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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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授命于老师黎白,长津计划狩杀雪妖已有三个月有余。 七月十五,中元鬼节之夜,销声匿迹许久的雪妖终于露出马脚,出现在邾国的护城河末端。长津持清弓,负青铜剑连夜前往邾国,临走前还把白粥熬好,备上三道小菜,放在案板上,留下字条。 字条:老师,我去做作业了! 黎白一边嚼着白菜丝,一边闲着无聊给小徒弟算了一卦。 “什么?!”手里的木碗顿时摔在桌上,弄脏了那套珍贵的百年斑鳖甲骨。 卦象上赫然显示着大凶的异卦:下坎上离,水火未济。 “咋整啊……长津啊……”黎白默默望天,哀叹一声。打算即日起,就吃斋拈香,为自己唯一的小徒弟亲手抄写。 长津驻足在河畔的芦苇丛中,这块地皮似乎被一阵巨大的火焰波冲击过,原本茂盛的野草都被烧成了灰烬,灰黑色的草木灰纷纷落落地飘散在地上,以及……雪妖的尸体上。 他先是感叹了一秒:这么好的肥料,不铲回家种药草可太浪费了!然后立即俯身,用法术仔细勘探自己追寻许久的妖怪的尸体。 雪妖二尺长的鹿形本体被某种长有利爪的兽类撕成了无数碎片,她的头颅有一半陷入泥地之中,那银色的琉璃珠似的兽瞳扩张到极致,仿佛印刻下死亡前绝望的恐惧。 周遭的苇草上都挂着几缕雪白的皮毛,微风一吹,轻飘飘地在空中飘浮着,像是夏夜中一场富有血腥味的雨雪。 长津急忙捂住口鼻,以免吸入空气中的毛发。 他将雪妖的鹿头拔了出来,“啧啧”惋惜了几声,又从别处找来几块还算完整的尸块,认真拼凑了一会儿。 “这……”长津端详了一会儿雪妖的腹部,发现那里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妖兽的内丹已无迹可寻! 看来是被其他更强大的妖怪捷足先登了。长津有些愤慨地握住拳,对雪妖死不瞑目的双眼暗暗发誓:虽然我是来狩杀你的人,但我是个负责的好人!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先安心去吧! 随即,他闭上双眼,就这么半蹲着,心无杂念地对这只暴毙而亡的妖兽进行超度。 一只形似圆月的血色阵法从他的脚下的草地中浮现,狩妖师默念着烂熟于心的法术,五指间漂浮着纯粹的金色符文。 下一秒,他的食指插入了雪妖的眼珠里,那只漂亮的眼珠被他爆开浆汁,浓稠的粉红色晶体溅了他满手。 鹿头从里到外都被一层金光紧紧包裹着,越来越耀眼,直至整只鹿头与一旁的尸块都被消融在狩妖师慈悲的诵经拜忏中。 长津两只指一捻,凭空捉了一缕无形的空气。明明看起来什么东西都没有被抓住,他却把指腹放在鼻下嗅了起来。 一股极淡的,陌生而强大的魔物气味钻入他的鼻中,带起一阵令他瞬间热血沸腾的震颤。 这个味道……好强……从来没有闻过! 长津的双眼如隼,顿时锁住了目视之外更遥远的地方。他仿佛受到了不可名状的远古妖兽的召唤,来自狩妖师本能不断地警示他,也同时在呼吁他前去征服那只可怕的妖兽。 他仅用脚尖在漆黑的河面疾走,点出了阵阵涟漪,如一道小雨。 那股气味愈发浓郁,直到他看见不远处的河岸口靠着一盏幽暗的巨型河灯,而上面正站着两个人。 咦?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还有人在谈恋爱?长津有些惊讶地看着那身影模糊的二人,刚想飞速掠过他们,以防自己打搅到了他人的好事。 顷刻间,他脸色转阴,一张小脸煞白。 那股流窜在他鼻尖的妖兽气味猛然暴涨,无形的压迫感促使他刹住了步子,以一片巴掌大的枯叶作为足尖的支撑,单腿鹤立,停在了河面上。 长津的眼睛有刻录的天赋,每一个预判的瞬间在他眼中都能被放缓,那些正常人的眼球无法捕捉的行为,在长津的眼底却如一帧一帧定格的图案似的一目了然。 刹那间,一条足有成人男性的身躯般粗壮的触手从苇草从中飞了出来,以小狩师都难以追随的速度向河灯上的人刺去。一双令人汗毛倒立的金色双眼正幽幽地浮在漆黑一片的草丛中,眨眼功夫便稍纵即逝。 糟了! 长津的反应神速,他用了半秒的时间就闪到了莲花河灯上面。 可他速度再快,也远不及那头强大的无名妖兽。 待他俯身查看无辜伤者的身体时,刚才股似要将人绞杀的无形力量已然连同那只畜生消失不见,遁入了远方更深处的森林之中。 被妖兽刺伤的少年似乎与他同龄,看起来是人类没错……可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与身后拿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男人一模一样的气息。 长津只在老师的教学瓶中闻过这种气味,悍然无匹却神圣万丈,是龙气! “我可以治好他!”长津已经被男人如炉火般爆裂的气场压迫得狂冒冷汗。 见陌生的少年胸口汩汩流血,脸色已然惨白如纸,长津无心再管脖子上的刀刃,只想救人。他闭上眼,用狩师之间秘传的治愈术缓慢修复着那骇然的血洞。 看来……他是被龙同化成配偶的人类……长津专心治疗伤者,又默默嘀咕着:好漂亮啊……龙的人形都这么好看吗?等等……我好像没有流下奇怪的口水吧?为什么后面的男人的眼神这么恐怖啊!老师,救命! 待他治好了少年的伤,他才腿软地站起身来,有理有据地对陌生的男人解释了一番自己狩妖时发生的变故,生怕自己被对方当做了坏人。 而男人全程只瞟了他一眼,就沉默地抱起那位受伤的少年,眼神满是疼惜与宠爱。 妈呀,果然在谈恋爱啊……长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将清弓与青铜剑甩在身后,翻身下河灯,生怕自己会被圣洁的爱情光芒刺痛了眼睛。 高高在上的男人侧过头来,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但长津一心只想开溜,又不好意思冲人家说:你说啥?风太大,我没听见啊!便郑重其事地负手,礼貌地回应道:“阁下,后会有期。” 言毕,他踩上墨黑的河水,疾步向方才那只妖兽逃窜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