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微醺的他
随着铃声响起，这一天的课程宣告结束。 顾清秋向窗外看了看，天空如同被炭笔上色，透着铅重感。 “千万别下雨，没带伞啊。”他随便收拾一下桌面，打算马上就走。 岂料刚踏出教室，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清秋。” 他脚步顿住，转身回望，“……悦悦？” 随后又往教室里看看，“换个地方说话吧。” 沈悦垂眸，点点头。 两人下楼。 天色昏暗，黑云沉重得似乎要坠落一般，周围却静谧，似乎连昆虫也不再鸣叫，藏起来躲避。 “为什么？”沈悦突然开口。 顾清秋步伐停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沈悦似乎也不执着于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从小我哥就特别疼我，爸妈工作很忙，几乎是他整天给我忙这忙那，好像我要什么他都会满足我……” 讲到这里她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但当视线落到顾清秋身上时，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褪去，“只有你，你是唯一的例外。” “顾清秋，这么多人你找谁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和我哥在一起？！“ 两人相视，顾清秋想解释，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难道要告诉她是她哥强迫他的？然后让沈悦彻底恨上沈淮安？ “我……对不起……“ 千言万语化成最无力地几个字，间接包揽了很多不该他承担的错误，比如沈悦认为的“勾引她哥“。 他想，这应该不算圣母，就是单纯地不想再让这件事情复杂化了。 闹成这样他也有些烦。 “那你离开他好吗？“ 天越来越阴沉，顾清秋扯了扯嘴角，掏出手机，找到沈淮安的所有联系方式，当着沈悦的面儿删得一干二净，又道：”好。“ 沈悦得到答复，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 顾清秋一个人站了一会儿，然后向校门口走去。 可天上的云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水的重量，雨滴“哗啦“地落下。 顾清秋淋着雨边跑边不由得感叹一句”最近真是苦逼。” 眼见雨越下越大，不得不站在传达室门口躲雨。 掏出手机，想了想，有些迟疑地拨打了他哥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顾清秋眼中出现些许笑意，道：”哥你能来……” “不好意思，顾少，顾总还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吗？” 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顾清秋咽下”接我吗”三个字，道：“没什么，就好久没见了打个电话，既然哥在忙，那就算了，不用告诉他我打了电话。” 按下挂断键，顾清秋看着水滴密集地砸在地上，想原来阴雨天真的能使心情低落。 他翻了下通讯录，仔细想了想，最终打开叫车软件，约了一辆出租车。 车很快就到了，顾清秋连忙坐进去，车里的暖气驱散了些许寒意。 “师傅，附近有酒吧吗？” “有一家。” “就去那儿吧。” 司机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能理解下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还去酒吧。 顾清秋不在意，闭眼小憩。 & 目的地很快到达，他在出租车司机不赞同的眼神里付完钱，转身走进酒吧里。 似乎是由于大雨的缘故，里面并没有几个人。 也挺好，省得排队了。 “给我来杯……”话没说完，手机响了一下，顾清秋点开消息，是他哥给他的转账。 他回了一个“笔芯”的表情，然后抬头道：“来几杯度数高的。” 调酒师愣了下，“这……” “如果我喝醉了，麻烦打这个电话，”顾清秋写完号码，又掏出一张卡，“刷卡付账，密码六个一，多的算小费。” 调酒师点点头，这是富家少爷出来买醉了。 & 暖色调的灯光打在顾清秋微红的脸上，将这张漂亮的脸蛋展露得一览无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几杯了。 好像是醉了，又好像没有。 就在他要拿下杯的时候，却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先按住了他的杯子。 顾清秋不耐地“啧”一声，“这杯是我的。” “别喝了。” 声音有点耳熟，他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面前的人，却始终像蒙了层雾似的，看不清。 与此同时，隐隐约约地谈话声传入耳朵，“……他喝了多少？”“……挺多的……” …… 裴钰之有些无奈地看向趴在桌子上的人，轻声问道：“我送你回家？” 顾清秋闭着眼睛没吱声，像是睡着了。 “先生，您不能直接把这位先生带走……” 调酒师连忙拨打了那个号码，裴钰之的手机铃声响起。 原来预留的号码是他的。 这下没什么问题了。 裴钰之小心地扶起顾清秋离开这里。 雨已经停了，但气温还是有些低。 顾清秋被冷风一吹，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正被扶着走，眯着眼睛看向身旁的人，“……裴钰之？” 裴钰之“嗯”了声，见人似乎有些清醒，又问：”怎么好端端的去喝这么多酒？“ 半晌无人回答，裴钰之偏头去看他，却只看到顾清秋低着头。 “没事，不想说就不说……“ 突然，另一道成熟的男声带着隐隐的怒气，打破了他们的对话，“顾清秋，你今天是因为他没回去？！“ 今天沈淮安放学没接到人，电话也打不通，着急忙慌地找了很多地方，却不料现在看到这两人亲密搀扶着行走。 担忧化作一腔怒火，他皱眉大步走过去。 裴钰之想这可真是意外惊喜。 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淮安，“沈总，顾清秋是你的谁？“ “或者说，你把他当成什么了？“ 沈淮安嗤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可顾清秋跟谁走，得看他自己的想法，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