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好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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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狄焱也见过凌钰几次，离得最近的时候不过一两米的距离，不过人家连个眼神儿都没赏给他，他又何必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如是一想，狄焱干脆也不犯贱天天搁门口眼巴巴地等了，恢复了常态，公事公办地站岗巡查。 这天他跑后勤室刚脱完衣服准备下班，平时跟他聊得不错的李司机突然闯进了更衣室，看见他面上一喜急忙跑过去。 “诶，小狄啊，还好你没走。” 狄焱挑挑眉，继续套T恤，随口问道：“怎么了？” 那李司机一脑门子的汗，带了点踌躇，搓手道：“我女儿得了急性阑尾炎，现在要手术等着我去签字呢。哪知道上头今天要调我的车，请不了假。我这不是想拜脱老弟你帮个忙替替我吗。” 狄焱拿着外套锁好柜子，疑惑道：“这么不近人情？再说了这么大个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司机，别人不行？你来找我个当保安的也说不过去吧。” “这…哎，咱们总裁他晕车。就那种自己开车不晕，一坐别人车就晕得不行。没办法，咱们公司就属我技术最好，每次要车都指名我。” “总裁要你车？”原本往门口走的狄焱顿了脚，终于往旁边看了眼，指指自己，“指名你我去能有用吗？” 李司机见他有了点儿能突破的意思，再接再厉道：“你来之前我第一，你来之后我不是只能屈居第二了吗。你水平我还能不清楚。你就帮我一次呗，出了事我担着。” 其实他俩早之前就认识，在市里举办的小型拉力赛上见过几次，也不算熟，不知底细。 “小狄，你就帮我一次，回头请你吃饭。” 狄焱故作犹豫地考虑了会儿，又见他实在着急，也不再逗他，笑道：“行吧。你快去医院吧。” “谢了啊，兄弟！” 得了准话儿，李司机也不客气，钥匙一抛赶紧往外走，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了声：“慢点开啊，别飙。” “知道了，走吧你！” 狄焱扬扬手，抛了抛车钥匙，虎牙一露，不知道憋什么坏心思呢。 “是你？” 凌钰一出公司就看见门口靠着标配车一脸悠闲自在的男人，工装裤马丁靴，再拿把枪估计都可以打枪战游戏去了，招了不少花痴眼。 板寸衬得那张俊脸更加刚毅，穿过人群直直盯着他，黑亮黑亮的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像在看什么猎物一样，看得凌钰很不舒服。 “怎么，我不行？” 狄焱替他开了后车门。 凌钰皱起眉，顿在门口对旁边的助理道：“怎么回事。” “总裁，王司机家里出了事，特地举荐这个叫狄焱的来代班。” 小助理战战兢兢，她才来公司几个月，第一次直面大boss的怒火，紧张得不行还得强装镇定。 “这种事你们不提早做好对应，临时换来换去怎么安排的。” 凌钰脸一板，声音不轻不重又极具威严，比平常冷冷清清的还要吓人。 狄焱见人小姑娘大庭广众脸都烧红了，多嘴劝了句：“我比老王开得好，你要不先试试？临时再换人也来不及。” 凌钰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下班晚高峰，要赶去机场至少得两个小时，得在他爸那班飞机之前赶到机场。 他不耐地放下手，进了车厢，对助理道：“下班之前把你的检讨报告交给王助理。” “好的，总裁。” 没两秒那辆载着制冰器的车黑箭般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凌钰一上车就闭了眼，坚决不给他的临时司机一点好脸色。 狄焱从后视镜里往后看，那眉心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一点都不好看。 突然，下一个红绿灯前一下急刹车，迫得凌钰在真皮座位上前后摔了好几下，带着怒火的眼睛瞬间射在使坏的“司机”背后。 “不好意思啊。哎，今天怎么这么堵啊，你说。” 狄焱边说还边转过来和他面对面交谈，脸上没一点儿歉意。 凌钰理理衣服，脸色更黑了，冷冷道：“不会开车直接走人。” 狄焱被怼得讪讪的，不过看他真的有点儿不舒服的样子也没再折腾。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车里也没人说话，安静异常。 凌钰捂着胃靠在后座角落里，肚子里直冒酸水，车开得再稳也不能阻止生理反应在身体里起变化。 脸色越来越苍白，虽然表现得不太明显，狄焱一看就知道开始晕了。 他隔着挡风玻璃抬头，红灯还有三四十秒，心里暗骂了句，往后面递了个黑色小口保温杯。 “喝热水会好点儿。” 后面的人停了会儿，也没拒绝，乖乖接过去喝了几口。 热水下肚，大概稀释了分泌出来的胃酸，暂时压下了几分反胃症状。 “别喝太多。” 车子重新启动，刚被打开了一条小缝的后车窗夹杂着寒流传输进了些许干净新鲜的空气。 “舒服点儿了？” “嗯。” 汽车上了高架，也没刚才那么拥挤，凉风丝丝抚在凌钰闷热燥乱的脸上，只觉得舒服。 这下狄焱不老实了，嘴特碎，就想撩人跟他说话。 “你还挺凶的哈。” “去机场干嘛呀？” “不说？不能说？” “你要出差？” “也没带行李啊。” “你怎么不自己开车？” “对了，等会儿回来要不给你买两盒晕车药。” 在狄焱锲而不舍自说自话的努力下，坐他后面那哑巴终于开了口，说出句人话来。 “不用，我不喜欢那些。” “哦，那…” 凌钰无情地打断了狄焱嘴里还要冒出来的废话：“时间快来不及了，能不能开快点儿？” 狄焱“啧”了声，看他连自个儿晕车这茬都不顾了还要赶时间，瞟了眼路程，无奈道：“你坐稳点儿，我加速了。” 紧接着一路风驰电掣，在暗夜里超了一辆又一辆车，稳稳当当冲往了江城机场，一点儿也没给车后面的人增加更为难受的负担。 即便如此，落了地的凌钰还是难免脚软，扶着狄焱的胳膊缓了好一阵儿才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精英模样。 “行了，走吧。” 狄焱撑着车，神奇地盯着背脊挺得老直越走越远的凌钰，不禁有些失笑，虚张声势的样子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