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莫禾只作没听到，不料江唐接了电话，打开免提。

    两边都没有人说话，莫禾憋住了喘息声。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声音。

    “谢谢你的蛋糕。”陆歧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江唐不虞地发现，莫禾在电话接起后身体僵硬，听到对面的声音更是绷紧全身。

    江唐缓慢撤出，又重重插入。

    “呃——”莫禾不受控制冒出一个音节，接着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但声音还是传到了电话那端。

    “你怎么了？”陆歧警觉，停顿片刻后试探着问，“莫禾，是你吗？”

    “挂掉，快挂掉……”莫禾用气声道，无力地推搡着侵犯着他的人。他浑身的皮肤染着情欲的微红，表情难耐却一心忍住的样子无比诱人。两人紧紧相贴，粘腻的汗液成了最好的催化剂，引诱着沉沦。

    他用这样的姿态，引诱过多少人。

    江唐对莫禾的请求无动于衷，只是一下一下重重地捣着他。

    莫禾被顶得受不了，一边是压抑不住的快感，一边是陆歧执着的询问。不能被陆歧发现。他混乱的思绪中只能理出一条线，就是讨好江唐让他挂掉电话。

    莫禾艰难回身，一只纤长的手腕上带着暧昧红痕的手臂勾住江唐的脖子，胆怯而轻柔地含住了他的唇。

    江唐怔住。

    柔软的唇瓣轻柔地含住他，温柔缱绻，满是讨好的意味。

    被怒气压得死死的理智终于冒头，江唐一时没了动作。

    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在外向来不对付的兄弟此刻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紧紧地缠在一起。

    没有人会知道。

    可这不对。

    莫禾见江唐停下动作，更进一步试探地舔吻着兄长的唇，如同对待心爱的情人。“挂了吧，嗯……不要让别人听到好吗？”他在江唐耳边喃喃道，说着将头埋在江唐的肩颈处，像是十分害羞，“哥哥……”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收缩着后穴。

    炙热的甬道严丝合缝，一次次裹住其间的物体，像是贪食的妖精，在榨取他想要的食物。

    理智又被拉入泥潭，混沌中翻滚的只剩欲望。

    江唐闷哼一声缴械投降。

    “莫禾，喂？你怎么了？”陆歧的语气变得有些怪异。

    江唐深深地看着莫禾，他的长发凌乱的黏在本是白瓷般现在却红得艳靡的皮肤上，在莫禾哀求的表情下终于开了口。

    “莫禾睡着了，我是他哥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电话被挂断。

    莫禾如释重负。

    这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江唐射在了他的身体里。

    而依然在他身体里没有离开的东西，再一次将他填得满满当当。

    “再来。”

    莫禾被翻过身，身体里灼热的硬物随之在他体内碾过一圈，惹得他抽搐了几下。他又一次被按倒，腿被抬高折叠。

    这个姿势可以亲眼看到江唐是怎么在他身体里进出的，莫禾愣愣地看了几秒就移开了视线。

    从开始到现在的不真实感尽数坍塌，莫禾被泪水模糊的眼看向顶灯，咬着牙不愿意发出声音了。

    视线突然被阻断，是江唐弯下腰拉进两人的距离。

    莫禾可以看到江唐额间的汗。随着他的运动，划过他的额头，清冷沉静却藏匿着欲望的眉眼，划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下来，正砸在了他的眼角。

    莫禾闭上了眼睛，恍惚间眼皮覆上什么柔软的东西。

    身上的人做出这个动作之后突然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禾竟然从中读出了挣扎。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莫禾只觉得浑身酸痛，看了看时间，是上午九点半。

    九点半。

    他骤然清醒。

    迟到了！

    猛地起身但手臂酸软无力，没能撑住身体的重量，莫禾跌倒在了地上。

    门开了。

    一双长腿慢慢走进来。

    “醒了？那就来吃早餐，我帮你请过假了。”江唐作势来扶他。莫禾甩开了他的手，像是避开什么十分厌恶的东西。

    江唐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房间便安静下来。

    莫禾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有几分后悔把江唐甩开，只怕他一会又发疯。却听到江唐离开的脚步声。

    “那你自己出来。”

    莫禾：“……”

    就这样？

    干完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莫禾已经改变了主意，做都做了，不攻略江唐岂不是吃了大亏。

    虽然江唐平日连多跟他这个弟弟说句话都不愿意，但两人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基础的，总体来说江唐不算难解决的目标。

    只是他既然被强迫了，自然是要生气的，该摆出的态度不能少——亲近的人辜负了自己的信任，怎么说也要冷战一会吧。

    莫禾想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了游戏面板，发现江唐的好感升了一大截。

    这倒有些奇怪，看江唐的表现，怎么也不像好感上升的样子。

    一言不发地吃完早餐，莫禾收拾书包出门。

    他不能主动跟江唐搭话，但又不能就那么走掉，于是拖着身体缓慢地走。

    江唐看着莫禾嘴唇发白，摇摇晃晃往外走，一副很虚弱的样子，终于还是提出送他去学校。

    莫禾依旧是不说话，无视江唐的眼神，坐进了车的后座。

    一路无言。

    “放学我来接你。”

    莫禾解开安全带，并不答话。江唐似乎也无心多言，两人像雇主与司机，连道别都没有就分开了。

    然而直到进了校门，虽然莫禾没有回头看，但他知道江唐还没走。

    这下莫禾倒有些相信他的好感度确实升高了。

    到达教室正是下课时间，莫禾坐在座位上，拿出要交的作业。

    “你今天穿那么多？”同桌看他一眼，只见莫禾穿着长袖长裤的秋季校服，像活在另一个季节，“是感冒了吗？”

    同桌是个学霸，不过一点也不高冷，对谁都一派温和，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善意。

    在莫禾看来，这个角色就像中央空调。

    “下节是体育课，需要我替你请个假吗？”

    没待莫禾回答，教室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生闯了进来，随意套着的校服领子未扣，毫无规矩。

    他头发微乱，大概是一下课就匆匆跑过来，二话不说拉起莫禾就往外走。

    “这位同学你这是做什么？”陈旭言拉住莫禾另一只手，制止住他，皱眉问道。

    陆歧眉头一拧，就露出了一丝凶相，“关你什么事，放手。”

    说着用力将莫禾往自己身边拽。

    “我没事的。”莫禾对陈旭言说，用眼神示意他放手，笑了笑，“等会帮我请个假吧，麻烦啦。”

    陈旭言犹豫着，到底怕伤着莫禾，放了手。

    陆歧看两人眉来眼去，冷哼一声，但也没再找茬，只带着莫禾出去了。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些正在聊天的女生，她们因为突发的事件安静了一瞬，随即议论纷纷。

    “那人是谁啊，进了别人班级还这么横吗？”

    “你不知道吗？他还挺有名的，不过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打架很厉害。”

    “最近莫禾好像跟这个人走得很近啊，我碰见过好几次。”

    “对对我也是，莫禾看起来安安静静怎么会跟他一起啊？是受欺负了吗……”

    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突兀地插进来，“这可不见得，没准她就喜欢这样的呢？”

    议论的几人看了看说话的短发女生，没有接茬。

    “你们爱信不信，依我看，莫禾绝对是主动凑上去……”

    “在背后说同学的坏话不太好吧。”陈旭言打断了女生的话，不似平日里温和的语气。

    苏晚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抿唇回头看去，窗边的男生从座位上站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深棕色的头发上，像给他镀上一层暖暖的浅色光晕。可他总是上翘的唇角此时拉平了。

    他居然会为莫禾而生气吗？

    苏晚咬着唇，却发现他并没看自己，对着先前聊着天的几个女生笑了笑，一边往外走去。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像是刚才不愉快的表情从未出现，“上课去吧，你们再不走可要迟到了啊。”

    高大的男生阴沉着脸，拽着一个女生的手腕经过走廊，他走得很快，身后的女生小步踉踉跄跄地跟着。

    女生高挑纤细，脸色苍白，不知怎么步伐有些凌乱，低垂着眼蹙眉像是忍着什么疼痛。

    一路上许多人跟陆歧打招呼，他最多只是点头当做回应。

    “陆哥，去哪啊？”有跟陆歧相熟的人来勾他的肩膀，被他避开了。

    “别烦我。”

    那人愣愣地看陆歧从他身边过去，迷惑陆歧今天怎么火气那么大，看到他拉着的人后就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这个女生可眼熟，缠着陆哥有段时间了。

    可从没有谁在陆歧不耐烦的脸色下撑那么久，也不知道该说是她执着，还是说她没眼力见。

    怕是终于惹陆歧生气了。

    可是她今天看起来脸色差得很，小脸煞白还有点可怜。

    那人没忍住提醒了一句，“那个，陆哥，她……”

    陆歧回过头，终于发现莫禾的状态。

    他“啧”了一声，像是觉得十分麻烦。干脆将莫禾抗到了肩上。

    莫禾：……

    刚才是装虚弱，现在是真的要死了。

    “你把我放下来！”莫禾挣扎起来。

    “别动。”陆歧顺势拍了一下莫禾屁股。

    莫禾掐住陆歧后背上结实的肌肉——“痛！”他低呼道。

    走廊上来往的学生向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

    陆歧无视后背上微小的疼痛和周围人的注视，扛着莫禾进了走廊尽头一个空着的小教室，一进门把他放在靠墙的桌子上。

    长发的“少女”睁着迷茫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唇微微下撇像受了不少委屈。

    但陆歧清楚地看到，他刚坐下的一瞬扭曲的表情。

    陆歧脸色更沉，如风雨欲来。

    他不喜欢男的，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别想糊弄我，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