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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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容仁将容真交给万伊后叮嘱,“容真喝多了,回去小憩会儿,喝完解酒茶再休息。” 西容真脸上泪痕依稀,万伊拧眉瞥了一眼西容仁身侧的西逐鹿。西容仁悄然移身挡去了万伊的视线,西逐鹿走后,西容仁道,“容真受了刺激,是我的错。若是容真醒后情绪仍难缓和,请务必立刻通知我,容真失控于我有责,他若难安我亦难安。” 万伊早就察觉了西容真今夜的异样,心下已有判断,二皇子只是点燃西容真心头乱绪的一点火星,并非根源。嘴上只道,“二皇子宽心。” 西容真醒得很快,彼时万伊背着他行走,步履平稳,他迷迷糊糊伏在万伊肩头,嗅了嗅万伊颈间的气息,随即猛然清醒。 “殿下醒了。” 西容真习惯性蹭了蹭万伊的肩颈,不语。 此时万伊身上的气息,醇香沁鼻的酒气,一直残存在西容真的记忆尘芥中,不敢触及,无法扫除。曾经是这个气息在桎梏他的深渊中为他亮起一盏灯,后来他才知道那盏灯是野兽的竖瞳。 身上的人微微发着颤,万伊不敢贸然问起西容真今夜的反常,试探问:“殿下做了噩梦?” “不是,太黑了。” 虽不是满月,月辉却也正盛。万伊默叹一声,才道:“那殿下提灯。” 提灯的光笼着两人和前行的路,西容真打破沉默:“师兄是个一杯倒的人,你们居然喝酒叙旧。” “酒是我从北疆带回来的,清而冽,味若饮冰,似有春芳。疆场风瑟戈枕凉,营头美酿待人归。在北疆,很多人把酒当作一半的人生,它的名字就叫半生。”万伊娓娓道,“我去时师兄正在写卷宗,他闻到酒香忍不住尝了一口,现在已经和周公下棋去了。” “你说得我都想尝尝味道了。”西容真道,“不过你这样害师兄写不完卷宗,小心你府里的鱼遭殃。” 万伊咧嘴笑道,“自然有人替他写完。” 被月光抚照的小径延伸至红墙黛瓦间,西容真瞳孔紧缩,无意识攥紧万伊的衣襟,“这……这是去……” “这是回寝宫的路,穿前面那片梅林比较近。” “梅林……” 梅林是端妃所属,端妃死后,梅林就鲜有人至。西容真向来对梅林惧而远之,唯一一次身处其中是生辰宴醉酒后醒来,也就是今夜。 “怎么换方向了?” “想和殿下走得更久一点。” 这般小心翼翼回话的万伊又回来了,现今听在西容真耳朵里全无爱意,皆是心酸。他以为的两心无间,其实是万伊始终恪守界限,就连关切也虚亲实远,生怕逾越。 “穿梅林吧,我想走那边。”西容真从万伊背上跳了下来,携起万伊的手迈向梅林。 “虽然我不明白原因,但是殿下不必逞强。” 西容真道:“那时候你去了北疆所以不知道。端妃是爱花之人,梅林是她亲手打理出来的。” 端妃是西容仁和西容美的母妃,端妃遇害之事万伊有所耳闻,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西容真的意思,道:“是我疏忽了,我们绕过梅林。” “我很羡慕林子的主人,曾经我就站在墙下,半树蜡梅探出来,暗香袭人。”西容真在墙外站定,越说手握得越紧,“明明是喜欢的东西,却因为沾染了回忆就避之不及,还能叫喜欢吗。” 万伊转到他面前,又见泪珠子滚过粉颊,一颗颗急坠。 “没有想象中那么怕。”西容真泪眼婆娑盯着万伊为他拭泪。他今天哭过太多次了,或许已经比曾经的屈辱之泪还要多。过去都不复存在了,面前的万伊并没有踏上殊途,他环抱万伊的脖颈,抽泣道,“万伊,我不怕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可我还是疼,心里闷着疼。我找回了你,我也不想失去……失去……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万伊……我们的……呜……” 西容真泣不成声,说得毫无章法。万伊僵直而立,甚至没有回拥怀里的人。万伊的声音在西容真耳畔响起,毫无温度,“殿下是西国的太子,万人之上,殿下若想鱼与熊掌兼得,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西容真松手与万伊对视,那两涧清泉,澄明温润,脉脉流转,方才耳畔的冰冷仿佛只是幻听。然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又怎会怀疑其中浸泡着鸩羽。 西容真眸光一瞬间的黯淡,万伊意识到自己情绪泄露,补救道:“两全未尝不可,事在人为。” “你以为我所言何意?”西容真眉梢挑起,逼视万伊,理了一遍自己的话才有了猜想,“兼得,两全,是我对你的爱和万人之主的身份吗?” “不……是。”万伊本想矢口否认,转念又咬牙承认,半跪低眉道,“是万伊僭越,是我痴心妄想。” 提灯坠地,焰光骤熄。西容真跪下与万伊持平,捧着贴着他的脸,“混蛋,你当真从来就不明白我的心。” 混合着泪的吻轻落在万伊唇边,泪的温热和唇瓣的软嫩直冲颅顶,万伊圆睁双目,轰然坐地,血色从万伊耳根红到了眉顶。 “殿下!” 西容真顺势坐到了他身上,欺身抱着万伊脖颈,额头相抵,“现在懂了吗?” 西容真拉着万伊奔回寝殿已是热汗淋漓。 在梅林西容真热切要扒万伊衣服的时候,万伊扭扭捏捏从西容真手上抢回绦带,“这……幕天席地……万一……” 西容真嘬了口口是心非的人的唇,绽开笑靥,“万伊被人看见了,会被父皇砍脑袋。” 此刻,关了殿门,殿内就剩心跳如鼓、喘息不止的两人。 西容真坐在桌上双手捧着万伊的手掌,手掌湿润又火热,薄唇落在交错的青脉和指骨上,薄凉的唇瓣和湿软的舌尖一寸寸点至中指,直至双唇包裹到带着薄茧的指尖,被皓齿轻轻摩擦的指腹传递给心脏一波又一波的悸动。 吻了吻掌心茧,西容真攥着手腕拉进两人的距离,道:“抱我吧,万伊。” 万伊不得已一手撑在桌面,俯身道:“殿下不可。” “叫我阿真。” 万伊舔了舔唇。 西容真复吻了吻掌中手腕,“阿真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 “真的。” “好好好。”万伊敷衍道,“我去准备碗醒酒汤。” “不需要那种东西,我要你。”西容真坚决不放手,掷词。 “乖,时候不早了。” “所以你莫要耽误春光。” 十指纤纤,宽衣解带,颈下肌肤的绯色延伸渐淡至下,裸露出两点朱红。 景色虽宜,万伊却是心惊肉跳,握住还在动作的葱白细指,“殿下,你已经醉糊涂了,我去取来醒酒茶,殿下饮罢早些休息。” “你当真不想要我吗?”西容真眼角还带着泪痕,软语索情,我见犹怜。 “我不怕圣上降罪,只怕殿下冲动。若是二皇子刺激到殿下,殿下何必作贱自己。” “皇兄之事我早就知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西容真反手覆叠在万伊手背,交叠的手掌隐没在只散开并未褪去的衣物下,“万伊,我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多,我想与你水到渠成乃情理之中。” “可……我……殿下……”万伊吞吞吐吐,你你我我饶了半刻才憋出一句,“殿下还小。” 西容真秀眉一挑,若是上辈子那个,此刻哪里还需要谈什么礼义廉耻、纲常伦理。虽是腹诽,西容真还是更喜欢眼前人,事前婉转,也当情趣,“我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西容真仰起头,只勉强吻到万伊下颌,又小动物般在万伊侧颈磨蹭亲吻,“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我的爱人。” 万伊清了清微哑的嗓子,不敢僭越的话到了嘴边,被西容真一双含情脉脉的水瞳望得自惭形秽。 不敢,却心存幻想。多少个难眠之夜,他抚遍了清泪涟涟心上人的每一寸肌肤,乃致白日里殿下一息一语、一眉一目都与他的欲念错位,愈难正视殿下澄澈的目光。 “难道是万伊并不喜欢我。”西容真最后一击,彻底瓦解万伊悬于一线的理智。 无需怀疑,两世人不会变更的就是相爱之心。 说着话的时候,西容真正覆着灼热的掌从胸前的茱萸向下抚摸。衣隙间细腻的肌肤在动作间时隐时现,嫣红的乳粒摩擦过掌心的薄茧,巍巍挺立起来。双掌游移至腋下,点缀着赤珠的半个胸膛全然暴露在闷热的空气中。 “嗯……” 西容真一哼声才唤回万伊神志,直起腰,却不想西容真下身不知何时已不着寸缕,一双玉腿直接缠在他腰间。 万伊两颊发热,细汗密密凝结在鬓发边,他的手掌已从被动化为主动,滑至紧贴着他下身的腰侧。 下身硬得发疼的人,只剩一张嘴还在负隅顽抗,干涩的喉咙紧得腥甜,他喑哑道:“我并非殿下印象中的美好,我是个被七情六欲填满的普通人。我对殿下从来都不止君臣兄弟之情,殿下向我示好,我拒绝不了,我会犯错。” 万伊徒劳地咽了咽口水,“我会忍不住想要你。” 话是这么说,西容真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分明盛的是欲望和渴求。 西容真双足落地,与万伊贴得更近,近到足以感受到身前人的火热。西容真双手撤离身前人的掌,旋身把人卡在了自己和桌间。万伊一时失衡,跌坐在圆凳上。 西容真一边解着这人腰带,一边咬着这人耳朵说:“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要你爱我,像寻常夫妻一样。” 万伊再说不出任何违心的话,西容真双手握上了诚实得让人窘迫的粗物,撸动了两下,粗长在嫩白的细长间愈发兴奋,手间的滞涩与粗物的火热却叫两个人脸色愈红,几欲滴血。 前戏都算不上,竟一上来就出了问题。曾经这些问题根本轮不到西容真来考虑,他羽睫扑煽,舔咬了咬下唇,与窘迫的万伊相视一眼,俯身下去。 西容真探出舌尖舔上粗物的头部,再缓慢移开手指,将粗物纳入口中。整个过程缓慢又艰难,万伊没有拒绝,如他所言,他想了千万次,他根本拒绝不了。他幻想过殿下用一张柔嫩温暖的嘴为他疏解欲望,此刻他浑身发烫,最烫的地方还是被含进檀口、被温软的舌抚慰的分身。其间牙齿生涩的磕碰引来的刺激牵一发而动全身地爽痛,却没有浇熄欲念,反倒浇得欲念沸腾,难以自控。万伊手探到西容真侧脸,本作打算推开打算,还是沦陷在温软之中,化成了摩挲。 西容真并不好受,烫得手指发热的东西卡在喉间,他的唇舌口鼻对造访的异物有着强烈的排斥感,眼睛也悄悄分泌着泪液。他小心翼翼裹着硬物在喉间浅浅抽动,硬物主人的抽气声和呻吟混着自己的呜咽在他耳海如潮回响。最后整根含入,西容真只觉得被贯穿,不多时,也就在西容真完全迷蒙之际,万伊突然抽出被伺候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还是没来得及,腥涩之物慌乱中留在了西容真唇舌间。西容真眼框之中被热泪充盈着,双目迷离,睫毛上坠着几滴混浊,他恍惚着眨了眨眼,伸出舌舔了舔唇角的浊液,模样甚是淫靡妩媚又可怜动人。 万伊心虚至极,迅速擦了西容真粉颊上的异物。西容真从朦朦胧胧到清明,抓着这人手,把人压回了凳子,顺势骑到了他身上。 此刻两人是下身亲密接触,无一遮蔽,西容真含着中食指娇笑,万伊竟有些招架不住,羞赧唤道:“殿……殿下……” 西容真捏了一捏顶着他的物什,“它准备好了,我还没有。” 西容真全身都依托在万伊身上,一双腿垫着脚尖堪堪环着万伊的腰,他一手引导着万伊剥落自己的衣物,一手沾了口中的浊液开拓起后穴。衣服从腰间滑落,堆积在腰下。 西容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一窍不通的人做这等事,草草扩张后,扶着硬物坐了上去。 可惜试了几次连进头部都艰难,西容真埋在万伊肩颈间喘息。万伊张了张嘴,“算了吧”还没说出口就被西容真幽怨的眼神睨了回去。 西容真又羞又气,咬着牙抬臀撑着穴口,再缓缓坐下。万伊手足无措,不断琢吻着发着抖的人。 深入一半后,西容真已是满头热汗,万伊掌控着他的双臀缓慢抽动着,相接处全是胀痛,他瘫软在万伊怀中喘息,恍惚想着,他算是已经换了副身躯,也许这次痛过了,就不会再想起上辈子刻在他身体里脑海里的恐惧。 万伊渐渐找到了状态,在绞缠中逐渐放松的甬道完全接纳了硬挺的闯入,万伊扶着西容真纤细的腰身就能顺畅沉到最深,也能让身上的西容真发出尖促的喘息。 万伊蹭到西容真耳后,延着耳跟向下舔咬到细腻的脖颈,西容真勾着万伊脖子仰起头,发丝在顶送中扫着凝脂般的肌肤,也勾连搔弄着赤艳的乳尖。挺立的乳尖在万伊眼下抖动着、勾引着,万伊一路向下顺利攫获,含在唇间细细啃咬。西容真痉挛着,双手攀在埋在他胸前的头上抓乱了一头青丝,在两头的攻势下无意识或长或短娇嗔吟哦着。堆积在臀间的衣物在顶送癫颤中坠落,一身光洁的人儿终于淹没在情欲之中。 初入门道的万伊很快缴了械,最后时刻抽出了分身,西容真缠着他腰身,挺直了娇躯又要嵌套进去,“不行,我还要。” 才得了趣的万伊自然求之不得,与西容真唇舌流连罢,托起人放坐在桌上,随后扶着再次勃发的分身破开合拢的褶皱,直接一插到底,全部没入。西容真眼看着贪婪的淫穴吞入巨物,须臾自己腿间的茎身也挺立起来,万伊分出一只沾了精液的手掌从温柔到急促撸动它。 虽然万伊带着薄茧的手掌侍候得它很舒服,但西容真很清楚,它早在后穴被巨物深深插入又全根抽出的连续试探中兴奋了起来。 这辈子这具身体竟然做了一回就食髓知味。西容真一时无措,在一个深深的顶入后,抖着唇,“混蛋!混蛋!” 竟是哭了。 万伊以为是自己哪里失了轻重把人疼哭的,吻着泪痕歉道:“我没想到殿下今日竟然会……如此……如此……早知今日,我……我定会……研习一番。” 西容真哭得愈急,万伊咬了咬被吮得糜红的蜜唇,又探入舌头,把西容真的呜咽全部吞下,化为舌尖缠绵。 缠绵热吻后,万伊更是羞愧,抽出已经释放过的欲望,“今日,苦了殿下。” 西容真出人意料地跟着抽离的方向,一张合不上的嘴又把巨物吞了进去,只是人还哼哼唧唧哭骂着混蛋。 万伊已然明白了这属于殿下的情趣,就着插入的姿势将人抱到了床上。 半身重量都依凭在巨物,路上深入的癫撞叫西容真又苦恼又爽利,指尖抓挠着万伊的背部哽咽。 万伊从善如流,“是我混蛋。” “你混蛋。” 两人又在床榻间缠绵了一番,薄被一半滑到了地上,床榻凌乱不堪。西容真裸身侧卧在床榻,戴着银饰的脚腕搭在床沿,一头青丝瀑散在薄削皓白的肩头。 万伊在肩头印下一吻,“殿下,热水准备好了。” 西容真翻过身环上万伊的肩,方才只看见背部,现西容真转过身,万伊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锁骨、乳首、肚脐都是他激情留下的吻痕,甚至洁白的腿内侧也留有零星咬痕和五指留下的淡赤痕迹,更别说腿间若隐若现出还有斑斑的精痕。 这状况被人发现,他死十次都不够。 西容真倒是没发觉万伊的心虚,另道:“说了多少遍了,还是改不了。你若是不愿叫我阿真,我以后不再提就是。” 万伊直接唤道:“阿真,我的好阿真。” 西容真心情大好,想着两人总算是身心都亲密无间了。沉进浴桶,趴在浴桶边缘道:“你就是该说的不说,也怪我以为你知道。万伊,我愿今生与你携手共进,你愿意吗。” 万伊虔诚道:“我愿为阿真肝脑涂地。” 西容真摇摇头,一指点在他眉心,“你呀,也罢,恪守你的本分罢。” 洗到一半人就睡着了。 万伊将入眠的人擦干,抱回床榻、盖好被子,手还是被紧握着,万伊不得已躺在他身边,听他细微的呼吸声。 “叫……叫唯伊。”西容真在睡梦中呢喃。 万伊蹙眉轻抚过西容真恬静的脸。 殿下今日的反常,怕是不简单。殿下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经历,都不像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