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始起效【彩蛋】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没动什么手脚，才刚开始，明俭尽管找很多人做过实验，但这人是晋骁，不得不一再谨慎，而车津楚，心中其实仍旧抱着很大的怀疑。 以后的日子还长，两个人都不急于这一时。 打开录音机为晋骁戴上耳机，并贴上车津楚带回来的医用胶带，让耳机在耳洞中不会因为睡姿的改变而脱出，再克制着为他扣上睡衣扣子，一切处理妥当，卧室的灯熄灭了。 清晨，晋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手掌下意识地往上，捂住了一边耳朵，他总感觉耳朵里面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被持续扩张了一晚上一般，不疼，但不舒服。 但是事实上手掌摸过去什么也没有。 他从床上坐起来，窗帘已经被拉开，阳光透过靠窗户边那张床上拉起的床罩边缘折射了过来，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气遍布整个房间。 窗外也有了一点喧哗声。 忽略掉耳内的那一点不适的话，昨晚睡得好舒服，晋骁躺在床上再次合上眼睛，满意地微微一笑，他现在精神特别饱满，像是一整天都不会疲劳。 从床上坐起身，晋骁手脚快速地走出卧室，阿楚还在睡，明俭那个变态早就起床了，现在在阳台做一些运动。 这个清晨就像以往的每一个清晨那样，没什么太大区别，晋骁是这么以为的，他笑着和明俭道了声早，拿上校服去了盥洗间。 但其实已经有什么在暗地里悄然地发生变化，比如那杯让他即使熬夜也不会精神变差，甚至变得更加好的神奇药汁。 换上衣服洗漱完出来，晋骁还是在为那杯神奇的药汁啧啧称奇。 他忍不住和明俭夸赞：“明俭，阿楚开回来的那包药厉害啊，效果好到没话说，等会阿楚醒来，我要去问问药方，文文说不定会需要这个。” 晋骁有女友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他也从不隐瞒。 明俭闻言缓缓地停下了动作，他冷静极了，抓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晋骁陈述出一个疑问句： “晋骁，喝药的事情，能和外人说吗？”” 喝药，和外人说？ 晋骁听到这话，在脑海中反应了一会，神情也恍惚了一瞬，然后脱口而出。 “不能。” 但是，文文是外人吗，文文是他女友啊…… 不对，除了阿楚和明俭之外的，都是外人，即使是关系最亲密的女朋友，也是外人。 只有阿楚和明俭…… 他想明白了，顺从地点了点头，“不能和文文说，也不能和外人提起所有关于药汁的事。” 开始起效了。 明俭在嘴边斯文地展开一个舒适的微笑，他站起身，不经意地问：“要一起上厕所吗？” 晋骁愣了愣，很快失笑，“明俭，你一大早就来开玩笑，咱们两个大男人还一起上厕所，再说，我也已经上完了。” 明俭点了点头，和晋骁擦身而过，走进盥洗间关上了门，微微皱了皱眉，消解掉刚才心中一瞬的不快。 已经开始起效了，但有些，还是得慢慢来。 车津楚大概是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眯着狭长的眼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长时间的睡眠不充足，在他眼下留下了两道青痕，浮现在瓷白的脸蛋上特别显眼，像是涂抹了烟熏，让他那张本来秀美姝丽，会讨许多人喜欢的脸庞，变得阴郁而不好接近。 但不同于学校中的人际疏远，他直播间里的观众特别爱这种气质，这也是车津楚能火起来的原因。 晋骁已经在自己书桌上收拾东西，抬眼便见到了阿楚，看他精神似乎还是不佳，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 “阿楚，你不是喝了药吗，难道对你没有效果？” 车津楚看着他，似乎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乌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晋骁，水润而温柔，整个人看上去漂亮得不可思议，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从车津楚身上窥见一点被他平日里藏得很好的东西。 晋骁这个铁直男当然是看不出来的，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室友居然会对他产生这个心思，更是粗心地从来没看懂过他眼神中偶尔外露的情绪，只感觉阿楚现在软乎乎的，看上去格外好欺负。 他朝车津楚走去，想上前帮他看一下手腕。 车津楚这会儿慢慢清醒了，本就微嘶的嗓子在早晨更是暗哑，他回答道：“没效。” “对你不起效吗？” 晋骁已经捏起了他仿佛一掰就会断的细细腕子，和他闲聊，“那药对我就特别有效，估计是不同人效果不一样。” 他按了按阿楚的手腕，那截雪白的腕子安静地待在他的手掌中，像是一段精美脆弱的艺术品，“疼吗？” 车津楚眉毛轻轻一皱，“疼。” 晋骁将他拉到自己书桌边，拿出柜子中的一瓶药酒便开始用力地按摩他的手腕。 “忍着点，涂了之后就会好很多，你现在也别太拼命，少播一会顾着点身体，钱以后有的是机会赚。” “……现在缺。” 车津楚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目光紧盯着垂着头帮他按摩着手腕的晋骁，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地说着关心他的话，可他却只想狠狠地撕咬上去，再吻遍他昨晚看到的美好肉体。 这样的幻想在手腕上的疼痛逐渐缓解后停止了。 这样关心他的晋骁会消失吗？ 车津楚突然有点茫然，可很快，他主动挥散了心中的怀疑。 只要古籍是真的，永远不会消失。 他绝不会允许。 “你真会照顾人。”车津楚垂着眸子，凝视着沾上药酒在自己手腕上使劲揉搓的两只大掌，轻轻地说。 “哈，我小时候可是孩子王呢，周围的大院里，哪家小孩没被我照顾过，哪里跌打损伤了，都是我来处理。”一段没有太多父母影子的童年，在晋骁口中却能被一身轻松地说出来。 “你从没提起过。” “那不是你们没问过么，现在上了寄宿学校，早就没那么多时间到处去玩了。”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晋骁将两只手腕都按摩完成，之前瓷白的手腕被揉得透出一大片好看的粉红。 “好了，阿楚你快去洗漱，等会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出门前，晋骁背上书包，习惯性地来到阿楚书桌旁边的小冰箱那，想从中拿出几瓶冰水来。 酷热的夏天里能喝上一口冰水，是他最大的享受，这就是晋骁特地买了个冰箱放在宿舍的原因。 但今天的小冰箱里却多了挤压冰水的外来物，灌满了黑色药汁的水壶被放在正中整齐排放，将透明的冰水霸道地挤在角落蜷缩。 晋骁看着那五瓶黑色药汁，突然觉得喉咙间有些干渴，想现在就拿起来喝上一壶。 可味道不是很难喝吗？冰水不好喝多了。 就在晋骁站在小冰箱前犹豫的时候，明俭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他走了过来，“晋骁？” “明俭，这个药汁早上能喝吗？”说是觉得冰水更好喝，但晋骁已经开始动心思了。 虽然他现在精神很好，但昨晚毕竟一点多才睡，要是上课的时候睡觉了，可能会落下学习，现在喝一杯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 “可以啊。”明俭回答。 “不对，你又不是开药回来的人。”晋骁反应了过来，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都不了解就在这说可以，没必要这么敷衍吧。” 他微微往后倾，看向还在那整理东西的车津楚。 “阿楚？” “……可以。”车津楚回答。 又像昨晚念稿子那样，他向晋骁僵硬地解释了一下原理，“这个药汁，会激发出平时精力的潜能，不想睡的时候不会睡着，将一切睡意，都转移到决定入睡之后的睡眠里。” 然后便能够在眠语的效力下轻易地被打开潜意识的开关，之后便可以在重复的灌输之下，被药汁中掺杂的精液的主人修改潜意识。 这些都是古籍上记载的，但车津楚只说了前半部分。 “这么神奇。”晋骁欣然地接受了。 他伸出手，从小冰箱中拿出一瓶装满了黑汁的水壶，向室友们摇了摇，随着液体的晃动。隐约可见白色的异物在其中流动。 “你们等我喝完，很快。” 晋骁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瓶盖，大概是冰镇过的原因，之前浓郁的腥味减淡不少，他嗅了嗅，已经没有了反胃的感觉，但是醒神的效果还是一样的好。 举起水壶灌下，他吞咽的速度越来越快，没过几秒，一壶药汁便全部进入了他的胃袋。 晋骁晃了晃手中的空瓶，动了动嘴唇，感受了一下口中残留下来的味道。 “怎么现在喝起来，感觉味道还有点不错呢。”他奇怪地说，明明昨晚喝完之后还差点吐了的。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晋骁也不在意。 他将手中的空瓶丢进了垃圾桶，还是从冰箱中拿出了几瓶冰水，药汁喝一瓶就足够了。 晋骁将拿出的冰水递了出去，想分给明俭和车津楚。 明俭还是平常冷淡的模样，抬手接过了冰水。 但阿楚状态却有点不对劲，他白皙的脸颊上萦着两团粉色的红晕，弓着腰捂住了小腹的位置，宽大的校服空荡地挂在他单薄的身体上，微风一吹显得他有些伶仃。 “怎么了？”晋骁立马关切地走上前，想扶住车津楚，可还没触碰到，手臂便被车津楚推了开来。 他抖了抖眼睫，“……肚子不舒服，你们先走。” 晋骁还是不放心，“阿楚，你怎么又不舒服了，我带你去医务室，这两天你身体一直出毛病，这不对劲。” 车津楚盯着晋骁红润的嘴角边，那里残留着一滴格格不入的黑色药汁。 里面，掺杂了他昨天射出的精液。 一想到这，车津楚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欲念，他抓着上衣遮掩着绕过晋骁，快步走进盥洗间，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晋骁看着车津楚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神情中有些担忧。 明俭走到他身边，“他估计是吃坏肚子了，不会有大事，我们先走。” 走近之后，他也发现了晋骁唇边的污渍，于是伸手指了指，“你的药，这里还有一点。” 晋骁下意识地探出舌尖一卷，粉色的舌头从红润的唇瓣上舔过，“还有吗？” “……”明俭眸色转浓，声音微微暗哑，“好像是没有了。” —— 今天精神一直都非常饱满，再没有以前在上课时打瞌睡的难熬感觉，所以晋骁一整天的心情意外地都非常不错。 女友文文也感觉到了他的好心情，被传染得心情也不由自主地飞扬起来。 她如同一只软骨动物，挽着男友的手臂紧紧地依偎着他，像是没有了他便会滩倒在地上，脸上的笑容甜得发腻，一看就知道是被周围人宠爱着，泡在蜜糖罐子里的女孩子。 “骁。”文文和他提起今天学校里最大的新闻。 “你有没有听到中午的广播？” “当然听到了。”晋骁宠溺地拨了拨她的发丝。 俊男美女们走在林荫大道上亲亲密密地交流着感情，这一副画面很是养眼，偏僻的林荫大道上来往稀少，几乎有人能够打扰他们。 “中午的时候真是弄出了好大的风波！这可是学校，澄明诶！广播里居然敢在学校里念出一段关于同性恋、性开放的稿子，还说这些观念是我们必须接受的，特别是学校那边，居然还等到这段广播不知道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才终于破坏掉播音室的大门，将广播停了下来。” 文文显然从别的女生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八卦。 晋骁只知道前半段，却不知道后半段，他对这些都没什么歧视观念，但是会随大流，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不过，对那个有勇有谋敢于作出这件事的主人公，心中是隐有钦佩的。 “所以是谁在那放的？”他问。 “问题就在这里，没人啊！”文文拧紧了眉头，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而且，学校也一直调查不出为什么今天会没有播音员到场，到底是谁在那放的录音带，神秘得不行！骁哥哥，你说，会不会是鬼啊。” “……”晋骁最不信这些乱力鬼神，他无语地刮了刮女友娇俏的鼻尖，“你想太多，怎么会是鬼，鬼会来管这些事？能做成这样事情，肯定是智商很高的人。” 一说到智商，晋骁脑海中立马闪过了明俭的身影，随即否定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猜想，怎么可能是明俭，他哪会这么愤世嫉俗满腔热血，他是那种，只要不关系到自己身上，就算世界末日了也和他没关系的人。 在男友的安抚下，文文很快便抛开了那些坊间传闻，她对晋骁今天不错的状态好奇许久了，于是随口问道：“骁，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呀？” “因为……”正要和女友解释，晋骁突然皱住了浓眉。 眸色一深。 脑海中被触发到了禁区，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嗓音回荡在他耳边： 药汁的事情绝对不能和外人说，而除了室友明俭和车津楚以外的人，都是外人。 他眨了眨眼睛，在无意识地接受了这个观念之后，已经恢复成了平时清澈的眸色。 晋骁隐瞒了其中的一些信息：“我昨晚睡得好，所以今天感觉精力很充沛，心情自然就好了。” “……哎？？” 听男友这么说，文文却炸毛了，她凭借着对晋骁的了解，推测出了一件会让她生气的事，“你昨晚很早就睡啦？！这个周末就要考试了诶！！！” 这。晋骁忍不住扶了扶额，有些无奈。 “文文，我昨晚学到一点才睡，只是昨晚睡眠质量变好了。” 是这样吗？文文有些半信半疑，但看着晋骁不似作伪的表情，不由得僵在了原地，她好像不该怀疑和质疑男友。 晋骁都这样了，自己还不相信，未免也太差劲了，文文听着男友无奈的语气，心里逐渐升起满满的内疚感。 于是她放开男友的手臂，踮起脚伸起手臂捧住男友帅气的脸庞，晋骁配合地弯下了腰。 文文亲了亲他的下巴，小声道歉：“我太在意你的学习了嘛，你知道的，我想你能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晋骁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低低地说道：“我知道，文文，我会努力的。” —— 晚上和室友们一起回到宿舍，考试前的这段时间一贯如此。 晋骁本想先去洗个澡，收拾好衣服准备去盥洗间，路上经过小冰箱时，晋骁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止开关，他在这莫名其妙地顿住了。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 晋骁偏头看向冰箱，应该是先喝药汁才对。 于是将手中的衣篮放在脚边，从冰箱中拿出一瓶药汁，晋骁拧开了瓶盖，气味随即淡淡地飘出，虽然不反胃了，但他对这个气味还是喜欢不起来。 咕咚咕咚几口喝完，味道倒是能接受了不少，细品起来，也根本没有昨晚那么糟糕。 晋骁想不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昨晚那种恶心欲吐的感觉他现在都很清晰，但只是一晚上，在冰箱里冷冻过之后，味道居然变得还可以了。 他耸了耸肩，关上冰箱门，大概是药汁在冰冻后口感会更好吧，然后不以为意地提起衣篮往盥洗室去了。 洗完澡出来，晋骁将脏衣丢进了洗烘一体机，按下开关后便将它撇在了那。 寝室中，明俭已经在那看书了，阿楚的直播还没开始，正在散排找手感。 夏天真的热到不行，特别是燥热的夜晚，就算没有了滚烫的阳光，也不会下去半点温度，反而又沉又闷。 晋骁拿出三瓶冰水，先在全神贯注阿楚手边远远地放了一瓶，然后提着两瓶坐到明俭身边，一瓶放明俭手边，一瓶自己先喝了一口，随手放到一边。 然后翻开书本正准备看书，这时候，他注意到了身边明俭看过来的眼神，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动物。 “怎么了？”晋骁疑惑地问。 “你没有穿衣服。”明俭竭力地让自己的陈述显得更加平静些。 晋骁指了指下身，“哪里没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条又长又直的赤裸双腿，从宽松的沙滩裤裤筒间自在伸出，松紧裤腰不留缝隙地贴在他瘦窄的腰肢上，只露出一点往内收紧的腰线和一小半腹肌。 男孩子的躯体正是最可口的时候，暂时还生出成年男人那样浓密的毛发，肌肤更是滑如丝帛，没有半点瑕疵。 明俭直直盯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躯体，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面色却仍旧冷淡，“你平常可从来不会在寝室里这样穿。” 晋骁一愣，是的，他从小就被教育不能随便裸露身体，特别是在女性面前，这是不文明的行为。 但是今天…… “太热了嘛。”晋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红晕慢慢地从他浅麦色的脸颊上浮现，有些羞赧。 明俭一直盯着他，晋骁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算了，我去穿上上衣吧。” 热就热点，室友不喜欢的话还是忍着些吧。晋骁这样想着。 没有亲上来啊……明俭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在想请求室友的时候，要用亲吻来兑换。看来，这个意识还没有被改变。就这么抗拒亲吻吗？ “不用。”他出声制止。 明俭没有提醒晋骁，他还可以将卧室中的空调打开，让冷风通到这边来。 这本就是在有意植入潜意识后，才能够在晋骁身上出现的美妙改变，为什么要提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