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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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长津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继续佯作一脸淡然地说道:“啊……说是前女友,但准确点讲她与我应该是根深蒂固的互助互利的关系,所以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追查到底。” 长津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看来你还没有认清事实,我会将你交予老师,辄逮下狱施以诛窜。之后,我自然会亲手超度你的亡魂。” 听少年的口吻如那些大狩妖师一般古板而严肃,司寅却牵起嘴角微微笑道:“你杀不了我的。” 长津愣了一秒,蹙眉问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就算不用咒符,都能一指碾断你的喉咙。” 话音未落,他瞬即抬起手,食指刺向男人的脖颈。 司寅却没有任何闪避,竟面色淡然直面那根饱含冰冷杀意的指尖。 狩师的手指直直抵住他喉结上方的皮肤,尖锐的指甲在肌理上横着猛划了一下,一截脖颈顿时绽开半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翻滚。 这是一个十足诡异的场景——狩妖师扼住手下妖兽的喉咙,逼视男人汩汩流血的脖子,直到他自己的手都沾满了血液,从布满吻痕的小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宛若倒灌而下的血雨。 而在这整整一刻钟的时间里,司寅的伤口没有重愈分毫,鲜艳的血液如泉涌般井喷着。可就在他一呼一吸之间,苍白失血的身体渐渐被一阵无法触摸的黑色薄雾萦绕。这团无形的雾气不断变换着,像是一股正在汲取了天地之间的缥缈虚无灵力的邪祟之气,让长津一时惊惶无措,立刻松开了手。 “你……”他的脑中浮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也是为了验证猜想,狩师用五指抓了一把男人身上的黑雾,那流动的气体被分成两股,又立即从他的手心溜走,再次绕回了司寅的身前。 “因为我是不死的啊……”司寅轻声说道。 他面容略带倦意地乜斜着目光,伸手随意抹了一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就在这个瞬间,这层越发浓厚的黑雾如同闻到血味的蚊群,极速流向鲜血淋漓的脖颈。它们被伤口飞快吸收,直至最后一缕都消失殆尽,那片肌肤居然光洁如新,没有任何伤痕的印记,只留下逐渐凝结的血迹。 “只要天地之间还有‘气’的存在,我就可以摄取无限流动的灵力。所以,即便你将我的心脏挖出来,摘掉我的脑子,我也能继续活下去。不然……你不觉得奇怪吗?若是真的有人可以杀死我,他又何必重创我的灵力,让我继续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 “长津,你还不懂吗?我是‘混沌’啊。” 长津的心底本是有些动摇的,直到听完男人的一番话,他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滚烫的血液涂抹在自己的唇上,喉咙中发出一阵宛若梵音的密集震动。 他的眼眸深处卷起乌黑色的风暴,浓密的睫羽疯狂颤抖,却在紧张的克制中没有闭眼一下。 一股浅白金色的冷风渐渐从长津的脚下聚拢,吹得他身上松垮的麻衣向后飘去,显得他修长的身躯犹如一尊月下的白玉圣像。 血咒带来的灵力随着狩师落下的手指四处散溢,凭空织成一张细密重叠的金色蛛网,在司寅抬手触碰的片刻,消逝隐藏在空气之中。 “你竟然用血咒……有这个必要吗?”司寅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我都说了,你杀不了我啊。” 长津沉默地重新扎起高高的马尾,梳理好自己的发冠,把湿漉漉的狩衣搁在小臂上,这才侧过头来对司寅说道:“我当然杀不了你。但是你想错了一点,那就是这个血咒的对象并不是你,是我自己罢了。” 闻声,司寅的呼吸一凝,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双凝视着面前的人的兽眸乍起冰霜般的寒意。 “束妖绳搞不定你,但是血咒可以。从现在开始,我只要离你十步远,我就会在一刹那的时间内暴毙。而你要是触碰我的身体,我也会同样暴卒。” “你不是说自己喜欢我吗?所以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吧?” “从现在开始,让我们保持安全距离吧。”长津的嘴上还留有残血,比艳色的胭脂浸润得更加红润,在一张雪白的面容上,如同雪中绽放的猩红梅蕊,明明透着孤直与冷傲,却无声地引诱着作祟之物将这抹洁净彻底撕碎蚕食。 “……很好,不愧是狩妖师。”司寅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哑声说道:“长津,你比他们狠多了。” 长津却不睬他,两指抿在唇上,吹出一个响亮的哨音。 一只雪白的信鸽像是一道急速飞转的旋风,从茂盛繁密的黑暗树冠上坠下,让人还未看清它的身影,就稳稳悬停在长津伸出的腕臂上。 他将附有灵力的碎布捆在信鸽的脚踝上,亲昵地揉了一下它的毛茸茸的羽冠,抬臂振开这只在他身上驻留了不到片刻的鸟儿。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敢与小动物亲近吗?”一旁的司寅突然出声问道。 长津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估计不到五个时辰才能收到老师的回信,我们先出去吧,从这里往南走三天才能到郑国。” 司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我能看懂你的脊椎上的咒语,是易林需卦。那字迹也确实是黎白……你难道还要信他吗?” “老师不会害我。”长津埋头走路,没有发觉自己身后的男人正隔着一寸的距离抬手轻轻抚摸他裸露的脖颈。 “我有时会怀疑,你到底是天真还是愚钝。”司寅低低笑了一声。 长津不悦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好好走路,不要离我这么近!碰到我的话,我就会瞬间血肉横飞,糊你一脸哦!” 他刚一说完就愣住了,险些撞入身后的男人怀中。 只见身后的密林白霜沉沉,雾霭茫茫,宛如遁入幻境之中。 直到几束浅金色的晨光从黑暗的枝叶之间射出,点破了阴暗可怖的森林,在青苔地上投下一枚枚圆润的光斑。轻薄的雾气在光束中液体般流动,耳边几乎能听见曼妙的沙沙声。 而那轮玉盘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渐渐淡出,给初晨遗留下一股的彻骨的寒意与晶莹的露水。 望着黑暗后的黎明,长津心中的暗处忽然被陌生的力量重击。他一时手脚发软,汗涔涔地长吁了一口气,像是被恐怖的噩梦折磨后醒来后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