎，都没有再看看它活着的样子……”顾离哭得凄惨，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

    “小离……”楚渊心也跟着痛起来，这毕竟是他们一起养大的狗，这么多年，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这段时间又是它一直陪在顾离身边陪他解闷，于顾离而言，白雪的意义非同寻常。

    楚渊躺到顾离身侧将他紧紧揽入怀中，任凭他在自己怀中痛哭，待他哭地唤不上气的时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顾离哭不出声了，楚渊开口说道，“小离，我们回去，把白雪，埋了吧……”

    不能将顾离留在这里，楚渊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禁制了。顾离行尸走肉般地躺在石头上，任由楚渊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穿到身上，又拿被子将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们先回去，等回头雪停了，我再叫弟子过来将火焰石抬回去。你还没恢复，要多疗养一番。”

    楚渊抱起顾离，御剑飞回了后院。顾离执意要去看白雪的尸体，楚渊拗不过，又给他找来几件厚的外衣跟披风。顾离下体还在作痛，被刀子割开的伤口不可能马上愈合，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之前楚渊一心全系在顾离身上，没有顾上处理白雪的尸体，白雪还躺在雪地里，这段时间又被大雪重新掩埋了起来。

    在楚渊的搀扶下，顾离来到院里，楚渊将白雪的挖了出来，顾离将白雪僵硬的尸体抱在怀中，顿时又泪如雨下，低声啜泣着。

    “小离，我们将它埋在花丛旁边吧。”

    顾离点了点头，抱着白雪走到花丛那里。冬天花早已枯败，只留了几株枯草在雪地里。顾离蹲下身子，将雪轻轻掸开，徒手挖起了土坑，楚渊见状，拿出剑帮他开始刨土。

    白雪的尸体放入了土坑中，土块很快又被填平，雪落在上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顾离跪倒在雪地里，看着地上的雪出神。

    “不该叫它白雪的……让它死在了这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