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下）
康奈扫了眼这屋子里的人，目光重点落在芬恩身上。斯隆不用看也知道，他这侄子现在对康奈摆的是什么脸色。但不管心里如何挣扎，康奈都决定抛到一边。他挺起胸口，又一次跪倒在斯隆身前，对着他的外套，伸出舌尖，将上头的精液聚拢，然后，一口吞下。等清干净了，他站起身，后退一步。 斯隆微微勾起唇角，穿好裤子，拉上拉链，小心勾到皮肤：“宝贝，谢谢你。我很享受把你灌满的感觉。” 康奈瞪了他一眼，又踉跄着后退，拉起自己的裤子穿上。他朝斯隆比了一个中指，转身冲出会议室。 唐纳发出哼笑：“斯隆，你找了个争强好斗的宠物。最好小心点儿，他可能会反咬你一口。” 斯隆的目光落到他这位老友身上，大笑：“我倒很喜欢被他咬，特别是他生气的时候。”他又看向罗南。他依然低着头，没有抬眼看他。显然是不想。斯隆不怪他。他想传递的信息很简单：离我的宠物远点儿。 “Boss，既然你现在已经完事儿了，我们可以谈工作了吗？”洛肯翻了个白眼，问道。他靠着椅背，双手抱胸，似乎对这场面不太高兴。斯隆的父亲临终前要他提拔洛肯做自己的首席顾问。出于对他父亲的尊重，斯隆照做了。但他从来都不喜欢洛肯。他是他父亲的一个执刑人和情妇的儿子。当然，洛肯本人不知道尼尔·基洛睡过他的母亲。据斯隆所知，洛肯很可能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唐纳忽视了洛肯：“你的宠物很不错。” “是，他很不错。我只挑最好的。”斯隆道，“像洛肯说的，我的事现在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开始处理手头的事务。” “那帮意大利人还是那个警探？”杰米问道。 “都需要。关于那个意大利人的私生子，有什么消息吗？”斯隆扬眉，看着角落里的阿丹。整个会议期间他都很安静，只有这个时候才从阴影里踏出一步。杰米被他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 “干，哥儿们，别这样吓我。”杰米抓着自己胸口抱怨。 阿丹勾起嘴角，多少觉得好笑：“你该更警觉一点。这也是你们大部分人栽跟头的原因。除了斯隆，没有一个人发觉我的存在，就连你们的保镖也是。”他兴致缺缺指了下罗南。罗南双眼睁大。 “先生，我很抱歉，我没有——” “他只是见不得我和我的宠物做爱，尴尬了。”斯隆打断罗南的话。 阿丹轻声发笑：”是尴尬还是嫉妒？”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罗南。斯隆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因此畏缩后退，反而挺直了腰板。 “我只是尊重Boss应有的隐私。” “罗南，当你负责保护Boss的时候，他可不需要什么隐私。”阿丹向他靠近。他比罗南要矮上一点，却凭借另一种类型的力量得以和他相匹敌。即便在心情最好的时候，阿丹的目光里也是带着恶意。他就是凭着这种冷静而致命的盯视曾经把一些比他还高大的男人吓到尿裤子：“你明白吗？” 罗南点头：“我明白了，阁下。” “很好。”阿丹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转身面对斯隆和其他高层，“我接触过曼西尼了。但他就像游走在草丛里的蛇，为人狡诈，你才把人抓住，他就又从你手里溜走了。” “你不是最好的刺客吗？”洛肯露出讥笑。他上身前倾，手肘撑在腿上，十指紧握。他的自以为是让斯隆很不爽，才从性爱里获得的愉悦转瞬荡然无存，皮下游走着不快。 “我当然是最好的。”阿丹说得平静，他不需要通过提高嗓门来做强调，“不像你，我可尽职尽责了。” 洛肯猛地站起身，朝阿丹的方向走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在他面前停下：“你真尽了职，某个意大利人早落我们手上，受尽折磨了。” 阿丹露出笑容，很浅，却满含恶意：“我确实抓到了一个意大利人，只不过不是我们现在想要的那个。” “当真？”斯隆起身，扣好西装——康奈抓他衬衫的时候给弄散了，“把人带进来。” 阿丹回以一个躬身。他瞥了洛肯一眼，满是警告，悄声离开了会议室。 斯隆借机转向洛肯：“我是你的话，就会多注意自己的措辞。阿丹可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宽宏大量。” “他不敢碰我……先生。”他说完才补上这后两个字。 斯隆露出微笑，确保自己这笑里头全无善意。洛肯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他，也知道他这种态度是因为尼尔。他们永远当不成朋友。阿丹说的也没错，洛肯并没有尽责。他愉快地享受着金钱和权力，却从未回报基洛帮半分。斯隆厌恶对自己父亲许下的承诺。 “你要是把他惹毛了，我会允许他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斯隆压低声音，只有洛肯能听见，“别把我们两个逼到那种程度。” 门猛然被推开，一个意大利人绊了一下，踉踉跄跄跪倒在斯隆身前。他低着头，在斯隆面前紧盯着地板，嘀嘀咕咕说着些意大利语。斯隆能听懂一些，但还不到能理解他意思的程度。 阿丹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时候脱了自己的外套，经过唐纳的时候递给他，身上剩一件白衬衫，开始动手卷袖子。 斯隆伸手阻止他：“交给我。” 阿丹躬身表示同意，退下了。斯隆解开自己的西装，任它滑落肩膀。芬恩不发一言，上前取下他的外套。和阿丹先前一样，他卷起了自己的袖子。白衬衣上沾了血迹可不太好洗。 “你叫什么名字？”斯隆离这意大利人很近，鞋尖几乎碰上他的膝盖。 那男人一直低着头，懒得回答他。斯隆往他肚子上狠踹了一脚。他倒抽一口气，往前一晃，一只胳膊捂着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撑在地板上。 “我在问你话。你叫什么名字？”斯隆伸出手，阿丹递给他一把刀，锋利十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割开一块肉。阿丹总是确保自己的武器在最佳状态。 那意大利人终于抬头看他，一双棕色眼睛里满是泪水。他下唇颤抖，无疑是被那一脚踹的。脑门顶已经是血乎乎一片，大概是被阿丹打昏扔进奔驰后备箱的时候磕到的。他的长相是典型的意大利人，浓黑的头发，橄榄色的皮肤，鼻子很宽，嘴唇丰满。除了脑门，皮肤上一点伤疤痕迹都没有，说明他要么还没杀过人，要么就是地位在一般小喽啰之上。 “你叫什么名字？不要再让我重复一次。”斯隆转动了下手里的匕首，刀锋在屋内灯下闪着光。 “里奥·罗姆。” 斯隆点头：“里奥，你是为托斯卡尼做事？” 他猛摇头。 斯隆叹了口气，对准里奥的脸猛然踢出一脚。下颌因这重重一踢“咔啦”一下裂了，里奥尖叫一声，仰倒在地。会议室里都是他痛苦的叫喊。里奥颤抖着双手摸向自己的下巴，却又不敢真的碰上，像是怕极了疼痛。 “你踢碎了我的下巴。”他发出抽泣。 “真踢碎了，你不可能还说得出话。或许我应该再踢狠一点儿。”斯隆从他身上跨过，抓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拽，让他坐起身，“里奥，别逼我动刀子。回答我的问题。” 里奥涕泪齐流，双手握拳，整个身子都跟着发抖：“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所以你真的是在为托斯卡尼做事。” 里奥又摇头，斯隆正打算再踢他一脚，他举起双手：“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在替他做事。” “那就是福列罗？”斯隆问道。 他点头了，懦弱的眼泪淌满整张脸：“偷走你毒品的人不是他。” “那是谁？” “托斯卡尼。” “你刚刚才说自己不是为托斯卡尼办事。”斯隆叹了口气。他讨厌说话绕圈子。他很忙，没空玩这种把戏。他宁愿和自己的宠物一起待在床上，叫他吸吸自己的鸡巴——虽然经过先前的高潮，他的性器已经疲了。 “我确实不是。Boss发觉他儿子在私下搞小动作，就派我去查清楚。他担心马可在干的事会破坏我们两帮和平。” “他担心的没错。” “我发誓，我们Boss在处理这件事了。他准备收拾他儿子了。”他带着乞求的哭嚷惹得斯隆不适。 “里奥，他看起来不像是要对我做出补偿。”斯隆在里奥面前蹲下，匕首抵着他的喉咙。这意大利人僵住了，瞪大双眼。 “你要真是福列罗的探子，他应该以你为耻。哭起来跟个娘儿们似的。” “我听过你的传闻。我不会蠢到觉得你不会杀我，除非告诉你真相。” “这倒是真的。”斯隆露出一个假笑，拍了拍他的脸，里奥吃痛，又哭了，“抱歉踢了你一脚。你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 里奥猛松了口气：“是，我知道。”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如果他没能抢先找到自己那狗儿子，我们就会把他切成碎块儿，再邮寄过去。我说清楚了吗？” 他点点头：“清楚了，先生。” “阿丹，确保罗姆先生蒙上眼再离开，到城里再把他丢下去。” 阿丹点头：“是，Boss。”他抓住里奥的胳膊，把人拽起来，掏出一块蒙眼布，抬起两道浓眉：“你知道该怎么做。”里奥抖得更厉害了，却不敢还嘴。他转身背对阿丹，任由他用那块厚厚的布料蒙住他的上半张脸。“你该庆幸我一开始就把你眼睛蒙上了，否则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把你宰了。” 里奥倒抽一口冷气，斯隆大笑。真可惜。今天他还想着手上能沾点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