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除了他，谁也不行

    两个人在左宸的公寓里呆了两三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做爱，全部思念都成了唇齿间的纠缠，肌肤间的亲昵，好似要把过去几个月没有做的都补回来。

    心意相通了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会变得不同，比如之前左宸看程炎是怎么看都不顺眼，现在看，看到他就想扑上去啃两口。其实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吧，会不由自主的接近，会在面对他的时候忍不住去摸他，抱他，亲他，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看着就喜欢的不得了。

    “媳妇。”程炎收紧手臂，将左宸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你都快盯了我十分钟了。”他慢慢睁开眼睛，低头吻了下左宸的额头。

    “我弄醒你了？”左宸老脸一红，将头埋进程炎的颈窝里，怎么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这一大清早就满脑子黄色废料。

    程炎点点头，“是啊，你看着我，我就忍不住醒了。”

    左宸被他的话逗笑，两个人在被窝里笑成一团。

    之前左宸答应了和程炎回家，日子也就定在了今天，一大清早两个人就起来收拾了，程炎之前就和家里面打好了招呼，说是过年要带男朋友回家，有之间程老二的出柜打底，全家人大部分表现的很震惊，老太太很期待，程师长面无表情，没有什么抵触的反应，总之程炎再三和左宸保证，他们不会被赶出来。

    哪怕程炎说的再多左宸也依然很紧张，就像是他第一次去学校面试，生怕自己选不上，进屋之前还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衣着，头发，鞋子……这种紧张的感觉他很久没有过了，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怕自己衣着神态不得体，左宸几乎是无意识的扣着自己手机后壳上的支架来缓解紧张。

    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开车的程炎，“礼物都带了吧，没有落下的？”

    程炎偏头看了眼左宸，点点头，“带了。”

    “你家人会喜欢这些礼物吧？”左宸心里又数了一遍，送老太太的玉如意，送程炎母亲的首饰，送程师长的手表……左宸的思绪被突然伸过来拉住他的手打断，他低头，程炎的手盖在他的手上。

    “别紧张。”程炎笑道。

    左宸深吸一口气，他仰着头，“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车子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在等红灯，程炎瞥了一眼红灯的秒数还有五秒，他探身过去在左宸的脸上吻了一下，“别怕。”程炎说完又重新目视前方的坐好发动了车子。

    左宸看着程炎的侧脸，心里的紧张莫名被抚平了一些，他微微笑着，能感受到近在眼前的幸福感，这一刻他真的不想去思考过去，未来，任何人，任何事，没有什么能比眼前的这个人更重要。

    两个人到的时候，程家除了程师长之外的所有人都坐在屋子里了，老太太，程夫人，程家老大程良，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少年，还有程家老三程乔，从气质上看就和程老二这种痞子有本质的差别。

    程炎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他一直牵着左宸的手，左宸的手指在他掌心轻挠着，他们踩过庭院地上铺着的细软的雪，从院门到家门口的距离不远，左宸感觉自己掌心都出了一层汗。

    “我开门了。”程炎对身边的左宸道。

    左宸点点头。

    程炎伸手握上门把手，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程炎抬头看过去，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程良，他喊了声，“大哥。”

    程良看了眼程炎他们，冲左宸点点头，“进来吧。”

    左宸回了一个微笑。

    屋里坐着的人都看了过来，换鞋的功夫就听里面坐在程良身边的少年小声冲程良喊道，“是左宸！那个人，是左宸诶！”，程炎捏了捏左宸的手，在他耳边道“认识你呢，影帝。”

    左宸懒得搭理程炎这个幼稚鬼。

    程炎带着左宸直奔着老太太过去，还没靠近先激动的喊起来“奶奶！”

    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笑着，伸手招呼着，“炎子给奶奶看看，还有小宸，炎子老是提你。”

    程炎得意的冲左宸挑了挑眉，“我奶奶是你的影迷，她特别喜欢你去年过年上映的片子里演的那个警察。”说着就到了眼前，程炎握住老太太的手坐到他身边，老太太看着拘谨的左宸，“别害怕，就当自己家里，来，坐奶奶旁边。”左宸握住她伸开的手，从善如流的坐到她身边。

    “多好的人儿啊。”老太太拍着左宸的手，“长的真好看，比电视里还好看！”

    左宸腼腆的笑着。

    这边安静下来，就能听见那边程良一声低呵，“你能不能老实点。”

    他们看过去，之见程良身边的少年耷拉着脑袋，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老太太问，“怎么了良子？”

    “太奶奶！”程良身边的少年一下子窜过来，“程叔他欺负我！”

    “哎呦呦，奶奶的小心肝宝，奶奶帮你教训你程叔。”老太太瞪向程良“良子，你怎么能欺负小烁呢？”

    程良皱眉冲少年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奶奶，我带他上楼了。”说着像拎小鸡似的把人带走了。

    这边程良刚走，那边程师长回来了。

    程夫人走过去替他接下大衣和公文包，“怎么才回来？”

    “有点事耽误了，”程师长抬头瞅向屋里，看到程炎的时候瞬间没好气道，“哼，那个逼玩意还知道回来。”

    程夫人叹了口气，显然对这对跟冤家似的父子无奈了。

    程师长看到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左宸，“傻小子还挺有眼光。”说着走过来坐到沙发里，看了看程炎又看了眼左宸，程炎警惕的盯着他，那模样和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

    左宸深吸一口气主动打招呼，“伯父你好。”

    程师长面色缓和一些，没有那么严厉，轻轻“嗯”了一声。

    程炎对老太太道，“奶奶，你觉得这孙媳妇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老太太看着左宸，越看越欢喜，“长的真帅。”说着对程炎道，“我当年嫁给你爷爷，就是因为他长的帅，我都没见过那么帅的人，这个小宸，比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还帅！”

    程炎笑着对左宸挑挑眉。

    左宸也低头轻笑着。

    程师长一贯看不惯程炎，低低的冷哼一声。

    一屋子人聊到吃饭的点，程良带着少年也下楼了，程家家风严，食不言，一顿饭吃的沉默，饭后又是一家子人坐到沙发上继续聊。

    程师长板着一张面对下属的脸，他对左宸道，“我们家环境特殊，不可能随便让人进门。”

    程炎张嘴就想说什么，被左宸拦了下来。

    他来之前就能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他和程炎说到底不是一类人，程炎家里什么样子他也不是一无所知，一家人从头红到脚，而他，说好听点是个着名演员，也拿过奖，说不好听点就是戏子，在程家这些人眼里，他有多出名，有多高的成就都不值一提。

    没一进门就给他下马威都算是和善了。

    程师长又道，“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我私下找人调查过你。”

    左宸愣了愣。

    “你底子干净，母亲还是大学教授，虽然是在娱乐圈那种地方，但没沾染上那里面的习气，挺好的。”

    左宸有点不明白这发展了。

    “程炎这小子，我也懒得管，随他去，他不管是喜欢男的女的还是畜牲都无所谓，只要别给我惹事就行。”程师长说着还嫌弃的瞥了程炎一眼，“一天天，也老大不小了，一点也没有他大哥稳重，跟个炮筒似的一点就着。”

    左宸算是听明白了，他轻笑一声，点点头，“谢谢你伯父。”

    程师长伸手止住，“我话还没说完，你别赶着说谢。”

    “你俩都是男人，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别因为一时激情耽误一辈子，我自己儿子是什么东西我清楚，没有长性，爱玩，别那么随便就相信他了。”

    程炎一听不乐意了，“老程，你几个意思啊！”

    “老子说你几句不行了？”程师长也是急脾气，他抬手一拍桌子，“有本事你就证明给老子看，否则就闭嘴别搁着放屁。”

    “证明就证明！我这辈子就认准这一个人了！除了他，谁也不行！”程炎丝毫不让。

    左宸轻笑着，身旁老太太拍了拍他，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来，程炎说让他安心别害怕就会安排好一切，处理好所有的事，直到这一刻他才能真正体会到，程炎是真的说到做到。

    直到从程家走出来，左宸心里还是暖暖的，他家里出事之后就很少能感受到家的温暖，那种全家人坐在沙发上谈天说地的景象就再也没有了。

    但程炎越是这样越让他心里没底，程炎能把他带回家里，能让家里人接纳他，但是他呢？他能把程炎带回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