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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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完药,习轩慕给商涵启打电话,那边没有接,想必是还在忙。 习轩慕发了短信说自己打车回去,让商涵启安心做事,不用来接他。 楼宇间风很大,枝条摇曳,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习轩慕拿着装满药的纸袋出了大楼,收紧领口,沿着步行道去绿化带另一侧打车。 软件显示附近有几辆空车,但迟迟没人接单。 习轩慕在冷风里站了一会,胃里的抽痛变得尖锐,渐渐有些难以忍受。他胸口憋闷,头昏脑胀,很快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又看了眼手机,心里有些烦躁,一手按着胃腹,从包里翻出止痛片,身边没有水,就这么干嚼着咽下去。 药效没那么快发挥作用。 习轩慕单手扶着墙,防止自己脱力摔下去,因为疼痛,腰还是不自然地弯下去,背脊都紧紧崩起来。 “你没事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习轩慕咬着嘴唇,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慢慢抬起头。 眼前站着一个华人男子,穿着西装,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语带关切地望着他。 “我……没事。”习轩慕哑着嗓子回答到,脸色却惨白如纸,额前有冷汗滴下来。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那个男人显然不赞同习轩慕的说法,认为他在逞强。 “不用了……只是有点胃痛,已经吃过药了……”习轩慕再次礼貌地拒绝,他有些站不住,吃力地拿着手机看打车软件的界面,因为胃里的抽痛,手都在发抖。 “你要去哪里?这边不太好打车,都是双线不方便调头。我车子就停在附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 正如男人所言,几公里内虽然有空车,但十分钟过去,依然没有人接他的订单。 习轩慕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要去downtown Berkeley,有一点远……” “我正好也去那边,顺路。”男人语气很诚恳,带着一点点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温柔得恰到好处。 “那……麻烦你了……” 习轩慕坐上车,止痛片渐渐发挥效用,胃里肆虐的疼痛减缓了一些,他终于分出神去看驾驶座上的这位乐于助人的好心人。 对方看上去四十来岁,虽然穿着西装,但并不显老气,反而有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五官深邃,金丝框眼镜中和了他过于凌厉的气质,多了些文质彬彬。 男人像是注意到习轩慕的眼神,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四目对上,习轩慕惊觉自己的失礼,下意识地出声道:“抱歉……” “是我唐突了,你不会在担心我要把你拐去哪儿吧。”男人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一点了。”习轩慕点点头,隔了一会又再次开口道,“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用那么客气,我侄子在uc读书,我本来就要过去看他,刚好顺路。” “嗯……” 习轩慕有些社恐,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即使对方出于好意,为了让他没有心理负担特意解释了一番,习轩慕也无法自然地接过话题,聊些自己的私事。 他很排斥告诉别人,他和儿子一起住,在这边陪读。 好像只要不说,他和商涵启便没有这一层关系。 要么是恋人,要么是父子。 唯独不可以同时。 他简单地应了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男人并没有让空气里的尴尬持续太久,体贴地道:“你如果累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到校区附近我叫你,你给我指路。” “好,谢谢你。”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 习轩慕住在校区靠近西面的市中心,男人开了导航,一直把他送到公寓楼下。 习轩慕后来有些晕车,本来为了避免尴尬才闭眼假寐,后面是真的没力气说话,胃里翻江倒海,用尽全力才克制着没有在车上吐出来。 他头抵着车窗,整个人缩在白色的卫衣里,左手抚在胃上,睫毛偶尔轻轻颤动一下,看上去乖巧又虚弱,完全不像一个当了父亲的人。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他,眼神淡淡的,又似乎有些担忧。 下车的时候,商涵启正好打来电话。 习轩慕匆忙间忘了拿配好的药,男人看了眼后座上散开的纸袋,追了几步上前递给他。 习轩慕为自己的冒失道歉,再次谢过对方,只是好像到最后,他都忘记问男人的姓名。 …… 五月初,商老太爷带着夫人御驾亲征。 他们提前一周到湾区,住在旧金山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里。白天陪老太太观光,晚上是一连串饭局,商家在这边的生意伙伴不少,商老太爷算是正式把商涵启引荐给众人。 酒桌上,觥斛交错,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间不外乎是人脉的积累,资源的置换。 商涵启虽然年轻,应酬起来得心应手,他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本硕都是商科,很早接触了公司项目,能力强,对生意场上的事驾轻就熟,在场的老总们也乐得卖商老太爷一个面子,捧一捧未来的太子爷。 这些饭局习轩慕并不总是在场,只有商老太爷指明需要的时候,才会安静地陪在旁边。 大部分时候是同座的大佬带了家眷,或是哪个比较重要的上位者对艺术收藏有兴趣,习轩慕作为商家已故独子的伴侣,会在酒席间陪聊几句,以示敬重。 他不擅长这些,也不太能喝酒,但经不住本身长得漂亮惊艳,又对油画和西方美术史熟稔于心,特定场合下是商老太爷“排兵布阵”时一颗好用的棋子。 商涵启不喜欢爷爷对习轩慕明目张胆的利用,到是习轩慕逆来顺受惯了,反过来宽慰他,都是家里的生意,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几场饭局都在旧金山市区,商涵启早早交了论文,学校参与的项目也基本到了尾声,为图方便这几天他没有再回公寓,和习轩慕在商老太爷下榻的酒店另外开了套间。 在老爷子面前,习轩慕对商涵启的说话动作都有很大的克制,不会肆无忌惮地有亲密肢体接触,眼神也很少在他身上停留。 总是淡淡的,没什么存在感。 商涵启忙完一天回到酒店房间,忍不住把习轩慕抱起来,圈在怀里上下其手,一边亲他,一边控诉他的“冷淡”。 “不要闹。” 每当这时候,习轩慕总是轻声斥责他,身体却又无比配合,贴着恋人炽热有力的胸膛,一遍遍索求更多。 他的心浸泡在甜甜的酸涩中,在禁忌的快感中沉沦。 犹如娇艳的花朵,于盛夏一边枯萎,一边绽放。 最后一场宴会主办方并不是商家。 在加州沉浮数十载,暗地里掌握许多资产和实业的沈家,才是这里真正被众人忌惮的隐形豪门。 他们不如商家在国内的名气和魄力,许多产业都不为人所知,但涉及的领域却是方方面面。 沈家这一代直系有一男一女俩姐弟。大女儿嫁给美国当地一个富豪,属于老钱一派,商业联姻,平时很少在外露面,小儿子是沈家真正的决策人,掌握了绝大多数的资产以及话语权。 传言姐弟俩关系很好,姐姐利用夫家的资源,一路辅佐弟弟,不仅没有让沈家在这个新贵群出、吃人不吐骨头的上层阶级没落,反而将祖业发展壮大,关系盘根错节。 沈家第三代小公子二十岁生日,家里办了一个豪华隆重的生日宴,几乎请了当地所有名门。 知道商家主事人在旧金山,沈家那边也专门派人递了一份请柬过去。 商老太爷一把年纪,自然不会去凑年轻人热闹。这份请柬不言而喻是邀请商涵启,给小辈们相互之间牵线搭桥,增进感情。 既然商老太爷不出席,商涵启便私心带了习轩慕。 他也不是真的在意这种声色犬马的宴会,商家主要产业和势力集中在内地,商涵启自己从小到大也是被人捧着的主,几乎没有需要他去恭维讨好别人的时候。只是远到为客,既然对方邀请了,出席一下送份礼物也算尊重。 他没打算和习轩慕待很久,准备露个面,和加州这边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叙叙旧,随后就带习轩慕离开。 因为塞车,商涵启和习轩慕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泳池那边有乐队在演奏,端着香槟的服务生穿着燕尾服,穿梭在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中间。 商涵启其实和沈家小公子认识,对方是Berkeley法学院的本科生,在学校很出名,商涵启几次做项目都和他打过交道。 他们虽然不熟,但也称得上点头之交,小公子没有遗传到豪门的城府和心机,性格有点乐天派,傻白甜,商涵启一直不明白怎么这种性格会选择读法律,专业成绩还在系里碾压一众天才。 生日宴办得这么隆重,不像小公子平日里的性格,估计也是沈家家长的意思。 商涵启带习轩慕走到吧台旁装饰华丽放满各式甜品的小圆桌,让他在这边等一会,自己去打个招呼马上回来。 习轩慕说了声好,乖巧地站在一边。 他今天穿得相对正式,深灰的休闲西裤,搭配一件米色的长袖衬衣,头发涂了一点点发蜡,裤腿卷起来显得有些俏皮,加上他本身温婉的气质,也不至于过份隆重。 周围的人谈笑风生,都是年轻的面孔,大部分是习轩慕听不懂的英文,偶尔也有几句中文夹在一起,说着基金股票,跑车和游艇。 习轩慕看起来比他们成熟一些,却又格格不入,像误闯了酒会的傻白兔,可爱却有些懵,随时要被猎人抓走。他拿着一支香槟,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灯光偶尔闪过他的侧脸,精致又漂亮。 在商家那么多年,习轩慕习惯了这种场合,一个人的时候倒也没有不自在,只是安静地等商涵启回来。 就在他等得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低沉又温柔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 “嗨,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