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幸福的错觉

    回去的路上，郑延就让助理去沈嘉让家里给沈桐拿衣服去了，但却故意没帮沈嘉让拿衣服。

    到了公寓之后，沈桐还在小声抽泣，沈嘉让抱着儿子，也无心思考别的事儿。

    郑延从助理手中接过沈桐的衣服，打发助理回去，朝沈嘉让说：

    “你休息一会儿吧，天晚了，我带小桐去洗澡。小桐，来，你爸爸也难过，别打扰他，叔叔带你去洗澡。”

    他牵着沈桐去了浴室，沈桐的自理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会自己刷牙洗脸洗澡，郑延只是在一旁看着，防止小孩儿摔倒就行了。

    等沈桐洗完之后，郑延又带他去客房，在床边坐着陪着他睡觉。

    沈桐大概的确是累了，关灯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只是即使是睡着了，他的小脸上都带着委屈。

    郑延关上房门出来，就看见沈嘉让手里又夹着一支烟，客厅里一股子薄荷香烟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伸手拔掉沈嘉让指间的烟，“少抽点。”

    就算这烟的味道很淡，抽多了也对身体不好。

    烟没了，沈嘉让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那枚戒指他还没舍得取下来。

    郑延的脸色陡地黑了。

    他转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

    总会想办法把那枚碍眼的戒指给弄下来的。

    “嘉让，你也去洗洗睡觉吧。”郑延揉揉沈嘉让的头，柔声说，“天还没塌下来呢，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我替你撑着，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想做的，都告诉我，我去帮你做，只要你开口，延哥一定不会让那女人好过。”

    即便沈嘉让已年近三十，但在郑延眼里，他依然是那个穿着校服，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青葱少年。

    只是郑延同样也知道，沈嘉让绝不是个软弱的人。

    太过于软弱的人，怎么配得到他郑二少的喜爱？

    “我没事，延哥。”沈嘉让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整个人状态虽然依旧不太好，但语气里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的，“别担心我，不就是离了个婚吗？小桐还是我的，房子票子也没被分走，除了一个已经离了心的女人，我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对吧？”

    郑延低头看着他，眼里泛起心疼。

    沈嘉让自嘲一笑：“自己老婆都看不住，我是不是很失败？”

    借着今晚的特殊情况，郑延坐在了沈嘉让身旁，大着胆子又一次从后面抱住他。

    劲瘦的腰部入手的感觉实在太好，郑延小心翼翼地收紧手臂，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克制不住地变得暗哑。

    “心野了的女人，是怎么都看不住的，这关你什么事？你是无辜的，你才是受害者。”

    郑延说着话，眼神落在沈嘉让的耳朵上，恨不得去咬那白嫩的耳垂一口。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沈嘉让对此一无所觉，微微侧头，拍了拍郑延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反倒安慰起他来：“延哥，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事儿打击不到我。”

    “她要走，就让她走吧。虽然是背叛了我，但她给我生了小桐，以后就当是陌生人好了，报复什么的我没想过，那没有意义，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整好心情的。”

    沈嘉让身上的气息令郑延迷醉，郑延低低嗯了一声，道：“那就好。”

    “我去洗澡了，延哥你也回去休息吧。”沈嘉让打算起身，郑延万分艰难地松开了圈着他的手臂。

    怀里的人走了，郑延的心也空落落的。

    郑延悄悄呼出一口气，笑了笑，“你去洗吧，别嫌我多事，等你洗好了我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浴室的门关上，郑延静静盯着那门看了一会儿，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烟才抽了一半，浴室门被打开了，沈嘉让光着身子，下半身连条浴巾也没围，只是被挡在门框里面，他的头发、身上都是湿的，朝郑延歉意一笑说：

    “洗了一半才想起来没拿内衣，睡衣也没有，延哥你看……你这儿有干净的吗？先借我穿穿？”

    他这副样子，令郑延浑身的气血全都奔涌向一个地方，下身的阳物猛地抬头。

    郑延不动声色地道：“你先洗着，我帮你拿。”

    “谢了。”沈嘉让点点头，又关门进去了。

    郑延看看自己西裤中间隆起的一大包，苦笑了一下。

    沈嘉让简直就是他的专属春药，还是烈性的。

    之前让助理去拿沈桐衣服的时候，他就根本没吩咐拿沈嘉让的衣服，这会儿沈嘉让自然也穿不了他自己的衣服。

    郑延起身去衣帽间拿了条内裤和一件睡袍，到浴室门口敲门。

    他把内裤和睡袍递给沈嘉让，“都是干净的，你放心穿。”

    他没说是新的，因为这两件衣服本就不是新的，内裤是是他自己穿过一次，但是洗干净了的，而睡袍，是他穿过一次后，没有来得及洗的。

    沈嘉让把内裤和睡衣拿进去了，郑延靠在门边，光是想象沈嘉让穿着自己内裤的样子，他的阴茎就越发亢奋。

    再待在这里，郑延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化身禽兽。

    但他忍不住想看一眼沈嘉让穿自己睡衣的样子再走。

    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如果被沈嘉让看见，那场面会很尴尬。

    郑延拧起沙发上的西装，不等沈嘉让从浴室出来，便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出门的时候，沈嘉让正好也从浴室出来，沈嘉让只看到了郑延的一个背影，忙叮嘱一声：“开车慢点！”

    ……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的郑延就美滋滋地带了早餐过来。

    沈嘉让有心事，昨晚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了，这会儿还没醒呢。

    倒是沈桐早已经醒了，他没打扰沈嘉让，自己拿着自家老爸的手机在玩儿。

    见郑延来了，沈桐开心道：“郑叔叔，你来啦！”

    “嘘——”郑延竖起一根手指，“小声点，你爸爸还在睡呢，别吵着他，你自己先去餐厅乖乖吃早饭。”

    “嗯！”沈桐点点头，小跑着去了餐厅。

    郑延进了主卧，主卧里遮光窗帘拉得严实，光线昏暗，他轻轻坐在了沈嘉让床边。

    许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睡梦中的沈嘉让脸色不太好看。

    但郑延还是觉得他帅气得让自己神魂颠倒。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喉结，哪一处都长在了郑延的审美点上。

    郑延的目光落在沈嘉让的唇上，像是着了魔，他缓缓低下头。

    亲一下，只亲一下就好。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郑延屏住呼吸。

    还来不及细细体会这美好的感觉，沈嘉让就皱着眉头，无意识地抬手挥了挥，把头转过去。

    郑延直起腰，看着沈嘉让的小动作，宠溺一笑，替他拉了拉被子，转身出门了。

    十点多的时候，沈嘉让起床了。

    郑延都已经辅导沈桐把作业做完了，他带来的早点也早就凉了。

    “起了？你先去洗洗，给你冲杯牛奶垫肚子，我马上让人送吃的过来。”

    沈嘉让有点儿臊，平时他从来不这么晚起床。

    他朝郑延点点头，“谢谢。”

    “你这毛病要改改，”郑延有点不高兴，板着脸，“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再说一声谢谢，以后就别叫我哥。”

    沈嘉让才不怕他的威胁，口里敷衍说着“知道了”，一面进了浴室。

    郑延啧了声，没绷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叔叔你笑什么？”沈桐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郑延。

    郑延摇摇头道：“没笑什么，去练琴吧。”

    “哦。”沈桐乖乖在钢琴前坐好。

    他每天都得练琴一个小时，这间公寓装修的时候本来没有买钢琴，是后来知道沈桐学了琴，郑延才又去买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郑延坐在沙发里用平板电脑看新闻，悠扬的琴声流淌在屋子里，伴随着浴室里传出的哗啦啦的水声，环顾四周，郑延生出了幸福的错觉。

    爱人赖床，现在才在浴室里洗漱，儿子在客厅的阳光下练琴，他们就好像是一家三口，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满足的？

    沈嘉让洗好出来的时候，新的早点已经送来了，顺便送来的还有成套成套的新衣服，男装全是沈嘉让的码子，童装自然都是沈桐的。

    沈嘉让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服装店工作人员把衣服摆进衣帽间，都傻眼了。

    “延哥，这是干什么？”

    “怎么了？”郑延道，“给你和小桐买的，至于这么吃惊吗？”

    “这怎么行！”沈嘉让有点儿急了，“我就是在你这儿借住几天，我们的衣服我自己会买的，而且又不是没得穿，家里都有，过去拿就行了。”

    住别人家里，还要别人给买衣服，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开玩笑，郑延在心底嗤笑一声，住进来了还想走吗？

    至于给喜欢的人买衣服，这事儿他早就想干了，到今天才终于实现这个愿望，谁也不能阻止他。

    “衣服什么的都是小事，不值多少钱的，你还怕我负担不起？”郑延轻笑，“你这不是刚恢复单身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咱们要有新形象，以前那些衣服就别穿了，当是跟过去告别，这些就是我送你的单身礼物，你要是不要，可就是不给面子了。”

    鬼知道沈嘉让的衣服里面有多少是叶芳菲给他买的，郑延才不想让沈嘉让穿那些衣服。

    这几十套衣服不值多少钱？

    正在往衣帽间挂衣服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操，一套衣服十万打底，这都不值钱，什么叫值钱？还叫他们把商标给撕了，呵呵，万恶的有钱人！

    男人送男人衣服，还这么遮遮掩掩的，鬼才信他们之间没有猫腻。

    哎，果然有钱长得又帅的男人都去搞基了。

    沈嘉让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郑延给堵回去了。

    “快吃你的饭去，小桐还等着咱们带他出去玩儿呢，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大不了改天也送我个礼物，不就扯平了？”

    沈嘉让看看自家儿子期待的小眼神，抿嘴不说话了。

    那就这么着吧，改天有空去给延哥挑件礼物做回礼好了。

    见沈嘉让默认了自己的提议，郑延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以前沈嘉让也不是没送过礼物给他。

    但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送的，要么就是他生日的时候送的。

    生日的时候收到沈嘉让的礼物，郑延当然高兴，可是那些礼物都是出于礼节而买的，和情侣之间互相送的礼物差距大了去了。

    而这一次，沈嘉让单身了，郑延想着，说什么都要讨一件不特殊点儿的，不一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