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一个水波般的吻
“锦城能源队终于有1了!”底下粉丝连忙换上新的标语,将提前准备好的大拇指骄傲地伸到镜头前。 粉丝也不盲目乐观,测试服里黑百合又进行了改动,子弹增加,开镜的子弹消耗同样增加,以前能打十发,现在满弹匣只能开七枪。之后的联赛里拿黑百合就是逆版本而行,跟她一个待遇的就只有被摁在地板下的破坏球了。 电子竞技难免受版本更迭影响,这是先天有缺,没办法弥补。 采访到尾声,没想到Rin00n背着手上台来,捧出藏在身后的狙王皇冠。 冠军一赛季有三个,狙王可只有一个,其含金量自然不言而喻。 徐时冶愣愣地眨巴眼睛,被戴上金色皇冠的他很是茫然,只会对着镜头轻轻点头。 Rin00n格外认真地说:“你打得真的很好。” 无关漂亮的数据,而是抉择与信念合二为一的坚定。 那场近距离的狙击战,他打到最后手指都在发颤,可是徐时冶的依然稳定,甚至更准了,好几次他都感觉子弹擦着头皮急速掠过。 “谢谢。”徐时冶却想的是同一件事,Rin00n好稳,每一枪都没有运气成分,实打实地击中眉心,给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高压。 Rin00n转身就走,不在镜头面前强颜欢笑,也不展示一丝一毫的失落神情,只是平静地背朝观众挥了挥手,黯然下台。 P0p围上去,偏了偏头:“走吧,锦标赛再战。”话是讲得诚恳,眼睛却放在了赛场另一边的青泽身上——拿着两套一模一样的外设,小裙子一穿,像翘首以盼的闺中姑娘。 “嗯。”Rin00n点了点头,“下次再对狙呗。” 徐时冶和旁边抱着粉色外设的青泽对上了眼,低头轻轻笑了笑。 近距离的观众看呆了,心想这是什么烂俗偶像剧情节?拿下狙王头衔第一时间和自己的女朋友分享。 而女朋友抱着男朋友的外设乖巧地等待……等等,锦城寡人队选手哪里来的女朋友? 他忽然反应过来那是Vivere,突然脸色大变,就是这家伙每晚每晚、没完没了地在天梯放嘲讽,仗着走位风骚,硬是把天使玩成了坦克。 气是气,也是真佩服他天使玩得好。 锦城寡人队是其他队伍粉丝给他们的爱称,像深海鲨鱼队的唯一老将都已经结婚生子,几位高人气选手也纷纷谈起了恋爱,唯独锦城能源队,整整九人到如今依旧保持单身。 某场中场复盘嘉宾提了一句,说锦城能源队连教练和教练助理都是单身,就连学院队里都是一水的单身,戏称他们是锦城寡人队。 锦城寡人队的名声自然传开了,现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Wiz寡得理直气壮,说一些叫人哄笑不止的“我是纸性恋”之类的话,还一度把直播间的标题改为了“重生之我在锦城寡人队当副坦”。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中文,更不知道是谁带他看的译版网文,Wiz到最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直播自己看全明星直播,他见徐时冶赢下比赛,耸着肩大吼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李晔旸一边戴着耳机看直播一边看比赛,听到Wiz将那句名言脱口而出,满意地扬起嘴角,不错,孺子可教也。 全明星周末首日的6v6、天使一拳、黑百合1v1已经落幕,徐时冶抱着外设,一时还处于回味状态。 阳光下的狙王踩着雨后一地夺目绚丽的金斑,戴着灿灿盛辉的皇冠,抱着一套珊瑚粉色的外设,就像是搂着一束绽放的、色泽柔和的粉嫩鲜花。 青泽脑海里浮现出金碧荧煌这个词,本应当是形容建筑物光彩华丽的,此刻他却觉得用来形容徐时冶很是贴切。 那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傻乎乎的,可这个人在不久前手持黑百合之吻,大杀四方。进退间尽是自信,架收枪间并无犹疑之色,扣动扳机的果断之举更是将枪位选手的胸有成竹表现得淋漓尽致。 拿枪的最忌犹豫不决,纵观全联盟的枪位,只有稳的人,没有怂的货。 然而,然而,一到夜里,谁又相信胜券在握的Vixerunt会藏在被子里声泪俱下。盖着一床明净的月色,流露出脆弱而哀伤的神情,淌过泪的面容宛如一件浸在河底的浑然天成的玉像,水灵至极、俊朗至极、易碎至极,令人扼腕叹息。 青泽捞起他,用一方丝质手帕娴熟地擦净。 但仅仅是擦净,既不高高在上地劝解,也不袖手旁观地冷漠以待。 卸完妆的青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可他的唇依然是白绸缠朱砂,约莫透出点艳丽。 徐时冶哭够了忍不住盯着他看,心想难怪音色优美,这唇色唇形就是难得一见的佳品,要去哪里寻第二个啊。 很想亲一口,尝尝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是不是温热的、和他的指腹亦或者是拥抱一般柔软? 青泽稍稍前倾,徐时冶心里便闪过一位粉丝声嘶力竭的高声呐喊:“靠!狙王!还不亲一口庆祝下!” 那位粉丝坐在赛场边上,正好是青泽收好外设等人的地方,徐时冶又不聋,离得如此之近,怎么可能没听到。 他原先没有的心思也被勾了起来,真的想试一试。 但如果吻上去,岂不是更糟,说明自己无可救药,只会让自己和青泽更痛苦。 “别动。”青泽的鼻息就悬在他的脸颊上。 过近的距离使他不由得闭上眼睛,薄薄的眼皮仿佛含羞草合拢的两瓣细叶,纤长的睫毛在空中微微颤动。 青泽低头吻上去,好似演练过千百次,力度、时机与角度都恰到好处,让徐时冶抓心挠肝又情不自禁地沦陷。 他现在可以给出答案,青泽的唇是温热的,比指腹亦或是拥抱还要柔软几分。 就像是吻在一颗被太阳晒热的布丁上。 徐时冶想当然地轻轻舔了一口,但是又跟猫儿舔奶油似的,小心翼翼。青泽甚至看到了他那根因为逐渐放松而柔柔摆动的尾巴,摇过来晃过去,毛茸茸的。