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他慌了!
17. 沈驰在看到那张门票时，心里猛地一个咯噔，这门票……这门票分明是8年前那场公演的门票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关键的是，这张门票分明是那次公演少有的内部票种，只有参与公演表演的人，才有这种门票。 沈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等等，楚年当年离开那学校后，听说就是来了这Z城，难不成……？ 几乎是下意识地，沈驰拨通了沈骁的电话。 沈驰真的很少给沈骁打电话，也很少询问他的情况，但这一次，他却是觉得他必须要问一问。 “说！”沈骁冷漠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沈驰半点没犹豫，声音略显紧张地问：“你前妻……叫什么？” 沈骁皱眉，自家这个哥哥没事问楚裴年做什么，但他并未多想，就冷冷地回应道：“楚裴年。” “楚裴年？”在说到那个‘裴’字时，沈驰加重了语调。 “是啊！是叫楚裴年，你没事问他做什么？”沈骁有些诧异。 “他……他原本就在这Z城吗？”沈驰还是问。 沈骁的眉头又是一皱，却是语气很差的回应，“不是，他原本在S城，8年前才来的Z城。” 沈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8年前来的Z城？要不要这么巧？还有，他也姓楚，名字里也有年，只是多了一个‘裴’字，会不会也是改名字了呢？ 沈驰的心越发地慌乱，想到自己与弟弟那一般无二的长相，心底里是一阵阵彻骨的寒意。 “那他现在住在哪里？”沈驰下意识地问。 沈骁却只觉自家哥哥有毛病，平白无故问楚裴年的情况做什么？他们很熟吗？况且，他竟是问楚裴年的住处，他沈骁怎么可能会把楚裴年的住处告诉自己这个哥哥？或者说，隐隐的，沈骁不想有谁去打扰楚裴年，即使自己哥哥也不行。 所以沈骁半个字都没再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电话里的嘟嘟声，沈驰的眉头皱得死紧，他总觉得，那个所谓的楚裴年就是他的楚年，当年他随着自己母亲离开了S城直接去了国外，所以没有半点机会找寻他的楚年。 再者说，沈驰一度觉得他或许是被楚裴年讨厌了，毕竟说好的公演，他没有去，且是半点消息都不再有，他曾经以为那是他选择逃离他的方式，他曾经以为那是他拒绝他的方式，直到他看到那玩具熊里的手折星星。 天啊！如果自己弟弟的前妻真的是当年那个楚年的话，那楚年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吧！ 毕竟连沈驰都知道自家弟弟的心里一直都只有郑熙啊！况且他也能看得出，自家弟弟一直想要逃离他的第一场婚姻。 沈驰无法淡定了，他慌了！他真的慌了！ 不由自主地，他又想起了前些天网上那些讨论楚裴年的话题，他甚至记得楚裴年那张被毁掉的面容。 当时沈驰并没有细看，他一向对这些新闻不怎么感兴趣，就连楚裴年那个名字，他也只是稍稍停留就过去了，毕竟他没想到楚年会改名，也没想到他……竟是庞大的楚家财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这真的是匪夷所思！所以他一点没有将楚裴年与楚年划上等号，可如今再看，这两个人……或许分明就是一个人。 无法从自家弟弟那里问到楚裴年的住处，沈驰便给自己父亲打了电话。 沈珂的态度虽然也是不好，但毕竟沈驰是他亲儿子，且一直以来沈驰对他都没有什么请求，所以碰上儿子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他没有不说的道理。 但彼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早已不适合再去人家家里叨扰了，所以沈驰便准备明天一早去找那个所谓的楚裴年，也就是他的楚年。 这一边的沈骁，想着过了明天就是自己与郑熙的婚礼了，已经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所以他必须要去找到楚裴年，毕竟……他分明想要满足他的那个心愿了，哪怕只是一天呢，是啊！哪怕只是一天，哪怕只是他结婚前的这一天！ 第二日一早，约莫六点半，韩林到了楚裴年家楼下，楚裴年早已起来了，他撑着最后一点气力下了楼。 韩林自是连忙去扶他，这一扶，韩林心里压抑地快要发疯，楚总他的身体……为什么更差了……他身上的温度，好似都在消退了，如果不是看着楚裴年还在艰难地走着，他甚至怀疑楚裴年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边韩林驱车带着楚裴年刚出了楚家，那边的沈骁就驱车到了，他看着楚裴年的车离开，自是没犹豫地跟了上去，这一跟，就到了一处购物街。 此时的购物街上空空荡荡，除了那个玩具店，所有的店铺都没开门营业。 沈骁是眼看着楚裴年下的车，只是在看到楚裴年的身形时，沈骁的双目陡然暴睁，那个干瘦的身影……真的是楚裴年吗？ 下意识地，沈骁也跟着下车，想要去确认那人究竟是不是楚裴年，他几乎是跑着到了楚裴年身边，一把扶住了他快要跌倒的身形。 这一个搀扶的动作下来，沈骁只觉自己的脑中一阵的嗡鸣，楚裴年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怎么会……成了一副骨架？他觉得他根本摸不到半点肉！ 再一看楚裴年的面色，满脸的黑陈，嘴唇苍白、眼窝深陷，就连那瞳孔都快要涣散了。 沈骁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开口问：“楚裴年！你究竟怎么了？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可当下的楚裴年就连说话，都没什么气力了，他只是微微侧头看向了那个玩具店的门口。 那玩具店的店员已经发现了楚裴年的到来，连忙将那个玩具熊递给了他。 可楚裴年当下，就连伸手去接那玩具熊的气力好似都没了，他的手臂颤巍巍地想要抬起，他的双眼，一瞬间的又湿润了。 那玩具熊被楚裴年艰难地抱在怀里时，他只觉心里一片满足。 真好！自己在死前，再一次地看到了这只玩具熊啊！真好！ 这下子，似乎没有遗憾了呢！这下子……似乎可以好好地离开了！只是……当真没有遗憾吗？心里的苦涩向来只有自己知道啊！ “楚裴年！你究竟怎么了？快点告诉我！”沈骁大惊失色，开口质问道，可他甚至不敢去摇晃楚裴年的身体，他觉得他或许只是轻轻一摇，这人就会散架了！或者说，他有些不知道该将自己的手置放到哪里，放到哪里楚裴年才不会受到伤害。 可楚裴年哪有更多的气力回答他的问题。 那边的韩林，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沈骁身边，怒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能别再质问楚总了吗？楚总他……楚总他……癌症晚期！” 说到后面，韩林又哽咽了，双眼也是再一次地湿润。 “你说什么？”沈骁一脸的不可置信。 可韩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直接侧过了身去，伸手开始擦那狂奔的泪水。 “楚裴年，你别吓我好不好？你怎么会癌症晚期的？你……”沈骁看向楚裴年连连开口，却是看到楚裴年那苍白的唇微微勾起，似乎是在安慰他，可他的眼中分明还盈着泪水。 “我带你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死！你一定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现在的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不会有事的！”说着，沈骁就要抱起楚裴年去医院，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的心跳也已经完全乱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楚裴年怎么可以死！他怎么可以死？ “沈总！你别白费力气了，别再折腾楚总了好吗？算我求你！”那边的韩林又回转过身大声地开口，“楚总说，他只想……只想安静地死去！你还是……还是送他回家吧！” “不不不，楚裴年他怎么会死！他不会死！”沈骁下意识地反驳。 “沈总！！算我求你了！别再折腾楚总了！他真的……”韩林的语气中是满满的乞求。 顿了顿后，沈骁连忙温柔了语气，看向楚裴年开口道：“好好好，咱们回家！咱们回家！回家！” 话落，沈骁还是打横抱起了楚裴年，朝着自己的车而去。 可是在将楚裴年抱起的一瞬间，沈骁觉得，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人的体重……为什么会这么轻了！这人身上究竟还有没有肉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变成了这么脆弱的模样！ 沈骁那抱着楚裴年的手臂都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生怕哪一下会弄疼了楚裴年。 楚裴年那双快要完全涣散的双眼，看到这样慌乱的沈骁，感受着他此刻对自己动作的小心，却是莫名地觉得开心，这个家伙似乎……是在关心自己了！只是……他给的关心，真的是有些太晚了！自己分明，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他能给自己的温柔了啊！ 沈骁很快便驱车带着楚裴年回了他家，韩林自是一路开车跟上。 到了楚家的院子，沈骁小心地将楚裴年抱到他的卧室，安置在他的床上，嘴中连连道：“你的药呢？至少再吃些药吧！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床上的楚裴年，双眼中依旧盈着泪水，唇边依旧挂着苍白的淡笑，他小小声地道：“没用了！……我知道……我……快死了！……” “不不不，你不会死，你不会死！”说着，沈骁就开始在楚裴年这间卧室里翻箱倒柜，当他翻出了那满抽屉的止痛药时，他的喉中一阵阵的发苦，再有就是……抗癌药、止血药。 止血？沈骁脑中一个嗡鸣，想到上一次楚裴年那意料之外的裤子上的红色。 沈骁还在翻找着楚裴年的药，他好似发疯了一般，非要找出一味最妙的灵药。 “新……新婚……快乐……！”楚裴年的声音又是淡淡的传出，这一次说话的气力，明显比上一次的气力又弱了几分。 可这一句，此刻听在沈骁的耳中却只觉……万分的刺耳，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给自己祝福？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这样好？自己分明……分明都对他那样差了！ “你别再说了，至少保存一点力气吧！算我求你！”沈骁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浑身颤抖，他好害怕，害怕下一秒，楚裴年就会……！ 楚裴年的怀里依旧抱着那只玩具熊，听着耳侧沈骁那翻找药的凌乱的声音，他知道，沈骁在害怕，沈骁他慌了，他似乎……不想让自己死呢！所以是不是……他有一点喜欢自己呢？ 或许是吧！ 楚裴年笑了，他眉眼弯弯，像个天真的孩子，眼中的泪水好像流干了，再没有泪水可以滑落了。 是啊，自己在笑呢，怎么可以再流泪？ 不过这下子自己真的是要死了呢，或许下一个呼吸后，或许下一次眨眼后，或许下一个心跳后。 都说，人在快死的时候会出现幻觉，可能会看到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是啊，当真是出现幻觉了呢！不然这房里为什么会出现第二个沈骁？还有他怀里抱着的那只玩具熊，那分明是自己送给他的啊！ 所以说，他并没有把自己送他的玩具熊扔掉啊！ 只是，怎么办？这下子自己真的要死了，再也无法守在他身边了，再也没有更多的爱可以给他了啊！ 怎么办？自己分明……还是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