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时候了
“晋骁，你说什么？”身旁的好友没有听清，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将脑袋凑了过去。 “什么？”晋骁起身，疑惑地看了眼朋友，“我刚说话了吗？” 只是拒绝了递过来的冰饮，好像，并没有说什么吧？晋骁回想了一下。 朋友诧异地挠了挠头，将上半身慢慢地缩了回去，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产生了错觉，“那……没有？” 晋骁忍不住失笑，眼眸微弯，“你这人，玩游戏玩懵了吧，你们先在这玩着，我去那边找下文文。” 朋友朝他挥了挥手，又重新戴上了耳麦。 文文在晋骁后面的电脑区，背对着他，屏幕上看着像是在放电视剧。 就像文文不懂晋骁为什么对游戏玩乐感兴趣，晋骁也不懂得这些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他来到文文身边，稍稍弯腰，将女友头上戴着的耳机摘下。 文文立马回头，看到的便是身材高大到罩住了身后光源，将她半搂在怀里的男友。 他手里拿着耳麦，对她笑得灿烂。 文文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眼睛一眯，甜甜蜜蜜地和他娇嗔：“干嘛呀？” 晋骁将耳机随手放在前面的桌上，在女友耳边低声问：“现在走吗？” 文文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关键剧情的电视剧，很快做出了选择。 “走！” 和朋友们挨个告了别，晋骁带着文文离开了明日乐。 服务生恭敬地送走了这对小情侣，眼见着他们走远了，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放下了敬业的面具，露出来一个暧昧的微笑。 现在的高中生啊，玩得这么激烈，晋少脖子上和锁骨处的吻痕那叫一个深，服务生饥渴地舔了舔唇。 那些嚣张红艳的痕迹，竟也让那样明亮耀眼的晋少像是被扯下了云端，多出几分野性和性感来，他看着看着，居然比以前还要馋了。可惜晋少不是他这种人能染指的。 倒是看不出来那小女孩这么火辣。不过也能理解，要是他能有晋少爷这么个男友，恨不得将他全身都啃出痕迹来昭示主权，服务生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明日乐。 晋骁和文文在路边招了个的士回了学校，他们只两个人，晋骁便不想再麻烦地叫来司机。 两人走在校园中。 “文文，你现在回去吗？”他低头问紧紧牵着自己手掌的女友。 “当然不。”文文说，她特地放弃了电视剧里的关键情节，可不是为了现在被送回宿舍的。 晋骁四处看了看，考完试后的校园里面有如放了大假，不少人都跑了出来，而且最近的情侣似乎变得特别多，在大庭广众下舌吻的都只是小儿科。 但是这样奇怪的场景，晋骁都只是习以为常地将视线划过，不仅仅是晋骁，周围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那我们去哪，晚上也没什么地方可以逛。”他说着说着，突然在心中生出些压抑不下的烦躁来，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在哪里有什么事没做，焦躁的情绪在心底一下一下地抓挠着，让他不能安宁。 晋骁强忍着心中的烦躁不安，浓眉微皱，安静地等待着女友的答复，不管怎样，得先好好陪一下女友才是。 “咱们去……”文文没有说出地点，她咬了咬唇，又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手指，一跺脚，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拉着晋骁往校园中的某个方向跑去。 “文文，这是去哪？”晋骁任女友拉扯着他前行，有些疑惑，不知道女友为什么弄得这么神秘。 “哎呀等会就知道了嘛！” 在文文的牵引之下，他们走的道路越来越窄小偏僻。 晋骁已经猜到女友这是要带他来哪个地方了，学校里许多小情侣谈恋爱的经典地方——小树林。 “文文，这是去小树林？”晋骁搞不明白女友这是想干什么，他不太乐意去那种地方，脸色已经有些不快，“里面蚊虫太多了，我身上本来就被咬得到处都是痕迹，这样的体质，进去给送自助餐吗。” “就一会嘛，骁。”文文拖长嗓音晃着晋骁的手臂撒娇。 晋骁深呼吸吐了口气，心中的烦躁快要压抑不住了。 “……走吧。”他勉强迈开了步子，和女友走进了小树林。 文文似乎有她的目的地，拉着晋骁深入小树林后，熟门熟路地踏上了一条刚被人踩出一点痕迹的小道。 两人不断深入，慢慢的，好像有奇怪声音从某处若有若无地传来。 “什么东西？”晋骁皱起了眉，已经很不耐烦了。 文文将手指竖在嘴边，重重地“嘘”了一声，让他噤声。 然后更加放轻了步子，拉着晋骁循着声音小心地走了过去。 小树林的规矩，是围观者必须参与，但是总有不愿意加入又心痒痒想观看的人。 绕过茂密的树丛，文文指着某个方向，让晋骁看过去。 晋骁却早已经看到了那一幕，他的眼睛蓦地睁大，“这……”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晋骁便被文文跳起来捂住了嘴。 他从未想到过，此生会看到如此诡谲淫糜的场面。 远远的一片空地上，小树林的最深处，数对男男女女挥洒着汗液纵情交媾，或高或低或清脆或阳刚的声音交错响起，土地上，树干上，围墙那，甚至还有人坐在了粗壮的树枝上，他们有的赤裸，有的几乎只露出可以插入或容纳的性器来，疯狂地抽插着，享受着人间极乐，隐约可见交合的部位淫水四溅。 每个人都带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黑暗之下，只能看见隐约的身形，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满是性爱的味道，在这里所有人都释放出了自己的天性，累了的在旁边躺着休息，但没一会就会被人摸过来狂肏，精力充沛的到处找着愿意配合的对象，甚至还有几个人缠绕在了一起，如同开火车或者三明治一般地交叠着，尽情地沉溺在性爱中。 没人在乎自己在这上了多少个，被多少人上了，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戴上面具谁也认不出谁。 只要出了这片树林，他们绝不会知道白天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某人，会不会就是昨晚才亲密交合过的对象。 晋骁呆立良久，眼前的画面对他的冲击性太大了。 他眼睛大睁着，甚至都有些干涩了，可还是惊讶得忘记挪开了视线。干净黑亮的瞳孔中，震惊到茫然失神。 文文一直在看着男友的反应，那边的画面看得多了也习惯了，不再对她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可面对着被她带来，第一次看到这样场面的男友，文文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罪恶感，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这不是正常的么，同性恋和性开放，都是正常的呀。 他们这样，一直没有上过床的情侣，在这学校中才是异类。 晋骁良久才回过神来，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他沉下脸，粗鲁地扯住文文的手掌，没有轻重地拉着她走出小树林，他走路的速度极快，文文在后面被拉得跌跌撞撞。 晋骁不熟悉地形，多走了许多冤枉路，文文想上前带路，但是既站不稳又追不上，手腕也被拉得痛极了，可她必须得遵守小树林的规矩，破坏规矩的人，会成为小树林下一晚的祭品，而祭品的下场，文文是绝不能去承担的。 因着对破怪规矩的害怕，文文硬生生地忍到了走出小树林才和晋骁爆发。 “晋骁！你干嘛呀！”她生气地甩开晋骁的手掌，可晋骁握得紧极了，一下竟然没甩脱。 “文文，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在学校中见怪不怪，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参与进去，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我女友？！”晋骁低吼道，他脸色阴沉极了，像是立马会迎来一场狂风骤雨，怒气冲上心头，之前止不住的烦躁更是成了一次催化药，晋骁前所未有地凶暴起来。 之前文文没甩开的手掌这会主动放开了，晋骁第一次失去了风度，一把甩下她的手腕，在他巨大的力道之下，文文甚至被甩得在原地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文文勉强站稳了身体，她稍稍一愣，却立刻喜笑颜开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弄得极痛的手掌和刚走出来时被树枝戳痛的小腿，反而觉得这样的晋骁更有魅力了，心里爱到不行，她脸上笑意盈盈，嗔怪地贴了过去。 “骁，原来你吃醋呢，你放心，我从来没参与进去过，我说过的，我的身体，永远都只属于你。” “你去那干嘛，带我去哪干嘛。”晋骁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看着文文，质问道。女友刚才的表现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一想到刚才那幅画面，如同野兽一般交配的同学们，他到现在都还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文文见晋骁一直冷着脸，心中一慌，不敢再拖沓，“骁，这就是我要给你的惊喜呀！要是你这次考试考得好，我们就，像刚刚那样吧，我把自己交给你！” —— 晋骁皱着眉回到了宿舍，在女友文文大胆地说出那番话后，一般男生是会喜悦兴奋的，但是他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大概是之前的怒火还压在心中，一时难以放下。 但晋骁还是答应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和女友上床是多么正常，不答应下来，反而才是异类，也许等火气消下去，他会更期待那件事情吧，但现在，晋骁真的兴致毫无。 女友文文见晋骁一直神色不佳，以为是自己做得太出格，不敢再继续惹他，早早地被晋骁送回了宿舍。 晋骁经过明俭的位置往阳台走去时，他烦躁的脸色被明俭发现，于是明俭喊住了他：“晋骁？你这是怎么了。” 一脸的烦恼苦闷，这在晋骁身上可不常见，就算是因为没有喝到药汁，也不该严重到这个反应，明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晋骁的反应确实很奇怪，他蹙了蹙眉，抿着嘴唇没有答话，某件事情他不准备和室友说，虽说现在性开放了，但晋骁还是没有把这种事情时刻挂嘴边的想法，他不会去管别人怎么做，但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去成为其中的一员。 “……没什么。”他扯着嘴角挤出个微笑，简单地敷衍了过去，此刻什么心情都没有，也没兴趣和室友多余地客套。 回答完明俭后，晋骁又迈开了步子，往阳台那边走去。 明俭放任他离去，看着晋骁心不在焉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样的晋骁完全不像是平常的他，而古籍记载的邪术，改变的只会是常识和意识，绝不会伤其根本。 ……所以，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晋骁身上发生了意外情况。 明俭直直地盯着他，黑沉的眼眸藏在了镜片之下。 晋骁这会儿已经在阳台那的小冰箱旁边停下了，他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药汁，将圆滚的瓶身握在掌心，动作突然一滞。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冰凉的触感竟然神奇地慢慢抚平了一切负面情绪，充实的满足感也逐渐升起。 晋骁突然有些想通了。 女友在周围环境影响下有这样的行为不难理解，而他，和最爱的人去进行一场性事，探索未知的快乐，又有何不可呢。这般念头通达之后，晋骁开始有些期待假期的到来。 他微微一笑，笑容洒脱释然，也因为刚才对女友过分的态度而有些愧疚起来。 现在就打个电话过去和女友道个歉吧，晋骁无意识地拧开了瓶盖，正准备一口灌下，手臂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现在都考完试了，好像没有必要再喝这个吧。 但是……喝了之后会睡得好舒服。清醒只是一瞬，混沌席卷而来。 晋骁耸了耸肩，愉快地接受了事实，喝了药之后会睡得很舒服，而且味道也非常不错，就当饮料喝也没问题。 对，是这样的。 晋骁肯定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手中的水壶，却伸手盖上了瓶盖。 他刚有件事忘了，在喝药之前，必须得先使劲摇摇水瓶。 在冰箱里放久了，有一些药材会沉淀下去，那些药材会沉淀出一层白牛奶质地的浑浊物质在瓶底，阿楚告诉过他的，喝之前必须摇一摇，充分地混合了药液，才会达到最佳效果。 拧开瓶盖一口灌下，最后一口含在口中，晋骁有些舍不得咽下，药汁的味道变得越来越美味了，他没有怀疑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可惜一天最多只能喝两瓶。直到口中那一股药汁的甜味已经淡下，晋骁才将其彻底咽入口中，再用红艳的舌尖在唇边卷了一圈，裹掉可能残留的药汁，然后心满意足地丢掉手中的瓶子。 晋骁心底终于踏实了下来，之前一直存在的烦躁不知何时消散无踪，他心情畅快极了，哼着歌朝盥洗室漫步而去，准备先洗个澡。 在室友们对自己半裸着上身毫无异议之后，晋骁越发大胆起来，仗着紧拉着厚重窗帘的阳台，和已经不会照见宿舍内部的直播摄像头，他在宿舍中连沙滩裤都不穿了，全身上下只着着一条短窄的内裤。 晋骁的内裤种类都是平角，纯洁朴实却又能完美地包裹出形状和诱人弧度的平角，带着一身水汽，他擦着头发从盥洗室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没什么事干，晋骁索性拿着书本跑到了明俭身边。 明俭给他让了个位置，状若无意地提起：“你刚和谁出去了？” “和朋友啊，去了明日乐。”晋骁没察觉出异样，随口回答道。 “和谁一起回来的？” “文文啊，明俭，你这查岗呢。”晋骁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明俭今天怎么好奇心这么大。“你有空的话，教我一下这道题？” “……行。”明俭咽回了下一句问话，接过晋骁递来的习题本。 —— 时间过得很快，明俭一直关注着时间，掐着时间点让晋骁准时去睡觉，“最近没有考试，你十点就去睡吧。” 晋骁看了眼时间，秒钟刚刚好打到十点整的位置。 “行。”他答应道，之前考试没有办法，平日里还是得保证基本睡眠。 晋骁起身往卧室走去，宽肩窄腰翘臀长腿，活色生香地走在宿舍当中，诱人而不自知。 明俭等他消失在卧室门口，起身，走到车津楚身边，怕了拍他的肩膀。 车津楚抬头看去，明俭的表情平静，和他做口型，“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